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驚呆,二臉茫然,三臉懵怔。
在場其餘人不必多說,千香從驚呆中回神後,陡的反應過來,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聲生生壓回去,才強行鎮定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那麼顫抖:“小少爺,您,您,您這是……”
話沒說完,她瞥見什麼,整個人當即又是一呆。
怎、怎麼可能?!
難怪這人會那樣對待她家小少爺,難怪那三皇子和宛妃長得一點也不像,不承想,竟是因為這個……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一切的千香倒抽一口氣,然後忙不迭地收回目光,腦袋也迅速垂下,一副自己是個透明人的模樣。
這時,回過神來的宛妃沒忍住,神情驚異地看了江衍好幾眼:“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江衍收回手,抬手掩唇,低低咳了一聲:“……昨日進宮時發現的。”
宛妃感歎道:“那豈不是你與靖王第一次見麵?”
江衍道:“……是。”
其實夜清與靖王第一次見麵,是在遇到宛妃之前。
那時的夜清是以夜家嫡長女的身份,由師如牽線結識的靖王。
當時夜清就已經看出靖王和自己一樣,是個男兒扮成的女嬌娥。同時也明白,難怪當年二公主死後,大公主阮靖秋會十年如一日地對宛妃恭敬孝順,幾乎將宛妃等同於貴妃來對待,原來大公主根本不是大公主,而應該是三皇子才對。
至於太子,他在入主東宮之前,在皇子裡排行第二,是為二皇子。
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
靖王是三皇子,太子是二皇子——
大皇子是何人?
大皇子哪去了?
而靖王是宛妃所出的話,那麼死掉的那個二公主,又是誰的女兒?
對此,夜清曾專門派人查過,最後得出來的結論說二公主不是皇後之女,就是貴妃之女。
當年那一場狸貓換太子之計,當事人除了宛妃和皇後這兩個外,一直作壁上觀的貴妃也被牽扯了進去。
否則,要如何解釋兜兜轉轉,靖王竟成了貴妃所出?
不過現在,在江衍同千香說宛妃和靖王其實是母女倆的時候,他和原本的夜清一樣,也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明明靖王和宛妃長得那麼像,可這二十多年裡,宮中竟沒有一個人懷疑過靖王的真正身份,也沒人懷疑過到底有沒有大皇子這個人嗎?
江衍思索著,覺得這背後不是又被係統動了,就是被係統的總部給動了。
因為當初他在設定這幾個人的關係時,根本沒搞得這麼錯綜複雜。
他還在想著,突覺嗓子一癢,喉頭又有血腥氣湧上來,惹得他身體猛地一滯,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忍耐力,方才壓下那一口險險噴出的鮮血。
那邊宛妃還想繼續感歎,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白,當即什麼也不說了,連聲催促他回去休息。
他勉強行禮告退,正待離開正殿,終究是沒能忍住,當著眾人的麵咳出一大口血。
血色紅到發黑,是切切實實的殷紅。
千香的臉頓時白了。
親眼見到他吐血的宛妃也是一驚,立即命人去請太醫。
被揭穿了男子身份的靖王則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穿著裙子也不妨礙他健步如飛,風一般地將人送去偏殿的床榻上。
宛妃也跟著過去了。
眾人烏泱泱地全去了偏殿,隻留秦非川一人還呆在正殿。
他目光深邃,抬頭望向偏殿,神情早沒了先前的自傲。
他似乎想到什麼,舉步走到江衍剛剛坐著的地方,伸手端起那杯隻被喝了兩口的花茶,放在鼻前嗅了嗅,嗅出掩蓋在茶香和花香下的味道,他勾了勾唇,竟似胸有成竹。
於是在靖王焦灼地等太醫過來時,秦非川背對著宛妃,將自己剛才的發現說了出來。
靖王眉頭一皺:“你是說,有人給夜清下毒?”
秦非川道:“夜清?”
靖王道:“他和他姐姐用的是同一個名字。”
秦非川了然,道:“屬下雖不想妄自評斷,但娘娘她……真的非常可疑。”
靖王沉默良久,才道:“本王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床上已經昏睡過去的江衍,再看了看坐在一旁仿佛事不關己的宛妃,頭一次生出想儘快除掉這個女人的心思。
等太醫來了,給江衍診完脈,說此毒老臣無能為力,他手指一動,椅子扶手“哢哢”幾聲響,竟被他生生捏斷。
老太醫嚇得立即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