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安靜地跟透明人似的四皇子,也在發現太子動作之後,抬腳跟了過去。
十三皇子與四皇子關係最好,猶豫片刻後,也跟了過去。
他們三個都去了,大皇子等人怎會落後?
一個個對視一眼後,也都跟了過去。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很快抵達了乾清宮。
康熙掃了諸位皇子一眼:“你們今日有事找朕?方才上朝為何不說?”
太子旁聽議政是常事,不需解釋。
四皇子直接說道:“兒臣旗下有些事務需要請示汗阿瑪。”
康熙親政之後,為了徹底取締八王議政的傳統,打壓滿洲貴族的權勢,直接將原本隸屬於其他親王的八旗分給了自己兒子。
四皇子身為旗主,平日確有不少事務要與康熙彙報。
於是他點點頭,看向其他皇子。
大皇子等人也都說了自己理由,即便實在無事,也都學著四皇子說自己率領的八旗之一有事彙報。
康熙掃了大皇子等人一眼,沉默片刻,到底不曾多說什麼。
主要也是因為,今日所議之事並不緊要。
等到事情說完,四皇子先一步上前,將自己旗下事務拿出征求康熙意見。
康熙聽完連連點頭,不但給出了不少意見,還額外多誇了一句:“胤禛做事向來親力親為,且細心謹慎,其他人合該多學學才是。”
可惜其餘人不以為意,隻當沒聽見康熙這話。
等到所有皇子彙報過一輪,康熙才道:“可還有其他事情,不然便退下吧,朕還有許多政事需要處理。”
大皇子等人下意識看向太子。
太子的視線,卻落在了季世文的身上。
而季世文也不負眾望,立刻站了出來:“陛下,微臣有事想說。”
康熙看向季世文:“何事?愛卿儘管說來。”
太子幾乎要以為是說自己了,當即繃緊了神經。
卻不想,季世文轉頭看向了九皇子:“此事涉及九皇子,還望陛下將諸位皇子請出宮為好……”
太子:“???”
十三皇子:“???”
四皇子:“???”
太子與十三皇子都是疑惑季世文告狀之人的身份,四皇子雖也有類似疑惑,卻更在意一件事。
這川寧侯府,何時又與老九鬨了矛盾?
好家夥,這不是將如今風頭正盛的太子與大皇子都得罪了嗎?
九皇子等人表現倒還正常。
他們不知太子陷害季戈一事,一聽到季世文有事要說,便已經有了對方是要告自己狀的準備。
所以,態度還算淡定。
康熙下意識看向了九皇子:“胤禟,你如何冒犯了川寧侯?”
因九皇子喜愛“與民爭利”,康熙即便喜愛宜妃,也不曾對九皇子愛屋及烏,甚至略有嫌棄。
再加上他為做生意鬨出過不少事,康熙下意識便覺得是他犯錯。
事實也如此。
胤禟聞言,立刻出列認錯:“回汗阿瑪,兒臣聽聞醉香樓生意極好,便生了開一個酒樓賺錢的心思。因眼饞醉香樓大廚的手藝,便派人去挖了牆角。”
“但那時兒臣也不知道酒樓是季家的啊,知道後我便沒再打那大廚的主意了。”
季世文生氣:“九皇子是單純的挖牆腳嗎?”
胤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確實使了一些不光彩的小手段,但我這不是已經放棄了嗎?大水衝了龍王廟,我若早知道是川寧侯家的生意,絕不會想著開酒樓。”
說著走到季世文麵前,“我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還望川寧侯不要怪罪。”
季世文瞬間噎住。
他萬萬沒想到,這九皇子竟然這般臉厚,當場就道歉了。
季世文差點兒不知道該如何演下去。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隻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挖牆腳吧?微臣可還聽聞,九皇子特意從旁人手中拿了請帖,不知想要做什麼呢。”
太子猛地抬頭,驚愕地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更是立刻叫屈:“我雖然從旁人手中拿了請帖,但一進門就見到了令愛,可沒想過在醉香樓做什麼。”
康熙沉下臉:“若沒見到川寧侯女兒,你待如何?”
胤禟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囁嚅著開口:“也沒打算做什麼,兒臣隻是特意帶了個舌頭靈敏之人一同前往,想試試能否弄來他家火鍋秘方而已。”
說完抬頭,“汗阿瑪您信我,兒臣絕無其他不好想法!”
康熙抓著一本奏折就扔到了他身上:“方子對酒樓有多重要朕不信你不知道,你都打算偷人方子了,還不算不好想法?”
“生意場上的事兒怎麼能叫偷呢?那叫各憑本事……”
嘩啦——
康熙又扔了一遝奏折在他身上:“生意場上的事兒?你身為皇子,與民爭利就算了,還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簡直丟儘了大清祖宗的臉麵!”
“你給朕滾回府中,禁足三月!”
“以後再讓朕聽到類似事情,朕直接抄了你的家!”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眾人紛紛告退。
太子落在最後,滿臉的若有所思。
他卻不曾發現,十三時不時看向老四,季世文告狀後更是滿臉狐疑。
但最後,十三掩下所有思緒,不露半點異樣。
等之後派人監視四爺府,並未發現季家與林家人地上拜帖後,他才終於放下了此事,再無第二個人知道他的懷疑。
一個月後,四爺府。
胤禛看著粘杆處送來的調查,勾唇失笑:“季林兩家倒是聰明。”
竟知道通過參加宴會與他偶遇。
又翻到下一頁。
他看著上麵的內容,沉默下來。
半晌,胤禛幽幽歎了口氣:“十三啊……”
不枉我自小疼你。
可惜了……
太子,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