第44章 風波(1 / 2)

重生之科技興國 尋香蹤 12000 字 3個月前

馬建設回家之前了遠夏這裡一趟,想跟他要司海波的地址,他想買點東西回來賣是又不想一個人去溫州為旅途太痛苦了。

遠夏沒有給他地址,而是說:“司海波的廠已經關閉了。”

馬建設大吃一驚:“為什麼?生意不好嗎?我看他生意非常紅火啊。”

遠夏歎氣:“正是因為生意太紅火,國家認為私營企業擾亂了市場秩序,被認定為投機倒把,要不是他跑得快怕現在都被抓去坐牢了。”

“啊?怎麼會這樣?”馬建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遠夏說:“國家正在進行經濟改革現很多亂象以政策又收緊了,正在進行經濟整肅。以後還是不要去擺攤了少這兩年彆擺了。”

國家現在正在進行經濟轉型場經濟一放開好比久旱逢甘霖體戶、私營企業如雨後春筍一般湧出來度匱乏的民生產品也跟著豐富起來個社會都呈現出一股蓬勃發展的勢頭。

然而問題也接踵而至,習慣了計劃經濟的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一時間卻難以適應這樣的市場競爭,被民營經濟擠壓得生存空間大大縮小,效益越來越低。

再加上一些哄抬物價的亂象層出不窮家隻好重新收縮政策,關閉了很多私人企業,不少步子邁得快的私企老板都被當做違法亂紀的典型抓了起來。

司海波就趕上了這樣的政策,遠夏時刻都在關注著國家政策的動向,其實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收縮了建軍去年冬天買那台拖拉機,還是馬安民以農機廠的名義買的,因為不允許私人買車、跑運輸。

司海波提前跑路,還是遠夏寫信提醒他的,還好他聽進去了。跑路之後,還給遠夏寫了封信來道謝。

馬建設感歎:“那以後不能做生意了。”

遠夏拍拍他的肩:“以後應該還可以吧,國家政策隨時都會改的嘛。回去好好享受假期吧,你明年就畢業了,再也不可能有這麼悠長的假期了。”

馬建設高興起來:“對啊,我還是好好享受我最後一個暑假吧。你也太慘了,最後一個暑假還得實習。”

“滾蛋吧你,彆在我麵前炫耀了。幫我帶點東西回去,沒事就去我家店裡轉轉,幫我照看點家裡人。”遠夏說。

馬建設欣然應允:“沒問題!”

遠夏沒有拒絕鬱行一的提議,搬到了研究生樓。研究生樓早期是辦公樓,後來學校規模擴大,這裡就不做辦公樓,改成研究生宿舍樓了。

由於修建時間悠久,樓房前後的樹木早已成林,枝葉繁茂,將整棟樓房都掩映起來了,夏天住在裡麵分外涼爽。當然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蚊蟲太多,必須得有蚊帳,冬天也比較陰冷。

鬱行一的舍友假期跟著導師出差去了,所以宿舍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算是過上了二人世界。

不過這個二人世界沒有遠夏想的那麼浪漫,白天他們各忙各事,晚上回來,按說夜色朦朧,燈光昏黃,兩人燈下對讀,一起暢談人生理想,那畫麵應該是非常浪漫的,事實上並非如此!

因為蚊蟲實在是太多了,不鑽進蚊帳裡,他們兩個就要獻祭給蚊子了。

遠夏躲在自己的蚊帳中,撓著胳膊上的蚊子包:“我就下去喝口水,就被蚊子叮了。行一,給我清涼油。”

鬱行一的手從下鋪的蚊帳中伸出來:“給你,趕緊接著。”

遠夏從上鋪的蚊帳縫隙中探出手來,接過鬱行一遞上來的清涼油,抹在被蚊子叮咬的地方:“這屋子應該裝上紗門紗窗就好了,在屋裡點上蚊香,將蚊子都熏死,就不用擔心再有蚊子了。”

鬱行一問:“有賣嗎?我明天去買個。”

遠夏說:“多半沒有。如果誰能生產這個,夏天絕對能賺一筆。”

“溫州那邊有沒有人做?”鬱行一對溫州人的印象,就是市場需要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現在不好說,最近整肅,私企都關了,沒人敢做了。”遠夏說。

鬱行一聽到這裡,愣住了:“私企不準辦了嗎?”

“現在是不準了。”

鬱行一猶豫一下,還是問了:“你不是說要自己開公司嗎?”這樣豈不是他們的理想就沒法實現了。

遠夏說:“我開公司還早呢,等兩年,說不定政策風向又轉了。”

鬱行一見他那麼樂觀,心也放了下去,他相信,就算不開公司,遠夏必定也會成功的。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遠夏經過校門口的傳達室,進去看了一下,看有沒有家裡的來信,果然收到了一封信,不過並不是家裡寄來的,郵戳是寧波,地址則是內詳。

遠夏滿腹狐疑,會是誰寄來的?司海波還是司紅錦?

司紅錦今年已經畢業,分配回了寧波,劉楊至今還沒能接受現實。

最後一個學期,司紅錦突然答應了劉楊的追求,跟他談了一場有時效的戀愛:“畢業就分手,我不說你耍流氓,你也彆怪我欺騙你感情,願意咱們就談。”

劉楊當然是答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離她畢業還有幾個月,以後再說。

不過時間到底還是過去了,司紅錦回了老家,劉楊的魂也丟了,至今還沒緩過勁來。

說實話,遠夏很佩服司紅錦的灑脫,一個女孩子,拿起放下得太乾脆利落了,完全不拖泥帶水。

不過他們這些外人也隻能看看表麵,誰知道司紅錦內心有沒有煎熬,畢竟隻要真投入感情,就不可能不痛苦。

上了公交車,遠夏才拆開信封,首先看落款,是司紅錦沒錯。她居然給自己寫信,難道是擔心劉楊?

信的開頭是問及劉楊的情況,後麵則說的是她堂哥司海波的事,她說司海波最近心情不太好,想出來散散心,可能近期會來越城找他,希望自己能夠幫他找個落腳的地方。

司紅錦沒有明說司海波的處境,但遠夏心裡跟明鏡似的,司海波恐怕是在寧波待不下去了,需要跑到外地去避風頭。

遠夏知道八十年代早期,溫州出現過“八大王”事件,指的是八個具有代表性的私營企業主,在經濟整肅中,被樹立成了經濟犯罪分子的典型,成為重點打擊的對象,有的“畏罪”潛逃,有的被關押審判。

這事曾經轟動全國,在各方努力下,不久後又都被無罪釋放。不過這件事的影響非常大,減緩了市場經濟推行的腳步。

看來司海波也成了被打擊的對象,至少司海波覺得自己待在寧波並不安全。

司紅錦的信是五天前發的,如果司海波在她寫信後出發,這會兒早就到越城了。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是不是已經到了。

可現在學校放假,來學校找到自己也不容易,如果找不到自己,他現在在哪裡?

不過他也沒法去找司海波,如果他真來越城了,那就隻能等他來找自己。

機械廠的實習要比軸承廠的金工實習辛苦,因為工作性質不同,經常要拆裝機器,弄得全身都是油汙,又臟又累。

遠夏的一些同學覺得有些失望,他們可是未來的工程

師,居然是乾的是修理和裝配的活兒,難道不是設計機器嗎?

作為過來人,遠夏自然沒有好高騖遠的心態,萬丈高樓平地起,機器設計是建立在對機器的絕對熟悉和了解基礎上才能達到的,基礎不打牢,談什麼設計。

更何況他們這些同學哪怕是畢業後分配工作,真正能做機器設計的又有幾個,還能從事機械行業就不錯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遠夏聽工廠的職工們提起了排球賽,才知道原來最近廠裡在舉行排球賽。

自從去年11月中國女排獲得排球世界杯冠軍之後,全國上下都掀起了一股排球熱,前兩年受歡迎的籃球這兩年又變成了排球,這不,機械廠又在舉行排球賽了。

這次遠夏沒有主動報名參加,一是他不擅長打排球,二是這麼熱的天,他可沒精神去打球。

機械廠人才濟濟,根本也用不上他。

五點半,工廠準時下班,遠夏跟同學一起回學校。他是實習生,不用值夜班,到點就能走人。

快到廠門口的時候,遠夏遇到了熟人:“崔廠長。”

崔平生見到遠夏,有些意外:“喲,小遠啊,你已經在機械廠上班了?”

遠夏笑著說:“沒呢,暑假實習。崔廠長這是帶人過來參加排球賽?”

“對啊,又打比賽。”崔平生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小遠,畢業後有去處沒有?沒有的話來我們廠啊,待遇從優。”

大學生包分配工作,如果自己能夠找到接收單位,那就叫有了去處,沒有接收單位的,一切都等國家分配。

廠長親自邀請,當然是再好不過,絕對會重點培養,到時候升職加薪絕對是坐火箭一般的速度,不過遠夏拒絕了:“謝謝崔廠長,我有去處了。”

遠夏才不給這個笑麵虎當下屬呢,將來就算能跟他平起平坐了,他心裡肯定也會覺得比自己高了一等。

崔平生嘖嘖了兩句:“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小廟啊。廟小有廟小的好處啊。”

遠夏笑眯眯地說:“承蒙崔廠長厚愛。劉醫生,你也來了?”

遠夏跟站在隊伍後麵的劉岸芷打招呼,劉岸芷俏臉此刻白裡透紅,比海棠還嬌俏,她紅著臉點頭:“你好,遠夏。”

崔平生回頭看一眼劉岸芷,拉過遠夏說:“你真不再考慮一下,我們廠也許還有彆處沒有的福利呢。”

遠夏心想,這是要使美人計?可惜也無福消受,便笑嗬嗬地說:“謝謝崔廠長,我真有去處了。我同學在等我,我得走了。再見!”

遠夏揮揮手,朝劉岸芷微笑點頭,然後快步追上了自己是舍友。

劉岸芷目送遠夏的身影,心裡彆提多難受了,剛才廠長邀請他來他們廠,居然被他拒絕了,唉,軸承廠還是太小了,要是自己當初能進機械廠就好了。

徐團結勾住遠夏的脖子,說:“小六,剛才那個美女是誰,太漂亮了,你認識嗎?介紹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