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夏賠笑:“好吧,是我的錯,我應該組織的。你等著啊,我這就去打電話組織人來,看你的麵子夠不夠大。”
徐團結說:“我的麵子肯定不夠大啊,你的麵子才夠大。你去叫,他們多半會來。”
“行,我去叫!”
當年畢業的時候,大家在散夥宴上信誓旦旦地說十年之約。事實上,到十年的時候,壓根就沒人提這個事。
一是通訊不便利,二是三十出頭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恰逢國企出現下崗潮,許多人工作都丟了,個個壓力巨大,誰還有心思來聚會呢。他們班長沒提,遠夏自然也沒想起來要聚會。
就連遠夏和同在一城的武勁鬆也很少見麵。說起武勁鬆,遠夏覺得就是一筆糊塗官司,這話說起來有點長。
當年遠夏在軸承廠實習的時候,認識了美女廠醫劉岸芷。遠夏擔心劉岸芷喜歡鬱行一,結果劉岸芷卻成了鬱行一的情敵。
不過後來遠夏又成了武勁鬆的情敵,因為武勁鬆喜歡劉岸芷。
因為武勁鬆是遠夏的同學,劉岸芷對武勁鬆的態度很友善,讓武勁鬆以為自己即將抱得美人歸,結果後來他發現,美女隻是想從他這裡打聽遠夏的消息而已。
武勁鬆雖然失望,也沒有放棄,最終憑借自己堅韌不拔的毅力,終於抱得美人歸。
不過他們結婚的時候,沒給遠夏發請帖。後來遠夏得知武勁鬆娶了劉岸芷卻沒告訴自己,知道他可能知道一些什麼,也就沒去打擾。
是以兩人雖然在一個城市,卻幾乎沒怎麼再聯係,不過這次肯定要聯係了。
遠夏找出自己的電話簿,挨個給有聯係方式的同學打電話,約他們來越大重聚,自己負責食宿。
不過臨時約人不太好辦,很多人都沒空,不是家裡有事,就是請不出假,最後答應來的,還是他們宿舍那群舍友。
聚會時間定在8月16日,徐團結8月15日就到了越城,遠夏開車去火車站接人。
看見徐團結獨自從出站口出來,遠夏驚訝地說:“老徐,怎麼就你一個人呢,叔叔阿姨呢?”
徐團結反問:“我來參加同學聚會,他們來做什麼?”
遠夏說:“都到燕城了,你都不領叔叔阿姨來越城看看嗎?難道還怕我招待不起?”
徐團結抬起胳膊,摟住遠夏的肩:“知道你現在是大老板,哪能招待不起呢。我爸媽很多年沒回來,在老家還有很多事要辦呢。我玩我自己的。都有誰來了?”
遠夏說:“你到得最早,劉楊今晚的飛機。金山明天一早的飛機。豐年和興華是下午到。雲生和武勁鬆都在這裡,他們隨時都能到。走吧,我先領你去酒店。”
徐團結放開遠夏,上下打量他:“遠夏,你是吃了防腐劑嗎?怎麼跟我不是一輩人似的。”
遠夏嘻嘻笑:“說明咱心態年輕啊。”
徐團結說:“我心態也年輕啊,我一直覺得我自己就是18歲,可歲月這把殺豬刀毫不留情地在我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遠夏看著他額頭上淺淺的皺紋,笑:“這是成熟男人的標誌。”
徐團結洋洋得意:“這倒是的,我就顯得比你成熟穩重多了。不過還是咱越城好,水土滋養人,看你皮膚真是好,我媳婦看了都要羨慕。”
遠夏領著徐團結去停車場,徐團結看到車,忍不住搖頭:“嘖嘖,我以為你至少也得開輛奧迪吧,沒想到居然還是輛桑塔納。”
遠夏挑眉:“桑塔納怎麼了?桑塔納不是車?”
徐團結說:“要不你也去央視打個廣告啥的,我聽說開桑塔納進中央電視台,然後就能開奧迪出來。”
遠夏笑了:“你拿我開玩笑吧?我能在央視打得起廣告?黃金時段起碼上億廣告費,你乾脆把我賣了得了。”
徐團結豎起拇指比劃:“就那個秦池酒,我們這次回來,我爸特意點名讓我買這個酒送人。我看從新疆到南方,全都在喝這個酒,這老板不得賺死啊?”
遠夏笑著說:“他是賺得不少。可人家是快銷產品啊,一瓶酒幾十塊錢,普通人一衝動,都消費得起。全國人民拉起幾個億的銷量還不容易嗎?我這是工程機械,觀眾再衝動也沒用,買不起也用不上。等以後我不缺錢了,再去央視打廣告吧。”
徐團結鄙視他:“你居然還跟我說缺錢!”
遠夏說:“缺錢是相對的,去央視打廣告還真沒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