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人訂報紙,又從哪裡來的舊報紙?
“老板,我想要訂報紙的話在你這裡行不行?”
這兩年ZZ方麵已經放得比較寬鬆了,再加上蜀地這邊是南方,不像北方現在去買個東西還要對暗號似的背紅、書。
祁雲祖父下鄉的時候是去的東北,後來也感慨過羨慕南邊下鄉知青,所以祁雲對這些還算是稍微有些了解,剛才又同樣的客人進來書店跟老板搭話並沒有對口號,這才學了之前那個人的法子直接跟老板。
周國安剛才進店的時候就已經緊張得話都不敢說了,在那裡費勁的翻腦袋裡那點內容,就怕對不上暗號要被抓去蹲大牢,哪裡注意上一個客人是啥時候來啥時候走的。
這會兒見祁雲居然直接跟老板搭話不對口號,嚇得臉都白了,抖著手在祁雲背後偷偷拽祁雲衣擺,一麵還梗著脖子想要幫祁雲補救。
可周國安就這臭毛病,越緊張腦袋裡就越打結,急得腦門都出汗了也沒想出一句紅話來。
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剛才祁雲他們進來的時候一直在埋頭看書,這會兒聽見祁雲問話,這才從書裡抬了頭。
因為年紀不大,加上現在上頭也沒有硬性要求,年輕老板也沒覺得祁雲這麼直接問不合規矩,隻有點奇怪的瞅了周國安一眼,不明白這位小兄弟怎麼看起來緊張得很?
難不成是怕他宰人故意抬高價格?這可是屬於國家的書店,這可就看扁了他們這些本地人了。
老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然後拉開身前的抽屜拿出個本子來,“放心吧小兄弟,這裡的價格都是規定好了的,全國通價,不會欺生故意給你們喊高價
。”
先安慰了周國安,然後老板才捏著筆問祁雲,“訂報紙可以,不過要先交錢,不然我們從城裡拿了回來沒人買,過了期就隻能當廢紙賣了。”
又問祁雲要訂什麼報紙,祁雲就訂了份人民、日、報,關注中央那邊的ZZ動態。
“訂一個月的還是半年的?一個月的話無論大月小月,收一塊二,能便宜三毛錢,要是訂半年的就收六塊六,一年十一塊五塊。”
算下來當然是訂一年的更劃算,可十一塊多也是嚇人的價格,便是周國安都嚇了一跳,很是心疼的瞅祁雲,“要不然咱們倆一起湊錢訂吧,反正我也能看。”
雖然知道祁雲家裡有兩個工人,這回下鄉估計也帶了些錢,可他們是要在鄉下過不知道多少年的。
周國安原本不怎麼關心國家時事,可若是祁雲想要訂報紙,那乾脆跟他一起湊錢訂,兩人還可以分攤。
祁雲也知道兄弟的好意,不過訂報紙的事是他決定的,當然不能拉周國安湊錢,隻擺手笑著拒絕了,另外讓老板訂一整年份的,“我看那角落有不少過期的雜誌,老板能不能便宜點,我們都是剛分來這邊的知青,家裡牆壁有些掉泥巴,拿回去看完剛好能用來糊牆。”
祁雲這麼乾脆,老板自然高興,連忙笑著讓祁雲隨便去挑,“往常是一毛錢三本的,不過小兄弟你要就一毛錢六本,隨便挑。”
這會兒報紙是五分錢一份,雜誌是兩毛五到五毛錢一本,不過像是書店裡這些過期雜誌都是老板從彆的途徑在城裡弄來的,收來的時候論斤,賣出去一毛錢幾本也是賺的。
這還是他們家自己的收入,不歸書店。
老板沒想到還能有人在自己這裡訂一整年的報紙,這可算是一種人民的進步了,拿到公社那邊也是能吹一吹的。
要知道這會兒訂報紙看的人要麼就是那些城裡當官的要麼就是有錢的,可這會兒有錢人總能七拐八拐的跟當官的扯上親屬關係。
普通老百姓吃飽穿暖都難,誰還會花錢來買報紙?即便是有那關心國家大事的也都是找過期的報紙來看,那個便宜不說內容也不變,隻是要晚一點而已。
就這還是城裡才會有,像是他們李家鎮這邊,看報紙
的統共也就幾個人,那些人的報紙還是機關單位統一訂的,看完了之後也多是帶回家點爐子或者包書本之類的去了,半張報紙都不會空閒出來。
祁雲從兜裡翻出錢交給了老板,雖然老板也說可以先交五塊錢,其他的五個月後隻要提前一個月交都成。
也就是祁雲從來不為錢財操心,不是說他以前有錢,即便是外出流浪的時候沒錢祁雲也從不讓錢影響自己的心情。
這一掏還是跟以前那麼乾脆利落,把一邊的周國安看得心抽抽,便是老板也對祁雲高看一籌。
祁雲倒沒多想,純粹就是不愛把注定要拿出去的錢捏在自己手裡,既然兜裡有現成的就直接交出去了事。
祁雲記得今年五月的時候中、央那邊應該就開始討論批、林、整、風的問題了,這是上麵的人開始注重經濟發展的征兆。
還是那句話,科技要發展,知識人才是肯定要大批量需求的。
到時候除了以前那些被批下來的知識人才要慢慢翻案恢複原職,對後續力量的培養也會得到重視。
不過在看見黎明之前,還有一次最後的黑夜,祁雲有心用筆杆子掙點零花錢,那肯定是要對上麵的風向把握好,不然錢沒掙到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