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七章(1 / 2)

驕主 姑蘇小橋 10433 字 3個月前

慶典鬨了一天,白日裡大夥兒都玩鬨得厲害,到了晚上大多沒力氣折騰了,晚宴散的格外早。

沈玨走進元羲的閨房便見公主殿下正端坐在妝台前梳著自己的一頭長發,妝台上放著那含著寶珠的發簪以及先前夏人送的那朵鮮花。

因摘下已有一日了,這會兒花瓣邊緣都有些焦黑,豔麗的花朵失了生機,隻剩**之相,實在不適合再擺在公主殿下麵前。

“殿下竟還未扔掉嗎?”他拿起那花,輕嗅了嗅。

上麵已無花香。

元羲瞥他一眼,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臣來取屬於臣的彩頭。”他放下花,拿起那簪子,慢悠悠說道。

元羲梳著發的手頓了頓,偏頭問道:“怎麼?你後悔了?”

沈玨把玩著手上的發簪,把那懸黎珠撥弄來撥弄去,看著那花苞吞吐寶珠,淡淡道:“這懸黎珠縱使再名貴,都不過是件死物,並不值得臣冒險。臣說的彩頭,可不是這個。”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起來:“殿下又何必同我裝傻。”

元羲看著鏡中頹敗的鮮花,也知自己裝模作樣反而落了下乘,便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眯起了眼:“你也知冒險,行事還這般孟浪。”

“為了殿下,冒點險是值得的。”

說罷傾身下來,吻住了她。

鏡中二人一坐一站,纏綿在一處,似絲蘿攀附喬木,又如梨樹壓上海棠,恁香豔得緊。

大抵是許久不曾這般,**一遇上,便拿出燃燒至天儘頭的氣勢來。

轟轟烈烈,摧枯拉朽。

元羲手上的梳子被沈玨拿下,他順勢抱起她,讓她坐在了妝台上。沈玨雙手撐在妝台上,與她繼續糾纏。

公主殿下後背抵上了鏡子,身前便是沈玨高大的身形,她困在兩者之間,無處可逃。

便也索性不逃,她抓著沈玨的衣裳,忘我地吻著。

身上溫度節節攀升,連鏡麵都被烘的氤氳一片。而那殘花,早被沈玨掃到地上,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要死了,這時候她腦子裡隻有這三個字。

每一次她以為要聽下來了,正要緩口氣,結果他又纏上來,把她卷入更深的風暴。

也或許他就是風暴本身。

總算他轉移了陣地,吻到了她脖頸處,然而一會兒,元羲抓著他衣裳的雙手開始推他:“輕點。”

“彆留下印記。”她打了他一下。

夏日天熱,領口皆大開,若留下要不得的痕跡,實在麻煩。

沈玨停住了動作,臉埋在她頸窩處,歎了口氣。

濕熱的氣息裹住她的耳垂,然而身前卻是一涼,沈玨把那簪子,點在她的胸口處。

是刀尖對準了案板上的魚肉,這是烹飪大餐的起手式。

“殿下,我要拿我的彩頭了。”他笑著說。

這一句話,倒有些先禮後兵的意思。

元羲睜眼看著她,問道:“那方才算什麼?”

“利息。”他說。

這狐狸精真是……

元羲在心裡輕嘖了一聲,沈玨卻已動上了手。

簪子輕輕拖動,帶起一陣酥麻顫栗。

那簪子如同君王的權杖巡幸疆土,沿著如玉江山起伏的曲線,一寸寸朝聖膜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發簪的移動軌跡,便如她睜著眼一步步看到他們兩個走到今日這個局麵。

他進入她的身體,他走進她的心裡。

待那發簪挑開小兜的繩子時,元羲後背已爬上一層黏膩的汗。

鏡麵越發模糊。

熱意上湧,她的手本能地攀上他的脖頸,以防滔天巨浪把她吞沒。

她的腦子暫時無法進行思考,隻有成片的光斑,雜亂無序地出現在她的腦中。

像是斑駁陸離的夢境。

他們與往日一般尋歡,似今生隻剩今日一夜。又似乎與往日不同,讓她連靈魂都跟著顫栗。

元羲抬眼看到沈玨流著汗水的臉,心中迷迷糊糊地想著,真是太墮落了。

這墮落的極致快樂,是對這場冒險的獎勵。

沈玨說她值得。那麼他值得她冒險嗎?

元羲把自己的臉埋在薄毯裡,沈玨撩開她的長發,手指拂過她帶著熱意的臉頰,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而後輕手輕腳離開了。

他走後,她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白日裡表哥問她:“為什麼要把姑母留下的東西拿出來當彩頭?”

她的回答再平常不過:“因為阿娘在我心裡,而這些終不過是死物。”

她確實不需要憑這些舊物去懷念她,她在她心裡,她隨時便可想起。這

是她拿出懸黎珠的主要原因,但在某一個瞬間,她的腦中亦一閃而過試一試沈玨的念頭。

原是並不確切的想法,隻是沈玨眾目睽睽把懸黎珠獻給她的時候,她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她在一開始就是希望他下去爭奪這顆懸黎珠的。

也是在那一瞬,她清楚地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她在失控。他們的關係在失控。

真是瘋的不行。

連澄兒都瞧出不妥來。

元羲拍了拍臉頰,東想西想了一會兒,重又閉上了眼睛。

黑夜再漫長總會過去,第二日又是新的一日。

慶典之後,此次外出公乾的任務已算是圓滿完成了。夏國使團在離開衛城前,元羲作為東道主送夏使出境。

兩位主使走在前頭,說了好些客套話。臨彆之時,慕容曄終究忍不住問起:“殿下為什麼不問我?”

元羲笑笑反問道:“問什麼?”

慕容曄眉頭一擰,方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她不問,自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並不重要。隻要不妨礙她,她根本不在乎他是夏國五皇子還是夏國左賢王。

本也沒有什麼坊間盛傳的一見如故。

昭寧公主眼裡利益至上,先前所謂生氣,也不過借題發揮,爭奪談判主動權而已。

原是他低估了她。她不是感情用事,而是權衡利弊。

慕容曄朗然一笑,抱拳道:“本王受教了。”

元羲微微欠了欠身,回道:“賢王殿下一路好走。”

夏國使團一行蜿蜒遠去。

不日,元羲亦在涼州牧的熱情歡送下,帶著夏國使團和梁大人送的禮物,踏上了返回帝都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