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候還不到(顧小文就對他勾勾手指,“...)(1 / 2)

顧小文笑起來, “你知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嗎?”

“你知道兩個人像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有多少種形式嗎?”

江容眨了眨眼睛, 顧小文伸手抓住他捏著飛機的手,江容已經習慣了跟她簡單的肢體觸碰, 因此沒有躲, 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握的手,然後又抬起頭, 那雙眼裡麵,還是非黑即白的一片澄明。

火候還不到。

江容是自閉不是智力不全,他可能無法精準地去分辨感情,但是就如同憤怒恐懼還有快樂喜悅一樣, 這些感情他不是沒有的。

江容現在對她有好感, 但不是顧小文想要的那一種,還得花些時間磨。

顧小文不著急, 她有的是耐心,況且現在她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沒必要現在挑明了讓江容苦惱。

她習慣於慢慢撒網,再精準捕撈,她要確保在江容徹底離不開她,愛慘了她的時候,才會逼他邁步。

顧小文鬆開江容的手, 垂下視線繼續弄自己的小飛機,催促江容,“快拚吧, 今晚我跟你哥哥助理發消息了,你哥回來得還會早, 在那之前我們要去睡覺,不能讓他覺得我們倆在一起,整天都在胡混。”

江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背,然後也垂下視線繼續去找拚飛機的零件了。

由於汪蓮華的縱容,還有孫建波的小報告,顧小文一連幾天,都和江容非常精準地卡在白康城回家之前睡覺。

白康城見經常熬夜的江容居然不熬夜了,心裡彆提多麼欣慰,他甚至無論起多早,哪怕晚上刻意回來得早,都見不到顧小文。

她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絲毫也不招人煩,不礙人眼。

顧小文每天都跟江容一起早上跑步,跑步之後一起吃早飯,接著在白康城去上班之後,和汪蓮華說一聲,再帶江容去看一隻耳。

之後在外逛街吃飯,帶江容去嘗試他沒有嘗試過的東西,每一天都在約會,去就近的景點,看電影甚至去街頭唱歌。

因為車喇叭和人群的噪音,影院裡閉塞的空間,甚至是某個因為年久失修閃爍的霓虹,都會給江容帶來崩潰,隨意十次計劃要有五次被江容的突發狀況大亂。

但顧小文在他身邊,顧小文根本不在意打亂不打亂,就算是最糟糕的場麵,她也能雲淡風輕的笑出來,她的自在情緒無時不刻影響著江容,所以江容總能用最快的速度穩定下來,看上去笑容越來越多,隻要不開口,不跑起來,簡直像個正常人。

“今天之後就不能這麼玩了。”顧小文拿著兩個甜筒,遞給等在路邊杆子下麵的江容一隻,“明天你要去上課,汪阿姨說的,就算你很特殊,很聰明,很多課程自己都能在網上自學,但是不能隻上網課,你要去學校一段日子的。”

“而且我之後也有段時間要忙,”顧小文說,“等我們都忙完了這一波,院牆就能通開了。”

江容接了甜筒,舔了一口之後,側頭看著顧小文,“一隻耳,能接,接回去嗎?”

“還不到時候,”顧小文和江容索性找了個店鋪關門的台階坐著,慢慢地舔著冰淇淋,“再放些日子,等我把虐狗那個人解決掉。”

“怎麼……解決?”江容問。

天氣很熱,秋末也絲毫不見涼,大概是這些天都沒有下雨的原因,應該是悶著一場大雨,燥得很。

江容手裡的冰淇淋因為沒有及時去舔,迅速流下來了,顧小文叼著自己的,嗚嗚嗚指著江容流下來的那條,“快點!”

江容連忙去截住,但還是晚了,流到了手上一灘。

顧小文就對他勾勾手指,“過來。”

江容不明所以的湊近她,手指上就被冰涼的舌尖劃過,那滴融化的冰激淩被舌尖卷走。

顧小文神色如常地吃自己的,江容愣在那裡,好一會沒有反應,顧小文給他留了一點點思考的時間,但又沒有留給他足夠想明白的時間,就連忙撞了下他的手臂,“快點吃,一會又流下來了。”

江容連忙把快要融化的吸光,但是被顧小文舌尖掃過的那一片兒,乾掉之後緊巴巴癢癢的。

他微微側頭看向顧小文,眼睫顫的很快,有話要說,但半晌也沒說。

顧小文也不問,兩個人穿著同款同顏色的運動裝,脖子上甚至帶著同款的手機,都是顧小文買的,再拿著同款的冰激淩,誰看一眼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兒。

甚至有人指著他們,對身邊的伴侶小聲抱怨,你看看人家,那不都陪著女朋友穿情侶裝麼……

江容聽見了會回頭看上一眼,就被顧小文拉走了,而他們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是顧小文新買的,江容不是不會用,隻是不喜歡用。

不過明天開始江容要去上學,顧小文詢問他的意見之後,買了個新的手機,和顧小文的一樣,加上了彼此的微信。

這個手機不是顧小文常用手機,裡麵隻有一個江容,江容也是,但他原來那個手機裡麵,也隻有家裡的司機和白康城。

“天快黑了,再看一眼一隻耳,我們就回家,”顧小文用自己常用的手機,快速回複謝萍的消息,對去扔甜筒紙,糾結在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桶之前的江容說,“我晚上要出去辦點事,你得自己玩樂高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提前準備下明天上學要用的東西。”

江容很多時候都不會回應顧小文的話,他們之間的相處大部分時間像是顧小文在自說自話。

但其實顧小文說的每一句話,江容都有仔細地聽,甚至偶爾會說一句前兩天顧小文隨口作出的承諾,顧小文自己都忘了的那種。

江容還在糾結,顧小文也不著急,邊給謝萍回消息,邊站在那裡等著。

謝萍實在是有點出乎顧小文的預料,交給她的事情都飛快辦好。

小文現在想起她那格外壯實的身體,都覺得實在是可愛。

謝萍不光把那家人什麼情況給弄清楚了,她差點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底細都給刨出來,連他們家有個地下室在什麼方位,那個男主人時不時地會進去都給顧小文說清楚了。

前提是顧小文根本沒跟她說過具體要查人家乾什麼,謝萍完全是自由發揮,專門挖見不得人的地方。

包括但不限於,這家人的發家史,現在男主人乾什麼的,在哪裡就職,女主人叫什麼,什麼性格,目前帶著兩個女兒離家出走鬨離婚,男主人不給手續。

顧小文見她這麼能乾,又鼓勵她想辦法往深了挖掘一些,這一次給了點方向。

這不又沒兩天,謝萍和那家的保姆一起去搓了個澡做了個奶浴,這才出浴室門,包括這家監控的位置,室內床具布置朝向,男主人穿什麼顏色的襪子,平時幾點出門幾點回來,條條框框還分門彆類地發給顧小文。

實在人不可貌相,這謝萍是個他媽不可多得的人才。

顧小文看嘴角的笑意越大,等到江容終於扔完了垃圾回來,顧小文高興地對他說,“一隻耳用不了多久就能接回家裡。”

江容聞言也十分高興,甚至在地上踮了兩下腳,要蹦起來似的,回程走過一條路準備打車,江容因為太高興了不好好走路,本來就肢體不協調一蹦一跳地看著更奇怪了,簡直像個張著翅膀的小鴨子。

過路的有人忍不住看他,發出善意或嘲諷的笑,但是江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身邊有顧小文這個讓他安穩的源頭,他不在意彆人的眼色,自顧自地蹦了一條街。

兩個人去看了一隻耳,現在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狗這個生物就是很厲害,頭上的紗布還沒摘,現在還不能吃東西,但是已經能嘗試喝很稀的流食。

它在籠子裡,那個籠子對它來說還是有點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