縊鬼就是吊死鬼,是鬼魂裡排名前幾的凶了,他們還想拿來嚇謝靈涯,哪知道那家夥還乾過這種事。
馬小川長歎一聲,放下手裡的恐怖,“算了,你們出去,我要睡午覺了。”
弟子們忙不迭地離開了。
馬小川就半躺在沙發裡,小憩起來。
越睡身上越冷,猛然一陣抽離之感,馬小川再次睜開眼時,隻看到自己的身體好好在沙發上躺著,再一看,一個黃色的小紙人正鎖著他的腳趾頭,把他往外拉。
“媽的!”馬小川罵了一聲,立刻念起定身咒,定的卻是自己的身,頓時如有千斤之重,那小紙人拖也拖不動,在地上乾刨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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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川大聲喊著弟子的名字,隻是他現在是魂魄,弟子們沒開壇也聽不到。雖然現在紙人拖不走他,但是魂魄離體太久,多傷身。
馬小川瞪著地上的紙人,還能不明白這是謝靈涯的報複麼,而且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那黃紙人拖啊拖,拖不動,就轉過身來抬頭看馬小川。
它一抬頭,差點沒把馬小川氣死。隻見那臉上眼睛像是長橢圓形,兩顆眼珠子都靠左,嘴角翹得老高,明明是網上那個“滑稽”的表情,這麼對著馬小川,就跟在嘲諷他一樣!
直到馬小川的弟子們進來,發現師父魂丟了,趕緊起壇召回來,馬小川魂魄複體後,渾身都在發抖。
他徒弟們還以為是後遺症,隻有馬小川知道是給氣著了,讓人扶著自己滿地找那個滑稽紙人,可這紙人施法失敗之後,原地自燃了,在火光中那張滑稽臉還留下了最後的嘲諷.
假期中抱陽觀不是有法會,就是上香者眾多,還有遊覽、喝茶的人,把整個道觀擠得水泄不通。謝靈涯也忙得連軸轉,招待、畫符,中間感應到紙人攝魂失敗,也隻是一笑。
到了最後一天,小量回來了,他告訴謝靈涯,自己已經和父母商量過了,他家鄉比較偏,所以準備在杻陽打工,畢竟在這裡待了那麼久還算熟悉。攢些錢呢,就報名成人自考。
“你想好,不做道士了?”謝靈涯問他。
“我想做的,我能吃苦,但是學不會……”小量蔫蔫地道,“我隻能做個居士了吧。”
學不會是真沒辦法,謝靈涯也看到了,小量感興趣,能吃苦,誠意是很夠的,但實在不開竅,做道士還得考證呢。
他也安慰道:“要向道在哪裡都可以,你看我,不也沒有出家。歡迎你隨時來聽課,還有這個自考,你想好考哪裡了嗎?”
杻陽很多大學都開設了成人自考,小量想想道:“我想報杻陽大學的會計專業。”
謝靈涯點頭,他是學財務的,也算了解小量的意向,說道:“賀樽就在杻陽大學,我對他們學校的專業不太了解,找他聊一下吧。”
第二天工作日了,觀裡人一下少了,謝靈涯就帶小量找賀樽問了問,賀樽給小量說了一下,也表示到時候彆的幫不了,帶路報名、問同學要點資料之類的還是可以。
“那是最好的,他脫離校園環境也有幾年了,重新撿起學習來可能比較吃力。”謝靈涯知道小量以前也不怎麼熱愛學習,還安慰道,“我高中時一開始成績也很爛,是後來發奮學習了一年,而且這個和道術不一樣,沒那麼玄,隻要你肯學,還是可以掌握的。”
他就怕小量學道學得自信心裡都被摧毀了。
小量的確有點害怕,被兩人輪著安慰後心情好多了,一起往回走。這個時候其實道觀已經關門了,賀樽跟著回去拿點符。
回了觀內,謝靈涯正給賀樽清點符之時,手機響了,是觀裡一個道士,他接了起來:“什麼事?”
那倒是帶著一絲顫音道:“謝老師,我們在租屋,這、這裡鬨鬼。”
觀內好幾個人都住在外頭,包括施長懸也搬過去了,但就是因為施長懸搬過去了,謝靈涯從沒擔心過,他不解地道:“鬨什麼鬼,施長懸呢?”
“施道長臨時被太和觀那邊叫去了,”那道士有些驚恐地道,“我們在屋裡洗漱,水管子裡突然就湧出血水,還有縊鬼在拍窗子,你之前給的鎮宅符已經燒著了兩張,還剩一張了。”
謝靈涯低罵一聲,哪有那麼巧的事,施長懸被叫走說不定也是調虎離山之計。他鎮定地道:“等著,你們身上應該每人還有一張護身符,我很快就到,彆亂跑也彆慌。”
謝靈涯關了手機便要往外走,他把方轍和海觀潮都叫了回來,“賀樽暫時彆走,全都待在這兒,方轍把郝誌遠看好了。”
他心裡估算著馬小川那些家夥要設計得他分身乏術,真是不要臉,不敢衝他一個人來,索性把三寶劍留下來,他自己帶著閭山法令旗和符紙,沒什麼好怕的,氣勢洶洶便趕過去了。
房子就是謝靈涯找的,怎會不知道在哪,他到了地方一看,屋外果然有鬼魂在拍窗,於是提劍上前,口中怒道:“馬小川要死啊。”
他一劍穿過鬼魂胸腹,透過玻璃,卻是看到屋內一張熟悉的麵孔,渾身一震,驚愕萬分,“你……”
……
方轍將桃木人搬出來,三寶劍插在桃木人手中,然後他自己再抱著桃木人。謝靈涯走後,他們便把大門緊閉。
過了一會兒,後門被狠狠敲了幾下,有人在外麵道:“海醫生在嗎?請你幫忙看看病吧!”
海觀潮正要去開門,方轍拉了他一下,“這麼巧?”
是巧了一些,海觀潮說著:“我貼著門縫看看吧。”
他走到門口扒著門縫往外一看,隻見外頭也有一張臉貼著門,紅通通的眼睛瞪著裡頭。
“臥槽!”海觀潮一下退了幾步,喊出聲來。
那聲音還在喊:“海醫生,海醫生能不能幫幫忙?很急啊!”
海觀潮現在越聽這聲音越扭曲,還透著一股誘惑力,他擦擦汗不敢答應。
那聲音喊得急促,但海觀潮遲遲不應,最後隻得放棄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敲門,大家精神頓時又緊繃起來。
“我回來了。”門外傳來施長懸的聲音,叫人鬆了口氣。
海觀潮又從門縫往外看了一下,確實是施長懸,便把門給打開了,“你快去租屋那邊吧,鬨著鬼呢。”
方轍在一旁道:“謝老師都過去了,施道長在這兒休息就成了吧。”
海觀潮一想也是,鬼使神差伸手拉了一下施長懸,“快進來……”
誰知施長懸反手抓住海觀潮的手腕,將他整個拖了出去!
這時大家定睛再去看,這哪裡是施長懸,分明是個紅衣縊鬼,上吊繩已經繞上了海觀潮的脖子,海觀潮掙紮間,眼鏡都掉地上了。
方轍臉色一變,一步跨出去,把桃木人啟動,手把桃木人便一劍劈了下去。
紅衣縊鬼躲閃不及,挨了一劍,尖嘯一聲,手也鬆開了。
海觀潮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咳嗽的聲音都變了,可見勒得有多狠。
可這還不夠,街頭,巷尾,數十條鬼魂不知從何處聚攏而來,身上全是紅紅綠綠的顏色,凶厲無比,那紅衣縊鬼也擋在了門口,冷冷一笑。
方轍臉色一變,心裡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不對,這不對勁,哪來的這麼多厲鬼。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馬小川,方轍亦然,可是,馬小川有這個能耐嗎?
他一時顧不得那麼多,回頭道:“張道霆去給你們祖師爺上香!全都不要出來!!”
還有,給謝靈涯打電話……不,來不及了,恐怕謝靈涯那邊更不簡單。
幸好謝靈涯把三寶劍留了下來,方轍冒出這個念頭。
他把桃木人放在地上,桃木人便開始自動揮劍,海觀潮靠著小木人,多了幾分安慰。看到三寶劍,就好像看到謝靈涯本人一樣,而此時這桃木人也的確是代謝靈涯之形。
他則拖著不靈便的腿腳捏決念咒:“一請天解師,二請地解師,來人七魄三魂,一切山精水怪巫師邪妖不敢來,若有厲鬼來使法,反手壓在海底存,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其他人在觀內看著方轍一指縊鬼,縊鬼倒飛出去,方轍自己卻是也吐了口血。
“天靈靈,地靈靈,魯班賜飛刀隨帶身。若有寫法是人來施法,金刀三把不容情……”方轍咒念一半,腳腕忽被一隻手抓住,低頭一看,竟是地底不知何時冒出半截身的鬼魂,抓著他殘疾的那隻腳用力往下拉。
再看海觀潮那邊,木人揮劍,鬼魂不敢靠近,他抱起木人要往方轍那邊走。心中還念叨,就靠著謝老師的代形木人了啊,謝老師保佑,帶他們回道觀。
就在此時,最開始出現的紅衣縊鬼捶地尖嘯一聲,海觀潮隻覺一陣陰風猛然吹過,手中的桃木人電路劈啪幾聲,那木手嘎吱一下,不動彈了。
眾鬼齊齊望過來,麵孔半隱半現在黑暗中,陰森可怖。
海觀潮:“……”
媽的,高科技到底靠不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