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上,很快南宮明就已經掛彩。
“空空老人是你什麼人?”
沈沐軒:“……。”
無語。
手上的動作更快,他還是記住了自家二妹妹的話的,打鬥的時候一定要用腦子且專心,說話容易丟命,出神也容易丟命,無論對方說什麼,在敵人還在反抗的時候都當那是放屁。
南宮明:“!!!”。
難道對方是個聾子。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話落,腹部挨了一刀,疼得南宮明冷汗都流了下來,“等等,誤會,這隻是一個誤會。”
一個接著一個都是空空老人的絕招。
那個老不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還收朝廷的人當徒弟啊。
這是背叛!
真是不要臉!
可不管心裡怎麼想,麵上卻想著說些好話,他才四十多歲,並不想死。
沈沐軒的目光閃了閃,這就是所謂的心理震懾嗎?
在他用老空的絕招後,這人抵抗之心是越來越弱,那他就不客氣了,趁你病要你命!
當刀劃過脖子的時候,南宮明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他的身心仿佛都被凍住了,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著對麵的年輕人,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好痛!
好冷!
那些曾經被他殺害的人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充滿了不甘!
手中的寶劍掉落。
伸手想要去抓沈沐軒。
後者抬起就是一腳,直接將他踢倒了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私闖刑場,死罪!”
死罪!
私闖刑場!
這就是他的罪名嗎?
南宮明最後看見的是灰蒙蒙的天,可腦海裡想的卻是那明晃晃的聖旨上那一句話,凡是大梁土地上,決不允許出現法外狂徒。
快跑!
這是他沒說出的遺願。
不僅僅是對刑場上的人,也是對梁都內四大家族的其他人。
“真厲害!”
皇帝看著沈沐軒,眼睛冒著激動的光芒。
“嗯嗯嗯。”錢多多用力地點頭,“真痛快,那些人就是該死,還穿明黃色的衣服,他想乾什麼!造反嗎?”
在場唯一的武林人士空空老人表示,南宮明可能沒有將皇帝,皇權,律法看在眼裡,但他可以肯定,南宮明也沒有想要當皇帝的意思。
隻是,想到自己現在的立場以及曾經穿過明黃色衣服的自己,他選擇沉默。
從二樓看下去,錦衣衛今天的出場無疑是成功的,震撼的。
看似雜亂的每一位錦衣衛都是按照沈沐軒之前的部署在行動。
一百分不至於,但八十分還是有的。
等到所有的江湖中人都被解決,錦衣衛們細心地查看,補刀確定全都死透了以後,以小組為單位,動作迅速地集合,很快就變成了以沈沐軒為首的整齊隊伍,長在刑場上,等待著。
輪到皇上出場了,趕緊讓錢多多給他整理衣冠。
至於沈嫻語和老空,兩人直接回家。
皇帝再三確定了他的儀表沒有問題,這才帶著自己的兩個太監以及一群太醫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走過去。
一手放在腰間的刀鞘上,另一手放在地上,單膝下跪,每一個動作,錦衣衛們都做得整整齊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錦衣衛終於見光了。
“好,好,好。”
皇帝連說了三個好字,“你們都是好樣的,都快起身,太醫呢?乾淨去給受傷的人治傷。”
太醫們忙碌了起來。
沈沐軒起身後就走到皇上身邊威風凜凜地站著。
趙大人:“!!!”。
錦衣衛!
這就是錦衣衛!
老天爺啊!
皇上給他們丟了一個大雷。
看著滿地武林人士的屍體,真慘啊,一個個都瞪著大眼珠子,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拋開自家受傷的兒子這點私情不說,他得承認這支隊伍的強大。
所以?
這並不是他們以為的皇上鬨著玩兒的兒戲。
再看了一眼沈沐軒。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起啊!
朝堂的局勢恐怕要變了。
太醫們的動作很快,等到處理好了皮外傷,“跟朕回宮!”
皇帝帶著一群錦衣衛浩浩蕩蕩地回宮,至於刑場的爛攤子,趙大人摸了摸鼻子,自然是他來收拾了。
聖旨沒收回,車裂還要繼續。
屍體也要處理
皇帝是坐轎子的。
錦衣衛們每人都配有一匹馬,一路走過,滿身的肅殺,鐵血,再加上那一張張沒有感情的臉,讓人看一眼就打心底的害怕。
沈嫻語今天沒有去天水書院,從刑場離開就回了野草院。
錦衣衛今天的表現該表揚的要表揚,不足之處也要指出來以及政治課不能落下。
她為什麼那麼討厭那群武林中人。
因為他們目無王法,心裡對生命沒有一丁點的敬畏之心,無法無天,隨心所欲。
這從端午節的那場刺殺就能夠看得出來,隻要他們心裡稍微存著點善良,將生命看得重一點,也就不會對著無辜的百姓揮刀。
而錦衣衛。
既然已經整出來了,那就必須做到秉公執法,帶著對每一個生命的尊重,帶著對皇帝忠臣,嚴以律己,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垂眉。
若是哪一天錦衣衛偏離了她規定的道路,她會親手毀了他們。
老空今日很高興,嘴裡哼著曲調,坐在躺椅上休息了好久,心裡有許多話想說,畢竟今天那兩千人的風光有一般的功勞是他的,他最想和沈二分享滿滿地成就感。
從躺椅上站起身來。
走過去就看見那被書寫出來的一條接著一條的不足。
呃!
笑容僵在臉上。
也開始反問自己,今天的錦衣衛表現得真有那麼完美嗎?
並不是。
還有許多的不足。
嗯。
算了,作為絕招無數的人,他怎麼可以比沈二還懶惰,便讓大丫拿了紙筆,也開始回憶了起來。
被浩浩蕩蕩的錦衣衛驚動的不僅僅是梁都的百姓,還有朝廷的官員。
禦史們看著從他們麵前走過的錦衣衛們。
原本想著明日早朝繼續進諫的話語消失。
他們還是有些眼力的。
這樣的隊伍怎麼也說不上是皇上玩物喪誌吧?
隻是,皇上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不對。
皇上的改變其實是顯而易見的,從他們以及家人時不時被罰就能看得出來,禦史們渾身一個哆嗦,紛紛想著以後要不要收斂點,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的家人看著他們的目光是越來越哀怨,特彆子侄,最近行為越來越怪異,好像有快逼瘋了的架勢。
沈庭鬆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猜想的。
可當他親眼看見自家兒子穿著一身繡著龍形圖案的官服,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驕傲那肯定是有的。
他沈庭鬆的兒子,哪怕他從來沒有要求,沐軒做什麼都是第一。
瞧瞧馬背上的孩子,那是真的長大了,可眼前卻閃現著他剛剛出生,小小的一團,作為第一個孩子,得到的關注是最多的,而這個孩子自小就優秀得很,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失落也是有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今天這一出,很明顯就是在告訴自己,他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父子兩的視線對上。
不管心情多複雜,沈庭鬆還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目光,父子兩有五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一模一樣清淡幾乎不可見的笑容。
相比起他而言。
四個紈絝的長輩除了已經受過驚嚇的趙大人,另外三個是一致地臉色發白。
不是玩鬨嗎?
怎麼就被派到刑場上去和武林中人對打了?
自家孩子是什麼貨色,他們能不知道嗎?
派兵將四大家族團團圍住,不讓一個人進出的鎮國公雲震日,心裡惦記的是他教養長大的二兒子,和定北侯說了一聲,又交代了其他的兒子,騎馬快速地趕了過去。
哪怕接到通知,錦衣衛沒有一個死亡。
可重傷呢?
上過戰場的人,麵對過武林中人的雲震日太知道殺戮的殘酷了。
自家的少傑怎麼可能受得了。
陳家和蘇家也是一樣。
一個沒瞞住,家裡的老頭子老太太知道了,直接就暈過去了,場麵那叫一個混亂。
等到三人看著坐在馬背上,哪怕表情和旁人一樣,但身為親爹也不知道什麼眼光,硬是看出了幾分神氣活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著多多少少都帶了一點傷的孩子,那一刻直接就決定,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讓他們從錦衣衛退出來,拚命的事情他們來做就行了。
紈絝就應該有紈絝的樣子。
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什麼的其實挺好的,至少人是平安的,要是這樣一直放在錦衣衛,嗯,以他們對皇上的了解,估計最危險的事情都會派錦衣衛去做,那怎麼行,他們不得天天提心吊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