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通自是滿口答應,叫來徒弟,背著鐵鍋準備給蘇油送義棚那邊去。
羽紋花鋼法劍的事情,小天師已經回信了,批評蘇油設計的劍尖過於鋒銳,大失道家衝和之氣,因此將圖紙又改了一把,劍身變得輕薄靈動是可以滴,不過劍尖角度還是保持法劍傳統。
石通忐忑地看著蘇油,蘇油卻是微微一笑:“在商言商,客戶就是神仙……”
石通好意地提醒:“師父,這次的客戶本來就是神仙……”
蘇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總之他們的要求才是第一位的,至少我們摸清了張大哥的想法對不對?形式是首要的,那就是精細,漂亮,注重劍裝,彆管實用性,劍刃那就處理成蛤刃了!妥妥的!”
臨到出門又轉了回來,這徒弟憨憨的,蘇油提醒他彆光想著做大鍋,真要拿去發賣,怕是小鍋更加的好使。
之後才帶著背鐵鍋的徒孫,到城門口和采買的張藻會合。
來的是一支隊伍,領隊的是史家陶瓷鋪的掌櫃:“蘇小少爺,五十口大缸,一口不少。都是掛粗釉的。對了,還有程家雜貨鋪的大竹編鍋蓋,也配齊了,程家掌櫃還托我給您帶個好。”
蘇油說道:“那就麻煩掌櫃的了,拉去土地廟吧。”
來到土地廟,倆老軍已經在這裡等著了,見到蘇油趕緊起身:“小少爺回來了,一路辛苦。”
蘇油讓老軍先坐喝水,然後去安排挖坑埋缸子,每口缸子一半入土,扣上鬥笠,以免進水。
擺放整齊,同掌櫃告彆,這才過來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碗水:“有勞二位久等了。”
倆老軍說道:“不敢,小少爺日裡事務繁多,不像我們城門口一閒坐就是一天。”
蘇油笑道:“其實今天找二位來,便是想問問在碼頭上做事的章程。”
老軍笑道:“在這眉山城,江卿世家就是章程,之後才是太守縣令,碼頭上的苦哈哈,小少爺看他們一眼都是抬舉。”
蘇油笑道:“話非如此,我眼裡,大家都是爹娘血肉,十月懷胎。怎麼我昨天遇到幫我解圍的船工和腳夫,說什麼三江河幫,這個是怎麼回事兒?”
老軍說道:“少爺當真心細,這河幫要說起來,也是一方勢力,不過都在水上。”
“朝廷的規製,沿江各州,都設有傕務,稅監,倉務。客商人生地不熟,與這些人打交道那就麻煩。”
“官府遇到有租征,河工,運調等事務,也需要有人物帶領勾管,因此這河幫啊,就是溝通官,商,工三方的橋梁,把持河運事務的行會。”
另一個老軍說道:“不過都是苦出身,朝廷雖說士農工商,但這裡的工,那指的是手藝人,河工就是一群下力氣的泥腿子而已。說自己排第三,那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把稅監老爺,押司老爺伺候得好的,給個事務勾管,那就是抬舉。要伺候得不好,勾銷他們的差事,那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蘇油點頭:“那河上邊的船呢?也是他們的?”
一個老軍哈哈大笑:“那可想瞎他們的心了!我大宋河務,料稅以船長為計,五丈十尺為定格,然後依次降等,一船貨物那就是成百上千貫的銀錢,光船也是百貫的造價,怎麼是他們置辦得起的。”
另一個老軍說道:“不過他們管控著力夫丁口,一般江上行商倒是都好言好語,得罪了他們,上貨下貨的也麻煩。”
之前的老軍便說道:“不過老蒼頭敢拍著胸脯打保票,小少爺在碼頭上乾什麼都是不礙的,就憑你主倡搞起來的義棚,搞出那蹺腳牛肉,那就是給他們開了大恩了!”
蘇油笑道:“些許之勞,不敢掛齒。說起吃的正好了,今天在史家莊子得了一些羊肉,還有一副羊雜,我這便去料理出來,給兩位老哥嘗嘗。”
兩個老軍趕緊客氣:“怎好又占小少爺的便宜!”
蘇油說道:“且先坐,這裡都是孩子,就二位是老人,儘點禮數是應該的,一會兒羊肝給二位單鹵了,夜裡肚子餓了可以吃點,這東西還能治夜盲,兩位守更可得常吃一些。”
兩個老軍躬身道:“實在是多謝蘇小少爺了,考慮得這麼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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