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遍又一遍(1 / 2)

後宮三千都是我 錦重 12945 字 4個月前

怎麼會這樣?裴質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著目光中儘是防備和恐懼的小殷瑜。

看愉太妃和小白團子相處的感覺, 應該是已經一起生活有一段時間了, 小殷瑜卻在某一天醒來把愉太妃給忘了。

他上前,想給小殷瑜診斷看看是什麼症狀,然而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像後飛去。

頭暈目眩過後,他又回到了德妃的床上,轉頭, 身旁的殷瑜睡的安詳。

“坑爹的係統,我穿越過去一句話都沒說呢, 你就把我帶回來了!”裴質惱怒。

000卻道:“這次時間可不短,是你自己沒把握住。”

裴質坐起來,嚴肅地思考小殷瑜的症狀:“他的人設是莫得感情,但他感情還算豐富,隻是會把‘應該’當習慣, 對感情有些認識不清。這可不算是沒有感情。”

000大驚:“你的意思是……難道他……”

“對。我懷疑他會失憶,某一天醒來,會突然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和事。所以才會被認定為沒有感情。”他到底愛上了個什麼人, 裴質痛苦哀嚎,“你們把男主安排的這麼狗血, 就不怕讀者大大刷負嗎?”

000瑟瑟發抖:“怕。所以你要想想辦法,讓劇情狗血而不落俗套, 最好是清新脫俗陽光燦爛!”

裴質崩潰地躺回去。殷瑜被他折騰醒了, 伸手將人緊緊摟住, 不許他再亂動。

裴質戳他的臉, 一下又一下。殷瑜不耐煩地睜開眼,語氣不悅:“一早就不老實?”

“陛下,有一天你會不會忘了我?”

殷瑜失笑:“你這麼能搗亂,辦了那麼多讓朕咬牙切齒的事,朕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對對對,否則你就太吃虧了。”裴質臉在殷瑜胸口蹭了蹭,甕聲甕氣道,“你每天都想想我是怎麼對你的,你一輩子都不能忘了我。”

“朕的後宮都是你,想忘也忘不了。”殷瑜輕輕拍著他後背,似乎還想哄他再睡會。

但是裴質哪兒還能睡的著,他終於問出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陛下,愉太妃到底是什麼人?”

殷瑜一直在他背後輕輕拍打的手頓住,半響才回話:“她算是朕的養母。”

“她對陛下不好嗎,陛下怎麼說‘算是’?”

殷瑜沒有答話,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答非所問道:“她死了。”

“她怎麼死的?”

“自殺。”

“為什麼?”

殷瑜沒再說話,裴質不敢再追問,緊緊地抱著他,兩人很快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朝臣求見,殷瑜隻得起身去處理。裴質自己用了午膳,帶了灰兒來到了儲秀宮後麵的那座冷宮。

門是鎖著的,裴質繞著宮殿轉了一圈,找到了一棵歪脖子樹,高度正好適合幫他爬牆。

“主子,您進這沒人住的宮殿乾什麼?”灰兒不解。

裴質囑咐她:“你找個地方藏好了等著我。如果有看著不對勁兒的人突然闖入,你就立刻去稟告陛下,讓他來救我。”

他擔心這宮裡不安全,雖說殷瑜已經整頓過,可前幾日不還死了個太監,至今找不到屍首嗎?

他爬到樹上,抱著樹小心翼翼站到牆上,看了看高度,一咬牙跳了下去。

好在這宮殿久不住人,雜草瘋長,倒是沒摔痛,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直奔正殿。

這裡奇怪的很,一座宮殿若是沒人住,床、櫃子這類大件還會有,但貴重的擺件一般都會由內務府收走。但是這裡卻還擺著許多或珍貴的寶貝或常用的物件,如果不是上麵堆了層厚厚的土,他都不敢相信這裡是長久沒人住的地方。

正殿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推開西麵寢宮的門,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間屋子的窗戶似乎被貼了厚厚的白紙,整個屋子光線暗淡,從下而上透著陰冷。他有些害怕,把係統喊出來陪著他。

000十分不願:“大白天的這裡麵能有啥?白天出現鬼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出現了,也不過是把你頭擰下來,嚼吧嚼吧給吃了,你怕什麼?”

裴質忍無可忍:“你閉嘴吧。”

他試圖在正殿找到照明的工具,但隻找到了油燈,沒有找到火折子。他決定還是要進去看看,便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慢慢邁了進去。

眼睛適應裡麵的光線後,他在梳妝台上摸索。這裡還存放了許多首飾,他拿起幾隻頭釵看了看,是妃位才有的規製。這麼看來,這裡倒是正符合愉太妃的身份。

從梳妝台的抽屜裡,他摸出一個木盒來,打開,裡麵放了幾本冊子。他還以為是賬單這一類的冊子,打開卻發現裡麵密密麻麻地都是字,他湊近了看,隱約瞧見上麵寫的倒像是日記一類的記事。

床旁邊有個窗戶,他走過去,伸手將好幾層窗紙摳了個洞,借著光看起上麵的字來。這些本子就是愉太妃的每日記事,他一口氣看了好幾個本子,把愉太妃這一生都了解清楚了。

小殷瑜三歲時,跟隨這位愉太妃一起住,進宮多年一直無所出的愉太妃,哪怕發現這孩子看不清彆人容貌,也依然待他如親子。但是四歲那年夏初的一日,小殷瑜一覺醒來,忽然不識得愉太妃了,待愉太妃如同陌生人。

愉太妃大受打擊,勉強重振精神,繼續對小殷瑜好。可後來小殷瑜又犯了兩次病,愉太妃終難以忍受,想要放棄小殷瑜,偏又沒有彆的皇子可以過繼給她。當時的皇帝幾次要讓她正式認下小殷瑜,她都不肯。她甩不掉小殷瑜,長久擠壓著怒氣,待這孩子越來越差,甚至還試過用針將這孩子紮死,小殷瑜命大,針入腦子前,被救了。

愉太妃一邊害小殷瑜,一邊又想著把這孩子送上帝位。她將小殷瑜關入一間屋子內,不讓他人知道小殷瑜的缺陷。後來諸皇子為帝位爭鬥,死的死,圈的圈,皇帝忽然想起來他還有一個不怎麼見麵的兒子,叫出來一看,一表人才,對答有禮,是個好的。皇帝經過一悲一樂,雙眼一翻死了,皇位就落到了小殷瑜頭上。

殷瑜登基後,關於愉太妃的封賞,眾臣都言說愉太妃在玉碟上並非是皇帝的養母,因此不能得封皇太後。殷瑜也不替愉太妃說話,愉太妃怒而自儘。

裴質看的憤怒不已。他既可憐愉太妃一生不易,但更恨她待小殷瑜狠毒。

他正氣的七竅生煙,突然聽床上有動靜,他嚇得不輕,仔細豎起耳朵聽,床上確實像是有人坐起來了。

難道愉太妃的屍體沒有抬出去,還在這宮裡?這是詐屍了?

他聽著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伸手作爪,大吼:“我也是鬼,嘚,你給我定住!”

“你嚇唬誰呢?”

清清冷冷的聲音傳過來,裴質卻心安了許多,上前一把將人抱住。“陛下,怎麼是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鬨鬼了。”

“你遇到鬼,就裝鬼嚇唬它?”殷瑜好笑不已,從懷裡掏出夜明珠,用掌托著,他們周圍登時亮堂了不少。

裴質略羞恥:“我想出其不意,說不定還真能唬住鬼。”

“你手裡拿的什麼?”

這可不能給殷瑜看,殷瑜看了愉太妃種種行為,定然會難受。他將書背在身後,岔開話題:“陛下,你不是去見馮大人了?”

“他沒什麼事,朕就打發他走了。”殷瑜並不放過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裡的東西,他往後退兩步,將手裡的東西朝著床頂一扔,不等殷瑜走過去,他就將人抱住。

“陛下,往事如煙,彆去追究了,好嗎?”

殷瑜歎氣:“朕沒打算追究,隻是看你站在窗前看的津津有味,一時好奇罷了。這裡太陰冷,我們回去吧。”

兩人從正殿出來,殷瑜隨手推開了一扇小門,問裴質:“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扇門?”

裴質道:“我不知道,我從牆頭跳下來的。”

殷瑜看了眼牆外的大樹,神色淡淡:“這樹是愉太妃讓朕種的,說讓朕彆被門給框死,要學會給自己多備一條路。”

兩人出來,殷瑜吩咐跟過來的侍衛:“將樹砍了。”

“為何?”裴質問。

殷瑜道:“愉太妃留下的東西,朕不想再看見了。今日來,就是告彆。”

這樣也好,裴質點頭。

*

這邊許望北離宮之後,又去裴家伺候裴亦。他掃完院子再進屋裡,今日一直忙碌的裴亦趴在長案上睡著了。

他坐在腳踏上偷偷歇息,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這是路勒給他的。他本來想按路勒所言,去試一試。但後來想想,他接觸過幾次皇後,覺得皇後不像是會害人的妖怪,若皇後是壞妖怪,又怎麼會救合寶?

他就沒有找機會往皇後身上撒藥粉。倒是給他小弟請安的時候,這藥包還不小心甩出來了,還好他眼尖,又給撿回來了。

捏著藥包,他百無聊賴地想,皇後不像是妖怪,裴亦倒是很像。明明是文臣,力氣卻大得很,而且心比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都狠。

就讓他來試試裴亦到底是不是個妖怪?

出於好玩、報複的心思,他將藥包拆開,對著裴亦的臉,把藥粉全吹了過去。吹完,他突然發現,牌匾上的字明明是金的,怎麼他這藥包裡的粉末卻是白的?

“咳咳咳。”裴亦鼻子裡進了粉末,嗆得他醒過來,一把抓住許望北的手腕,他不悅問,“你讓我聞的是什麼?”

“讓你現原形的仙藥。”

裴亦從容一笑,手上使勁,許望北吃疼,“哎呦哎呦”地叫喚。

許望北後悔的不行,他手賤什麼,非要去招惹裴亦,一會肯定又得挨收拾。

然而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裴亦抓著他的力道漸漸變小,許望北逮住機會,用手肘狠狠朝裴亦胸前一磕,裴亦整個人往後摔了出去,砸到後麵的書櫃上。

巨大的聲響,讓許望北心也跟著顫了顫,他趕緊跑過去扶住裴亦,一疊聲地問:“疼不疼,沒摔出毛病吧?你今天怎麼不躲呢,竟然被我一胳膊肘子打出去了,你的本事呢?”

裴亦渾身燥熱,力氣卻仿佛被抽乾了。他抓著許望北的衣擺,無力問:“你到底給我吹了什麼?”

“普渡寺方丈給的金粉,說是能讓妖怪現原形。”許望北見裴亦仿佛中了劇毒一般,心裡也害怕了,“你難道真是妖怪?”

裴亦冷笑:“我若是妖怪,你還有命在?”

“那你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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