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鮮血滴落大地的那一瞬間,佐助看到了異常。
殷紅與夕陽混為一體的滴落,但落在草毯上的血液,卻瞬間被這種枯黃植物暴露的根係吸收了。
蒼翠的綠色霎時從腳邊蔓延開來,野草瘋長,呼吸之間越變越粗的莖葉如蛇般扭動,成為了一道青翠又恐怖的綠色浪潮。
憑借著多年修煉而來的忍者素養,佐助在察覺到狀況不對的瞬間便從原地跳開。
帶著鋼絲的手裡劍飛射而出,紮在長勢最旺盛的莖葉之上,佐助利用其生長帶來的上升力遠離浪潮奔湧的中心點,第一時間脫離了被擠壓得吐血的命運。
至於之後的事......
幽囚獄.第拾捌層。
雪衣一言不發的把翻譯用的玉兆彆在佐助的右耳上,取下了少年口腔中的阻礙物,並謹慎的把這份沾有佐助□□的物件放進專門的收納盒裡,以防有任何不測事件發生。
祥雲形狀的玉兆墜在少年雌雄莫辨的臉側,冷淡的色調,襯得少年臉龐上的寒意愈發鮮明。
“放開我!”佐助咬牙切齒。
而被佐助瞪視的景元,卻不慌不忙、閒心十足的從隨身的折疊空間裡,拿出一把梨花木雕椅,姿態悠然的落坐於佐助對麵。
符玄看不得他這副慵懶的做派,輕哼了一聲被景元當做日常調劑的背景板。
前所未見的勾玉眼瞳裡,少年人不服輸的意氣讓景元忍不住唇角微彎:
“我是仙舟聯盟的景元,區區不才,正是羅浮仙舟的現任將軍,不知閣下高名大姓?”
三個月來,一直都隻從造翼者那嘰裡呱啦的興奮喊叫裡備受折磨的佐助,對於這份久違的交談,卻沒什麼喜悅之情。
理所當然,眼前這個男人,必然是關押他的人之一。
不過形勢比人強佐助還是懂的,人家揮揮手就能召集一堆軍人把他捆成毛毛蟲,完全弱勢的他隻能任其擺布。
既然如此,倒不如假裝配合,然後再找機會逃走。
想到這裡,佐助壓下心裡的不悅,“宇智波佐助,火之國下忍。”
宇智波佐助?火之國?下忍?...景元腦袋裡搜了一圈,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名字。
不過年齡已經幾百歲的“年輕人”向來很有耐心,不介意花功夫和眼前並不軟弱的少年嘮嗑。
“那麼,佐助,你知道藥師這個名號嗎?”
藥師?...佐助皺了下眉,決定如實說道:“不知道。”
符玄露出詫異的神色,可額頭的法眼又確實的告訴她,眼前的少年並未說謊。
僅僅從雪衣剛才謹慎的收納動作,符玄便已然判斷出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正是她在大衍窮觀陣的襄助下,推算出來的噩兆。
正是因為這個少年,導致了一個星球被活化,要不是雲騎驍衛發現得早,造翼者說不定都把那顆活化星球給開到玉界門前了。
這毫無疑問是大部分仙舟人痛斥的壽瘟禍祖——藥師的神跡,而作為明顯受到藥師賜福、虛數能檢測已然達到令使級彆的這名少年,居然不知道藥師的名號??
這少年真的是...太古怪,也太倒黴了!
仿佛沒有看見符玄不斷變幻的神色,景元摸著下巴,“看來,這名少年確實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領受了藥師的賜福。”
佐助隻覺得每個字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卻完全理解不了,隻能急迫的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元看向雪衣,露出了勞煩介紹的神情,於是任勞任願的偃偶判官,操著情緒平直而又詞意精準的語調,向小小的佐助簡單介紹了一下星神——主要是庇佑仙舟聯盟的自家老大帝弓司命.嵐,和認知裡不乾好事的壽瘟禍祖.藥師。
期間,由於佐助對於各種仙舟常識的缺乏,也衍生出了種種難以理解。
“...帝弓司命一箭滅卻穹桑?穹桑是什麼?”
“穹桑是造翼者的故土,一顆有行星大的巨樹,以吞噬其他星球供養己身。而造翼者所做的事,便是給無星際遠航能力的文明帶去航行技術,並蠱惑這些文明貪圖長生不死,尋找藥師求賜不死藥。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們想要攫取更多藥師神跡的手段,羅浮仙舟過去便是因建木被穹桑吸引,之後帝弓司命一箭斫斷建木,毀滅了穹桑,我們腳下的羅浮仙舟才得救。也是因此,才有你遇到的造翼者的複還行為。”
佐助聽得雲裡霧裡,“...帝弓司命,很強嗎?”
第一次聽到有人問星神強不強,雪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給佐助形容道:
“射落穹桑,相當於將一個世界射落,以絕大多數人的認知判斷,很強。”
作為優等生的佐助在科學科目上自然不會打岔子,但就忍校裡教的那些,也僅僅隻是知道天上的星星,大部分都比他們居住的世界要大。
而這個世界名為星神的存在,居然一箭能毀滅世界......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流溢在佐助心間,可看著景元雖然笑意輕浮,卻完全沒有開玩笑意思的表情,佐助隻能將這種過大落差帶來的認知之苦,通通按了下去。
不過這一番對白下來,佐助已經明白他被羈押在這裡的原因了。
他隻是知道得不多,又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