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小文不再說什麼,隻說,“反正我會弄,你就管好你自己那攤兒得了。”
顧小文說完就下班,帶著資料,顧城皺眉在辦公室又待了很久,最後嗤笑,“行吧,我看你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
顧小文下班之後,回去就開始挑禮服,挑來挑去的,沒什麼正經東西,上街隨便買了兩件,一套女款一套男款。
這一次她可不是奔著讓人對她有什麼好印象去了派對,她是去跟林一楠換點東西去。
顧小文收拾好自己,把男款禮服拿到白家,給江容。
並且誠摯地邀請他今晚做自己的男伴。
白康城本來是打算帶著江容去的,但是他詢問江容的意願,江容說不去。
他想要讓圈子裡麵的人認可江容,但白康城今晚宴會上有兩個合作方要借機去接觸,而且他腿腳不太利索,沒什麼時間顧著江容,所以就沒有帶江容。
顧小文來求江容當男伴,江容一開始也是不肯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我沒有男伴哎,”顧小文說,“我才開始進入家族企業工作,要是一個人去他們肯定會笑話我的,我又不認識其他人。”
顧小文撒謊,早就有人在微信上跟她約了,她之前坑了不少圈子裡的少爺,但是有的少爺腦袋大不怕坑,還對她這樣清純不做作的格外有興趣,時常騷擾下,這不林一楠的派對就邀請她一起結個伴。
顧小文連回都沒回複,她央求江容。
“你就當是幫幫我吧容容……”
江容坐在沙發上,皺眉看著顧小文,和她身邊已經買好的他的禮服,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他手指絞著,很害怕。
他怕自己像上次一樣做不好,怕自己出醜,甚至是……發病。
因此江容冷著臉拒絕。
“不。”
“不。”
“我不去。”
“不能,不能去。”
“我……我哥哥,”江容想起白康城也要帶他去的,他拒絕了。
頓時坐直,認真地對顧小文說,“我哥哥去。”
江容說,“讓他……做你的,男伴。”
他點頭,很重,很快。
“對,讓他做你的男伴!”
顧小文表情有點維持不住,江容居然已經拿起了電話,說,“我可以,打給他。”
顧小文抓住江容的手,“不要!”
“他生我的氣了,”顧小文說,“他都不讓我跟你來往了……”
“而且我都打聽了,他有女伴,容容,我不想自取其辱,”顧小文低了下頭,再抬頭妝容精致的臉上淚水滑下來,她本來就故意蹲在江容麵前,低領遮蓋不住的那片春光因為她的抽泣格外地波濤洶湧。
但凡正常男人,都能看出勾引,江容卻目光坦蕩。
但是顧小文哭了。
哭得鼻尖都紅了,江容手裡拿著電話,突然就愣住了。
他開始緊張得冒汗,開始坐立不安,他根本不會哄人,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最後他不光答應了顧小文做她的男伴,甚至還伸手給顧小文擦了眼淚。
“像這樣,”顧小文說,“安慰我,摸我的臉,不能像摸一隻耳一樣,要輕輕地,再用指節刮一刮。”
江容渾身僵硬的被顧小文拿著手照做,整個肩膀都縮著,頭向後仰著,十分抗拒。
但是很快,他放鬆下來,輕輕地用指尖碰顧小文的臉蛋,蹭掉她眼角殘存的濕漉。
“就是這樣,”顧小文輕輕抓住江容的手,把臉埋在他掌心蹭了下。
“再抱抱我。”顧小文說,“抱我的時候,手掌放在我的後腦上。”
江容呼吸一頓一頓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睛亂掃,但是怕顧小文再哭,就隻好按照顧小文說的,張開手臂,慢慢抱住她。
最開始兩個人之間還有縫隙,都沒有壓實,江容拍顧小文後腦的手因為緊張用力很大。
拍得“啪啪”響,顧小文讓他抽的腦袋直接砸他肩膀上。
然後悶笑,“你是故意的吧,就想抽我是不是?”
江容急忙搖頭,憋得臉通紅也沒解釋,隻是拍著她後腦的力度又變得很輕很輕,輕得顧小文幾乎都感覺不到。
她向前,也用很輕很輕的力度,抱住了江容的腰。
等到兩個人之間的縫隙徹底變為零,江容有些怔地把一隻手臂放在顧小文後腦壓實。
屋子裡除了時鐘的聲音,安靜得很,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一個擁抱。
沒有慌張和勉強,安靜又長久,江容甚至把另一隻本來垂落的手,也擱在了顧小文的肩膀上。
誰也沒有說話,江容越過顧小文看向客廳的白牆,直到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徹底放鬆下來,他微微偏頭,把下巴擱在了顧小文的頭頂。
顧小文結結實實地埋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沐浴液味道,心裡寧靜又溫軟。
“容容……”顧小文叫了他一聲。
江容沒有回應。
“容容……”顧小文又叫了他一聲,他還是沒有回應。
“容容……”
“容容……”
……
“嗯。”不知道叫了多少聲,江容才總算嗯了一聲。
“感覺到了嗎?”顧小文悶聲問他。
江容居然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感覺……到了。”
這就是顧小文教過他的,擁有的滋味。
擁有一個人的滋味。
江容心臟怦怦跳得厲害,他微微皺眉,又舒展。
他想,原來擁有一個人,心跳會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