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玩物？”沈玨喃喃道。
裴忌撫掌，大笑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剛才也說了，這帝都第一紈絝實是昭寧公主。紈絝嘛，總愛美色。我照著她的喜好來找，一個不行就多送幾個，總能送到她心坎裡去。”
沈玨笑了笑，帶了諷意道：“你這會兒又知道公主的喜好了？”
裴忌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沈玨道：“公主的喜好，不就是你這樣的。”
沈玨瞥了他一眼，裴忌卻仿佛沒有接受到這一眼包含的意思。
他的腦筋開始轉動起來，興奮地說道：“明目張膽送男人我怕皇上知道了會扒了我的皮，這送禮也要送得巧妙一些。若是公主主動要了人去，便怪不到旁人頭上了。”
說到激動處站起身來走了幾圈，越來越覺得有戲。
沈玨目光越過他，看向那叢翠竹，沉聲道：“出來！”
把裴忌嚇了一大跳。
結果他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沈玨的嫡親妹妹站在翠竹旁，一身碧紗襦裙，同旁邊的翠竹倒是相得益彰。綠成一片。
無怪她方才躲在翠竹叢後邊，卻一直沒被發現。
沈瑜被抓了現行，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似的。任誰偷聽彆人商議給公主送男人被撞破，大抵也會如她這般。
等等，又不是她要給公主送男人，她臉紅個什麼勁！
這麼一想，她瞬間便理直氣壯起來。
隻見沈瑜整了整衣裙，拿下落在肩頭的翠竹葉，儀態完美地同兩人見了禮。
裴忌看了看沈瑜，又看了看沈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衝沈瑜打了聲招呼。
沈玨懶得問她為什麼在這裡這種廢話，隻是道：“你既然聽見了，便幫著裴少參謀參謀。”
裴忌尷尬地手指頭都不知道怎麼放，見沈玨這麼說了，隻能乾笑著作了個請的姿勢。
沈瑜氣定神閒走上前道：“裴公子這個想法實在驚世駭俗，小女子不大認可。公主金枝玉葉，你送禮不成若唐突了公主，隻怕於你並不合算
。若驚動宮裡，更有引火燒身之患。”
裴忌便訕訕道：“那依沈小姐之見……”
沈瑜笑了笑道：“小女子見識淺薄，若說錯了，還請裴公子莫怪。昭寧公主什麼都不缺，但近日她常常陷入風波中，身心皆疲。便是中秋夜，也過得甚為驚險。小女子覺得，公主應該需要放鬆一番。重陽佳節快到了，裴公子不若安排個有意思的活動，請昭寧公主參加。像那禦船遊宴，便十分新穎彆致。”
好像是有一點道理。
裴忌想了想，便同沈瑜作揖，道：“沈小姐大才，在下不及。”
若不是哥哥的朋友，沈瑜是不會給裴忌這樣的紈絝好臉色的。如今見他如此鄭重道謝，心中對他印象好了些。
沈瑜側身讓過裴忌揖禮，隻謙虛道：“裴公子客氣了。”
裴忌心想，本少爺差點就炸出你哥哥的底牌了，竟叫你個小丫頭片子給攪合了。他是生意人，心下腹誹，麵上卻是一片欽佩之情。
沈玨似笑非笑斜他一眼，裴忌想著隻能這樣了，便拱手告辭了去。
隔了幾日，元羲在公主府裡收到裴忌下的帖子，說是邀她重陽節共登白鷺原。
顧幼澄同樣也收到了這份請帖，一臉疑惑，她同這位帝都有名的紈絝可不熟。
她卻是不知，裴忌把元羲熟悉親近的人都下了一遍帖子。不說她有，她哥哥也有。
元羲看了請帖，扔在一旁，道：“正好在府裡悶出毛病來了，裴少這般知情識趣，本宮怎好不賞這個臉。”
白鷺原是帝都西南方的一處高地，因白鷺多而聞名。此處地勢高，站在白鷺原可把整個帝都儘收眼底，是帝都周邊最適合登高望遠之處，倒也契合重陽節之意。
待元羲著人回了話說會去，裴忌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沈玨看著裴忌送來的請帖，若有所思。請帖旁是一副美人圖，那是他娘不久前拿來的，說是兵部尚書家二小姐的畫像，讓他看看是否中意。若中意，便在重陽節這天邀這位小姐去登高。
那畫像他母親打開時他看了一眼，是名貌美女子，隻是……
隻是既已見過滄海，他不能當作他沒見過。
而同元羲繼續接觸於他沒什麼好處。他十分清楚，公主殿下隻會利用他，徹徹底底，不留一絲餘地的利用他。
他若聰明，便該避開她一些。
他若聰明。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看過了大海，我不能假裝沒見過。——李安
感覺這句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最浪漫的翻譯。感謝在2020-07-22 00:27:12~2020-07-22 23:4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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