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愣了愣,衝著元羲行禮道:“方才事出緊急,微臣無意冒犯。”
侍女們趕忙上前從沈玨手上接過元羲,雙鶴對著兩位朝廷官員道:“殿下既已醉了,兩位大人請自便吧。”
這是逐客的意思,兩人便從善如流行禮告辭。
元羲被侍女們帶回小瀛台,幾人方才扶公主躺好,不一會兒珠簾輕動,早已離開的沈玨如入無人之境般走了進來。
侍女們看了看元羲,又看了看他,行了禮便退下了。
沈玨走過去,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熱水帕子,輕輕擦拭著元羲
的臉頰。凝脂一般的雪膚上覆著一層淡淡的煙霞色,霞光從這皮肉之下透出來,讓人忍不住想,這底下的肌骨是否也是這般豔色。
白衣的公子坐在一旁,以手背輕撫美人細膩溫軟的臉頰,手在領口處堪堪停下,而後俯下身在她耳畔輕道:“殿下彆裝了,你的氣息都亂了。”
元羲闔起的美目幽幽睜開,近距離看公主殿下這雙眸子,隻見那黑瑪瑙一般的眼珠子上覆著一層水光,眼珠輕動,那水光便也有了微漾,成了流轉的眼波。
而他湊得近了,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那一雙眸子裡。
這會兒,那眸中水光潤澤,眼波橫生,公主殿下嬌軟的嗓音響了起來:“沈大人既知我是裝的,方才又為何扶我?”
她說著,慢慢坐了起來,而後坐著揉了揉額角,便偏頭看了過來,等著他的答案。那望過來的眼神無遮無攔,直望進人心最幽微難測之處。
沈玨卻覺得元羲已是手下留情了,她可以說得更不近人情一些。
那時明明有旁人扶著,明明用不著你扶,你為什麼要扶?
他忍不住歎息道:“那殿下又何故裝醉?”
元羲伸出手,摸著他的臉,笑道:“沈大人,你說呢?又有誰值得我如此費心?”
公主明眸善睞,眼神惑人,偏又說出這樣要命的話,站在懸崖邊上的人,隻怕會不知不覺被這樣的好話蠱惑,輕易便踏出那一步。
之後生死便看天意了。
而或許她就是天意。
沈玨定定看著她,道:“臣不知,誰值得殿下如此費心。”
他倒也是心狠,非得讓她說出口。
元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一瞬不瞬看著他,慢悠悠問道:“本宮可不可以認為,沈大人心悅本宮?”
元羲眼中,抬起頭來看著她的沈玨依舊鎮定自若,正襟危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這等男女之事上被人戳穿心思的模樣。
這樣的時刻,她想要看的是他不夠從容的一麵。
她心中起了壞心思,立刻便付諸行動。元羲伸出雙手搭著他的肩,在沈玨拿不準她要做什麼的時候,手上用力,把他推倒在榻上。
她自己亦隨之傾覆過來。
紗帳緩緩落下。
他二人被籠罩在這一方小小的天
地裡,連同那微薄的酒香和心底的醉意一並鎖入其中。
公主殿下在他上方,饒有趣味看著他道:“你說說看,你是不是心悅本宮?”
那放了許久的餌,擱置了許久不曾被他二人提及的事,終是在這方不見天日的空間裡,攤了開來。
這紗帳輕薄,卻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在這紗帳之下睡榻之上,沒有世俗的身份、地位、立場,隻剩下最原始的男女。
燈光自外透過來,因隔了一層紗,光線亦變得曖昧朦朧起來,為他二人鍍上一層溫暖柔和的光暈。
帳下的他們身體貼在一處,姿態親密,呼吸可聞,自成一國。隻有他們兩個,他們是一夥的。
這方小小的空間裡,連酒意似乎都濃烈了起來。
而公主殿下還在不依不饒地問著。
她明明不懷好意。他知道。
沈玨默然看著她,手上微一使力,兩人顛倒了個兒,他居高臨下看著好整以暇興味盎然的公主殿下,笑了笑道:“是有那麼點意思。”
竟就這麼承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修錯字,潤色詞句。
想寫兩個勇敢的人,希望能寫出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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