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的滋味(他想,原來擁有一個人,心...)(1 / 2)

顧小文占完便宜, 表情絲毫也不心虛,江容抬頭看她,她也坦然地對視, 還說,“我小時候, 媽媽就這樣給我蓋章, 一家人都是這樣的。”

放屁,她連自己的媽媽長什麼爺爺奶奶樣子都沒有見過。

她從有記憶開始, 就是個到處被親戚輪著攆的流浪兒,誰家能待上幾天有飽飯吃不挨揍,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但她和彆人不一樣,她對於媽媽爸爸, 就算曾經期待過, 埋怨過,卻那也從來不是她心上的什麼傷。

所以她能隨口就胡扯, 騙騙江容這樣的小可愛。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顧小文見江容神情太好玩了,直愣愣的,忍不住又問,“沒有人親過你嗎?”

江容過了好一會,才垂下眼,慢慢地搖頭。

他不是愛的結晶,而是陰謀的產物, 他沒有被母親和家人期待出生,沒有人愛他,所以沒有人會很親近他, 更沒有人親過他。

江容現在覺得自己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攪合著, 很癢,很暈,像一根羽毛不斷地刮著他被顧小文的唇親吻的地方,讓他眉心都跟著癢起來。

他不說話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他第一反應是害怕。

沒有過的感覺和沒有嘗試過的事情,都會讓他害怕,因為那就代表著做不好,做不好就會受罰。

這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那個院長定下的規矩,即便是到現在過去了這麼多年,江容已經徹底擺脫了那種境遇,他也還是害怕。

因此哪怕他一丁點也談不上討厭顧小文突然親他,但他去了娛樂室,早飯都沒有吃,把自己反鎖在裡麵,直到顧小文去上班,都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

好在顧小文能分辨出他的情緒,知道他不是崩潰,甚至不是厭惡,那還能是什麼?

無措罷了。

沒有人跟他親近過,擁抱,親吻,這些孩子天生就該在至親那裡得到的東西,在江容這裡是讓他慌亂和無措的。

顧小文不憐憫他,隻覺得可愛。

一上午的忙碌,顧城沒有再刻意為難她,但是她負責的項目是個很難啃下來的項目,或者說,以現在顧氏企業的狀態,人家根本不會考慮他們。

顧小文把資料反反複複地看過之後,沒有嘗試去想辦法證明什麼她能力,而是直接開了顧城辦公室的門,又關好,跟他說,“這個項目不要再繼續了。”

顧城頓了頓,從一堆文件裡麵抬起頭,捏了捏眉心,他現在也還是很努力地在為顧氏企業殫精竭力,哪怕他手上隻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還不如隨便一個股東手裡的零頭多。

但顧氏企業,是他的心血,他沒有辦法撒手不管。

“你要是不行,我會把項目轉到其他人的手上,”顧城看著她說,“我以為你至少會試試。”

“試什麼?”顧小文說,“這個項目我要是硬上,我有數不清的辦法能拿下來。”

“那你就去拿啊,你難道隻會躲在房間裡和一個智障玩什麼遊戲?”

顧小文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顧城說的什麼。

她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慢慢地笑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精神上我跟你是父女,對伴兒的訴求,都帶著點那麼……”顧小文聳了下肩,說,“但是你以為這種話能夠刺激到我?”

顧小文說,“不,顧總,先不說江容隻是自閉,不像湯顏麗一樣腦子有問題。”

“他就算是個真的智障,我敢要,我就能要得起,”顧小文說,“但我敢要,他也不會成為你能要挾我的什麼致命條件。”

“我不是你,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比我自己更重,”顧小文嘖了一聲,看著顧城,“你要是想要用他打什麼主意,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彆惹毛我。”

顧城麵色微變,顧小文從他辦公桌上的煙盒裡麵抽了一根煙出來,點著了吸了一口,“你要是想用他威脅我,你得等我把人弄上手,然後過個三五十年,等我到了你這個歲數,經不起什麼改變的時候,你再想辦法用他威脅我,可能有點用。”

顧小文說,“那顧總你得爭取多活些年頭,至少長命百歲。”

顧城麵色難看,顧小文嗤笑,“你也覺得我跟你是一種人,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對男人和你當年對女人的態度一樣。”

顧小文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顧城當年是沒有那麼愛湯顏麗的,至少把她送到彆人床上就為了要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時候,湯顏麗在他那裡也就是個玩意罷了。

但是年頭多了,顧城老了,偏執的情愛在歲月的滋養下長成了他自己撐不住的參天大樹,他就離不開看似依賴她,實則幫他撐著大樹的湯顏麗了。

所以他會一敗塗地。

但顧小文和他某種程度上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她確實想要江容,但如果江容會讓她無法走她要走的路,或者成為彆人絆在她腳底的石頭,她不會眼見著要摔也不絆上去,她會繞路。

並且她也不會像顧城一樣作死,她沒有把自己小綿羊往彆人嘴裡送的愛好,她也不會要孩子,因為她沒有過母親,沒有體會過母愛,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母親。

一根煙抽兩口,顧城因為她嘲弄的視線額角青筋暴跳。

顧小文掐滅煙,刺激他,“不知道五院那邊房子收拾得怎麼樣了,我已經讓人找裝修了,要把屋子裡改改,急著金屋藏嬌呢。”

顧城深吸一口氣,片刻後開口,聲音再不見剛才的趾高氣昂,“她有點不能接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顧小文撇嘴,顧城咬牙道,“期限內!不是還沒到一個月!”

顧小文點頭,“好吧。”

她又說,“這個項目終止,我沒有跟你商量,我明天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分析報告,讓你看清楚我不是不能乾不會乾,是不屑去乾到最後,隻弄到一點蠅頭小利。”

“顧總填坑也不是這麼填的,”顧小文說,“病急亂投醫隻會添新傷。”

顧小文說完之後出了辦公室,真的開始針對這個項目做分析報告。

顧城被顧小文最後這一句話一刀戳在七寸上,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項目弄到最後雖然回報最快,但也隻是仨瓜倆棗。

但顧氏企業現在麵臨資金鏈斷層,他除了拿這樣的短期盈利往裡填,撐到城北的政府批文下來,把他正在建的那片彆墅區給劃出來,彆無他法,他們已經撤不起了。

顧小文真的根據資料做起了分析報告,但是在做的時候,她發現了這個項目關注的人不在少數,但很明顯顧城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拿到了內部資料,競爭還沒正式開始。

或許能拿這個項目換點其他的。

顧小文早就吃透了顧氏企業現在的狀態,想要力挽狂瀾一朝一夕很難,但是她前段時間,在白康城的手機上掃到過一眼算是機密,白康城當時沒有防備她。

顧小文後續也打聽了那個項目,要是能夠讓顧氏企業搭上那個順風車,起死回生不是夢。

隻是現在她要處理得不光是一個顧城,也不能上來就大改革,顧城也不是隻手遮天,那麼多股東要一個個去啃下來,哪個也不是軟骨頭。

她得先從邊緣一些看似不經意的小事上先入手,還得動用一些其他不上台麵兒的辦法。

顧小文上輩子是做建築公司的,這個世界和她的世界大同小異,她隻有做起本行才得心應手,在顧小文看來,沒有比那個更賺錢的玩意。

況且顧氏企業旗下也有很多這類的項目,她要把這些小珠子用最快的速度穿起來。

顧城不知道顧小文腦子裡轉著什麼,隻看到她連午飯都沒吃,一個勁兒地到處打電話,沒用多久,晚上下班前就把項目分析扔在了他桌上,像一個巴掌不輕不重打在顧城臉上。

“這個項目我要拿來做人情。”顧小文現在和顧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暫時不告訴顧城所有打算,也不打算瞞著他自己的意圖。

顧小文又把其他幾個文件遞給顧城,“你看看這個,我更傾向於把這些攏起來。”

顧城看著看著就皺眉,“可這些小建材城,這些年沒有虧,但也沒怎麼賺。”

“況且顧氏企業主要也不是做這個的,”顧城說,“這隻是為了……”

“為了城北那個彆墅區建築用材我知道,”顧小文說,“但是城北那個項目,遲早要停。”

“你放屁!”顧城直接火了,顧小文看他像是看個傻子,沒出點什麼真東西,她不畫大餅。

況且真要跟顧城說了她目的,顧城得打電話讓精神病院來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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