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破殼而出(2 / 2)

“我差不多了。”李緊抬頭,猶豫地說。

他們倆走到全息艙旁,各自躺了進去。

這大概是李緊接觸的最高級的全息設備,高級舒適的內設,所有的接入設備看著都很高檔,躺下去的一瞬間,他渾身都放鬆下來。

原來衛縱就是在這裡進入全息網絡,駕駛那台紅色的加拉哈德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啊。

[請打開右手邊的感應開關,頭盔將自行接駁]

李緊輕輕觸碰右手邊的亮起藍光的觸控板,全息艙的前蓋無聲閉合,艙內沿著元件線板的分布,一一亮起幽暗的藍光,就像躺在宇宙裡。

[頭盔已接駁,請閉上雙眼,即將連入作訓場,三——二——]

他上一秒剛閉眼,下

一刻,他就被拽著突然向前急速飛行,一下子朝頭盔鏡麵撞去——再次睜眼,他已經不在全息艙內,而是身處一片黑暗中。

“有人嗎?”他覺得不大對勁,一開口,竟然感到水流在口腔裡流動。

李緊閉上嘴,試著往前走出一步,卻直接往前栽倒,在水中來回倒了個。他不由懵了,衛縱到底怎麼設定的,環境也太奇怪了!

突然,他頭頂響起了篤篤篤的響聲。那聲音簡直像悶雷一樣,還帶著強烈的震動。李緊因此又滾了好幾圈。

他掙紮著往上遊,沒遊幾下,就碰到頭頂。這時頭頂又傳來敲擊聲,這下好了,就跟直接敲他腦袋一樣,直接把李緊震得暈頭轉向,頭朝下又沉了下去。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李緊抓狂地劃動四肢,發現身體也不大對勁。具體來說,他動起來雖然還算流暢,可他的大腦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兩者發生了衝突。

終於,頭頂在一陣隔一陣地敲擊聲後,於一片黑暗中,亮起了幾道縫隙。

李緊突然又有了力氣,他拚命往上竄,扛著浮力儘量撞上去。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頭頂連續哢嚓幾聲,大片大片的光線撲麵照射進來。

他閉著眼睛往上撲騰,哢嚓哢嚓,整個困住他的狹窄空間儘數裂開,他順著大水一起奔湧而出,慢慢滑落到了平緩的地方。

光線太過於刺眼了,他根本無法睜開眼睛,但是,他的其餘感官很靈敏。

周圍有光,有鳥叫,還有吹拂的風。

李緊閉著眼猜想,這裡應該是模擬戶外的環境吧?

風並不大,算是和煦的微風,可吹在他身上,卻能令他瑟瑟發抖。他渾身無力地趴著,下巴能感覺到柔軟微刺的嫩草尖,那種三月裡初冒的小草,碾過就會散發出淡淡的青澀的氣味。

他懷念極了。

第7區的公寓小區裡也有很多綠化,可那些草皮都是特殊的品種,綠而堅硬,平整的像是假草皮似的。這種天然的小草,他隻在中央城的墓地裡見過。

想到這兒,他不由為蘇南感到一點點欣慰。躺在大自然中,總好過躺在冷冰冰的金屬盒子裡。

衛縱去哪兒了?

王儲殿下正盤腿坐在老樹橫生的枝乾上,低頭看著下

方的草地。

這裡很像全息網遊裡的密語森林,實際上,他就是照著那裡設計的環境。他們此時正在森林中間的腹地,這裡空出一塊圓形的露天平地,因為能夠曬到太陽享受到雨露,這裡長滿了綠草和野花。還有許多小動物,選擇在這片區域玩耍嬉戲。

他探頭,一眼就能看見那片綠草上的銀灰色毛球。

確實是個毛球,約莫比嬰兒拳頭大上一圈。

啊,對,就是李緊。

衛縱捂住嘴,偷偷地笑。

這可不是他故意捉弄小卷毛,他綜合了軍醫和張艾德的建議,決定從破殼開始,幫助李緊適應他自己的異化體。學一學怎麼當一隻鳥,總是沒錯的吧?

虛擬空間的時間是壓縮的,與外界並不對等,他和李緊同時進入空間,但李緊意識蘇醒要比他晚。他在這家夥破殼以前,已經守著一顆蛋守了整三天,差點想要把蛋敲碎煎一煎。

好不容易等到那顆蛋開始晃悠,晃悠了足有半小時,蛋殼完好無損。

衛縱知道不應該,可他等不及想要看看蛇尾鷹的幼年體了,於是稍微從外麵輔助了一下下,給蛋殼敲了一條縫。

蛋殼終於裂開了口,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鑽了出來,醜得要死。

衛縱驚歎地看著鷹雛順著水流出來,那身絨毛黏在身上,大大的眼睛緊閉著,能看見細長的眼線。嫩紅色的鳥喙小小地張合,發出又嫩又弱的啼叫。

最令人吃驚的,就是鷹雛的尾巴。原本應該是尾羽的地方,變成了小拇指那麼長那麼細的尾巴,尾巴尖嫩的讓人憐惜,通體覆蓋一層薄軟的淡金色鱗片。

他忍著沒去碰觸,悄無聲息地攀上樹。

經過最初的一個小時,那醜東西被風吹成了毛球,絨毛炸開,好歹讓他看上去大了一圈。小東西軟乎乎地趴在草地上,尾巴尖十分乖順地豎直貼著草皮,看上去仿佛在吹風曬太陽。

衛縱興奮地從上方給毛球拍照。

“殿下!”

“你在哪裡?”

草地上響起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聽起來奶裡奶氣,十分無助。

“噗——”衛縱嚇得噴出來,險些從樹上滑下去。靠,小卷毛還能發聲?

他拍拍胸口,想起來這還是他設定的。畢竟,他隻是想要

幫助李緊異化,如果不能溝通,訓練計劃就難以實施。

“我我聽到你啦!”

那聲音幾乎快哭了,抖抖索索。

“……來了。”衛縱心臟也跟著抖了一下,趕緊跳下去。

李緊嘗試著睜開眼,就被狠狠嚇到。

他眼前根本不是什麼三月嫩草,而是一人高的草叢!他強自鎮定地爬起來,結果往前滾了一圈,沒爬起來。

這流程頗為熟悉,就跟剛剛在那個密閉空間裡一樣。

李緊低下頭,表情裂開了。

誰能告訴他——他怎麼變成了一個毛球?

難怪他一爬就滾,因為他沒有了雙手,手的地方變成了翅膀。他看看自己又小又短的膀子,放棄了。全身上下唯一稱得上強壯的,就是他的腳,以鳥類來說,這雙腳鉤爪已經很堅硬。

他還有一條尾巴。

李緊剛剛想到尾巴,就感到屁股的地方發癢,一條細弱的小尾巴尖乖巧地盤到腳爪前,像沒長成的嫩玉米的顏色。

他木然地看著,眼前閃過視頻裡那條鞭子一樣金色的大尾巴。

真沒想到啊,他竟然還會懷念那尾巴!

李緊出離憤怒了,他望望四周,大喊:“殿下,你在哪裡?!”然後被自己奶得出水的嗓音雷到靈魂出竅。

這怎麼回事?

衛縱到底有什麼毛病?!

王儲殿下無聲地落地,還沒接近李緊,就看見這銀灰色的毛球原地蹦起——真的彈起來那種,迅速地轉過身,那雙黃色的大眼睛嵌在圓乎乎毛絨絨的毛球上,譴責地看向他。

“噗。”衛縱沒忍住。

“你還笑!”李緊大怒,一彈一彈地撲向他。

“對不起啊,”衛縱哈哈大笑,伸手接住了蹦躂的灰毛球,“你一說話我就更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緊毛球窩在他手心,大眼睛裡含著不甘的淚水。

“我要這樣多久呢?”他恐懼地問。

衛縱本來想騙他,但誰能忍心欺負這樣一個小東西?

他隻好實話說:“每天就兩個小時,換成作訓場,大概一天。”

李緊鬆了口氣,就在他手心裡調整了一下姿勢,更好地窩在手心最柔軟的地方,他下意識地用尾巴纏住衛縱的中指,指揮他道:“麻煩往上抬一抬,這樣的高度我隻能看到寧的

大鼻孔子。”

“……我鼻孔不大。”衛縱把手抬高,讓毛球和自己平視。

“請問,我這樣子要做什麼?”毛球禮貌地問他。

衛縱隨意坐下,抬頭望天:“這個,大概就是撲騰撲騰翅膀,吃吃蟲子,長點個子?”

“我隻比你矮一厘米!”

毛球憤怒地撲騰那迷你翅膀,竟然撲到了衛縱的臉上。衛縱怕他掉下去摔傷,還得拿手護著捧著。這毛球便蹬鼻子上臉,用軟嫩的喙嘚嘚嘚地啄他的嘴。

“你快把老子變回來!變回來!”

衛縱焦頭爛額,又沒手擋,隻感到嘴上又癢又有點疼。他實在沒辦法,一巴掌呼到自己嘴上,嘰嘰喳喳的叫聲戛然而止。

小鳥球被他啪嘰拍了下了,軟軟地掉在他手心。

王儲殿下心有餘悸地摸著嘴,看著躺在手心,豎起兩隻腳爪的某毛球。他嘟囔地戳戳李緊的圓滾滾的肚子,又趁機捏著它的小尾巴,一路捋下來,把尾巴尖捋得筆直。

“我的初吻都沒了,還沒跟你算賬呢。”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回來,好像我上一篇文這麼直男這麼沙雕的,是受啊。

真誠地建議緊崽,直接上吧,睡一次就什麼都解決了。

請大家複述第一百遍:衛縱是強攻,大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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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崽的幼年體形象,可以參考夢工廠動畫《Bilby》,

那裡麵的有個鳥崽,純白色毛茸茸,大眼睛,小翅膀亂撲騰那個。

PS:初吻的話,豬崽的時候不就被李緊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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