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貴相14(2 / 2)

快穿之我的黑曆史 22046 字 3個月前

江衍卻不看他,隻垂著眼睛,乖巧又安分地聽父子倆談話,活脫脫一個人形花瓶。

天子不動聲色地看著,末了才慢吞吞評價道:“太子這樣做,實在不成體統。”

靖王收回注意力,低聲應是。

天子道:“朕以為,兩年了,他該看清了,孰料竟還是這般胡鬨,真教朕失望。”

靖王沒說話。

天子再道:“罷了,朕也活不了多久了,走之前,就替你都清理了吧。”

靖王道:“父皇的意思是……”

天子淡淡睨了他一眼。

明明眼神已經沒以前淩厲了,也沒以前威嚴了,可還是讓人下意識提起了心,忐忑地等待著後麵的話。

很快,天子閉上眼,仿佛累了一般,說話速度更慢了。

隻是他的話,卻有如雷霆,炸得整個寢宮都震驚了。

“把太子,流放吧。”年老的帝王如是說道,“把他發配得遠遠的……讓他好好當他的太子去,皇帝也叫他自個兒當去,想當多久當多久。”

過了好一會兒,又說:“詔書在床下的密匣裡。當年朕沒能護住你,害你白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公主,是朕對不起你。”

靖王聞言一怔。

原來當年狸貓換太子之事,他早清楚其中內.幕。

他又說:“你是個好孩子。”他輕聲歎息著,說出此生最後幾個字,“朕對你是放心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神態平靜安詳,好似睡著了一樣。

靖王沉默著慢慢伸手過去,探向他的鼻息。

頓了頓,又探向他脈搏。

望見靖王的動作,周遭宮人們齊齊呼吸一滯,而後想也不想的,撲通跪地。

果然,下一刻,靖王收回手,沒說話,隻撩起衣擺跪下去。

他低聲道:“兒臣恭送父皇。”

旁邊的老太監早已淚流滿麵。

“陛下賓天——”

老太監高聲唱喏道:“陛下賓天,陛下賓天——”

唱完,猛地起身朝床柱撞去。

“砰”的一聲,天子此生最忠心的奴仆緊隨他而去。

這一撞,哭聲立時響起,天子駕崩的消息飛快傳出去,整個宮城立時戒嚴起來。

數位早早候著的重臣更是立即進入天子寢宮,共同將密匣中的遺詔取出,打開一看,上頭果然寫著由大皇子阮靖秋繼承帝位。

接過遺詔的靖王朝天子叩拜後,默然起身。

他轉向身後。

然後他就發現,難怪江衍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原來人已經支著腦袋睡沉了,那麼大的聲響都沒能驚動他。

“……”

靖王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幸好父皇剛才什麼都沒看見,否則當真要被氣得活過來。

轉而又想,不對,父皇是知道他嬌氣的,怕是即便看見了,也舍不得怪罪。

這樣想著,靖王走過去,將遺詔擱在小幾上,然後蹲下身,頭靠在江衍的腿上,仿佛要憑此來恢複力氣。

幾位重臣見了,彼此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

於是靖王就那樣靠著,麵色沉凝,甚至眼睛也漸漸合上,好似要睡過去一般。

江衍這才醒了。

他眼一睜,沒看腿上的人,隻抬頭看向龍床。

見眾人都在跪著哭著,他明白什麼,低下頭,摸了摸靖王的腦袋。

然後輕聲道:“臣夜清,參見新帝。”

願新帝,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

年後,先帝入帝陵,儲君阮靖秋繼位,年號天元。

新帝登基,頒布新法,調整六部,後封侯拜相,大赦天下。

這其中,夜清為左相,陳爾升為右相,陳爾升之妻師如更被破格命其掌管戶部,成為本朝第一位擁有實權、可上朝參與議政的女官。

於是原本還因好不容易接受了儲君是個女子,不承想登基時竟搖身一變成了男人而有些不平的百姓,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想女帝是帝,男帝也是帝,都是一個人而已,都一樣。

至少新帝沒有因為自己曾扮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就對女性有所偏見。

這樣看來,新帝胸懷寬廣,很有一代明君之相。

繼位大典結束後,新帝攜左相去往大殿,言道有事要與左相相商。

此時文武百官皆不在,大殿裡空蕩蕩一片,寂靜非常。

新帝屏退左右宮人,待得殿門重重掩上,他慢慢俯身,將文弱的左相壓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

左相今日穿著新做的官服,衣裳裁剪合度,襯得身姿頎長,腰身纖細,文弱中彰顯出一股風流之態。他微微抬頭,看向正俯視著他的天元帝,紅唇微張,道:“陛下這是何意?”

年輕的臣子聲音又清又淡,有種不自知的矜傲,聽得天元帝心中微癢:“陛下剛登基,就要卸磨殺驢,狡兔死走狗烹?”

他神容也是平靜的,並不為天元帝的舉動有任何的慌張,隻是有些疑惑,這才登基第一天,這是要玩什麼把戲?

天元帝沒回話,隻伸出手指,撫摸上他的嘴唇。

常年征戰殺敵的過往讓得那手指上有著不少傷痕,指腹更因為長久地持刀握槍而變得粗糲,撫在柔軟的嘴唇上,力道再輕,也還是讓江衍感到絲絲的疼痛。

他不由嬌氣地一皺眉:“疼。你輕點。”

豈料天元帝這時終於開口,聲音又低又沉:“朕今日……”

才說了這麼三個字,他就沒再說了,而後徑自低下頭,以唇代替手指,又重又狠地吻上那張緋紅的嘴唇。

力道極重。

毫不留情。

又咬又吸,仿佛要吞進喉嚨裡一樣。

江衍被吻得眉頭緊皺,連點抗議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隻等嘴裡漸漸多了血腥味,不知是誰的嘴唇率先破了,血液與津液混合在一起,悉數被天元帝吮了去,他才含糊道:“……不想忍了。”

江衍忍著疼道:“不想忍什麼?”

天元帝道:“不想忍著不弄疼你了。”

江衍:“……”

這話說的,好像以前每次都沒把他弄疼過似的。

好在他心中知曉,這人今日是真正難得的高興,當下放緩了語氣,輕聲道:“那你慢些。我明日還想陪你一起上朝。”

天元帝說好。

兩人衣服沒脫,隻將衣擺掀起,便在龍椅上做了。

身嬌體弱的左相上半身被壓在椅背前,雙腿折起,因有官服遮擋,並不能教人窺見其下風景。天元帝自是早看過許多回的,當下卻宛如第一次品嘗歡好滋味的毛頭小子般,慢慢摸索進去,以唇舌伺候著,手則沿著腰臀逐步往上,細致地取悅著左相比彆處要更顯得敏感的胸口。

他這般作為,將江衍身上的官服撐得緊緊的,手指的任何動作都能完美地凸顯出來,令得江衍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去,不肯再看。

江衍咬著唇,細細地喘氣。

額頭有汗溢出,斜著落進鬢發,他難耐地閉上眼,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還真是……

早知這人**手段了得,這說不忍就不忍,調得他都有些受不住,著實厲害。

不多時,察覺到江衍已經做好準備,景祁抬起頭,繼續同他接吻。

下方則勢如破竹,將敵軍全麵攻克。

敵退我進,敵不動我動。

心中囚禁多年的猛獸一朝破籠而出,那等威勢讓得江衍眼角都不自知地流出淚來。

他沒忍住,又哭了。

哭聲輕輕軟軟,又細細的,帶著點驕縱之意,好聽得緊。

到了中途,他正失神喘氣,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改變了位置,麵對麵地坐在景祁身上。後者托著他的腰,以更加深入的姿勢繼續攻克,不止不休。

莫大的歡愉蓋過痛楚,江衍揚起脖子,掐在景祁背上的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忽而渾身一顫,他失力地垂下頭,額頭抵在景祁肩窩上,聲音沙啞著喃喃說夠了。

“還早,還不夠。”

景祁在他耳畔說道:“以前每回都放過你,這回我想做到儘興。”

江衍說:“……每回?”

景祁道:“嗯,每回。”

江衍不說話了,算是默許。

景祁撥開他的衣領,在鎖骨處留下一個鮮豔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日頭漸高,宮人們來來往往間,皆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大殿。

陛下正和左相商討國事呢。

他們悄聲說,切記輕點動作,萬萬不要擾到裡麵二位。

外頭動靜更小了。

殿內的歡愛卻仍在繼續。

“說。”

“……說什麼?”

“說你是我的,你是朕的。”

“……我是你的。”

“你和江山都是我的。”

“我和江山……都是你的……”

“你永遠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

“我永遠……在你身邊……永遠不……嗯……你慢點,我疼……”

“那你記著這疼。這輩子,從生到死,這疼都隻有我能給你,彆的人,誰都不行,誰都沒有這個資格。”

隻有我,才是你能執手一生的人。

隻有我。

隻有我。

……

第二天的早朝,江衍終究是沒能去。

甚至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下朝了,天元帝正坐在床邊,一手給他揉腰,一手持著朱筆在批閱奏章。

江衍無言地看著一心兩用還臉不紅氣不喘的人。

有點氣。

這具身體為何如此之弱,才做半天就歇菜了,一點都不爭氣。

爭氣的左相撐著不爭氣的身體從被窩裡爬出來,還沒站到地上,就覺得腿有點發軟。

啊,真的是不爭氣極了。

他麵無表情地想著,然後乖乖坐下,看高高在上的帝王屈尊紆貴地彎下腰來,給他穿襪穿鞋,不知第多少次地把他當成了一個巨嬰。

穿戴完畢,兩人一同用了早膳,再一合計,決定去萬春宮見宛妃。

——自先帝駕崩至今,一個多月的時間,兩人把先帝私庫掘地三尺地翻了一遍又一遍,國庫也翻了好些遍,卻還是沒能找到宛妃以前說過的那株千年份的天山雪蓮。

沒有天山雪蓮,解藥無法做成,江衍體內的毒也就一直是個隱患,不定什麼時候毒素徹底爆發,他極有可能會真的血儘而亡。

如此,這隱患,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除了去。

在出寢宮前,江衍想了想,拐回去拿了個東西,才被天元帝牽著坐上帝輦。

宮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陛下果真極度信賴左相,恩寵萬千,連駕輦都能讓人坐。

唯貼身伺候的史官憂心忡忡地想,觀陛下對左相如此寵幸,大有此生隻取一瓢的樣子,三年後的選秀,可該如何是好?

眼看帝輦起駕,史官沒再多想,舉步跟了上去。

要說天元帝的男子身份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世人都知道了他們的新帝其實是當年宛妃生下的大皇子。於是包括文武百官在內,他們很是無法理解,宛妃為何仍居萬春宮,不是應當晉升為皇太後,入主慈寧宮嗎?

為什麼偏偏,如今住在慈寧宮裡的,卻是與新帝毫不相乾的皇後?

這一點,在帝輦先去了慈寧宮,天元帝和左相一同向皇後請了安,方才轉道去萬春宮的時候,更讓不知情的宮人們感到費解。

這費解一直持續到左相取出一條白色繡紅梅的手帕。

望見這手帕,身著海青的女人抬了抬眼皮,依舊美豔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左相大人拿這個過來,是要做什麼?”

江衍低低咳了一聲,道:“這是當年娘娘您生產的時候,接生嬤嬤用來給殿下洗臉擦身的。”

每位殿下出生之時,都會有這麼一條帕子。

除去二公主不算,當年宮裡總共出了兩位殿下,阮靖秋有一條,廢太子也有一條,共計兩條。

一條是江衍手裡這個沒染血的,一條便是那個染了血的。

宛妃應道:“這東西,可是有什麼不妥?”

江衍道:“是有不妥。”

“何處不妥?”

“處處不妥。”

“哦?”

宛妃沒有驚訝,隻微微挑眉看他。

——她很自信。成竹在胸。

畢竟那條染了血的手帕,早在剛進萬春宮的時候,就被千香呈給了她。

而她早把那條給燒了。

沒了染血的那條,江衍再是借著這點拿捏她當年以狸貓換太子之計霍亂後宮之事,也決計無法給她安個相應的罪名。

身無罪名,她哪怕當不得太後,她也仍是後宮裡最尊貴的女人。

卻見江衍從袖中一抽,便將第二條手帕給從袖子裡抽了出來。

有風從殿外吹入,恰巧吹開皺在一起的那角,讓由鮮血染就而成的紅梅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宛妃麵色一變。

她甚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緊盯著那朵紅梅:“……怎麼會在你這裡?”

江衍道:“當初拿給娘娘的那條,不過是個贗品。”

真正的兩條手帕,從來都在他手裡。

江衍徐徐道:“這兩個東西,分彆出自尚衣局兩位宮女之手。當初娘娘對先帝說,沒血的是大皇子的,有血的是二皇子的。可據臣秘密探查,卻是得知,當年沒血的這個其實是送往了坤寧宮,有血的則是送去了萬春宮。”

也就是說,兩條手帕被調換了。:,,,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