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你這麼不聽話,不吭一聲就...)(2 / 2)

顧小文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覺得有點荒謬,不過這個世界,包括江容存在的本身,就已經荒謬得過頭了,所以過頭了之後,說不定就是真的。

顧小文扯開江容手臂轉過身,江容短暫地鬆開了她,又很快抱住了。

“你怎麼回事?”顧小文近距離盯著江容的眉眼,確實沒有一丁點對她的抗拒。

顧小文頓了頓,又問,“你自己……沒弄過?”

江容看了她一眼,垂下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天兒爺,你……哎哈,”顧小文瞪著江容,都有點語無倫次,“你都快二十了哎,你就算……你沒試過啊?”

江容搖了搖頭,抽噎著,眼淚還是沒停,水簾洞似的。

顧小文:“……哈哈。”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哭笑不得地看著江容又要朝著她傾身抱她。

抬起一隻手指按住江容的腦門,“那你哭,不是難受,不是接受不了。”

顧小文肯定地說,“就是單純的哭一哭,就喜歡哭,舒服啊?”

江容拍開了顧小文按著他腦袋的手,又傾身緊緊抱住了顧小文,顧小文不得不完全靠在洗手池前麵。

顧小文回手撐住了洗手池,免得老腰被江容給折斷了。

江容埋在她脖子裡,濕漉漉的像個剛洗完澡的小狗似的,蹭著顧小文的脖子,聲音悶悶地說,“嗯。”

顧小文忍不住笑出聲,江容本來都好一點了,結果讓顧小文又笑得不好意思,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好一會都沒有抬起來。

等到兩個人重新洗漱好了,一起收拾了床單換了衣服躺回大床上,下午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索性他們也不睡了,把電視打開,找了個電影看著。

電影真的是很老的電影了,顧小文心不在焉,倒是江容看得挺認真的,眼角還有點微微泛紅,是剛才哭的。

顧小文靠著江容的肩膀,看著江容因為電影情節時而微抿的嘴唇,惡趣味地先是伸出手指捏他的嘴唇。

江容被騷擾了幾次,張開嘴咬住了顧小文的手指,細細密密地用牙齒硌著,像個啃骨頭的小狗。

“餓了?”顧小文靠在江容身上,聲音懶散得堪比冬眠時候的蛇。

她隻有在江容的身邊,才會這麼放鬆,這麼愜意,顧小文順著江容的肩頭又滑到他的腿上躺著,一雙腳從毯子裡麵伸出外麵,晃來晃去,“哎,你過來,我問你點事兒。”

顧小文語調帶著笑意,一聽就不像是問什麼好事兒,不過江容無法分辨出她語氣的細微不同,暫停了電影,低頭看向顧小文,回答她上一個問題,“有點餓。”

顧小文勾著江容的脖子親了親,說,“等會兒帶你吃好吃的,我問你啊,就你在夢裡,做夢夢到之前那些事情的時候,對我有過衝動嗎?我在你夢裡不是一直躺在床上是個植物人嗎?夜深人靜時,你有沒有?嗯?”

江容弓著腰低著脖子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顧小文的意思,他猛地直起腰搖頭。

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顧小文笑得不行,江容最後還真的仔細想了好久,顧小文催促他起來換衣服,要帶他去吃晚飯的時候,還在想。

他們從楓林晚酒店出來,坐上了山裡人自發弄的電動摩的,去找地方吃飯的路上,江容才跟顧小文說,“我不知道。”

“我的夢裡,”江容搖頭,“不是,很清晰。”

“感覺,不清晰。”他說。

顧小文早就把這茬忘了,她也就是隨便問著玩兒,江容青澀得過頭了,擼一把都讓顧小文產生了某種罪惡感。

畢竟她也沒碰見過這都快二十了,還自己都沒弄過的。

顧小文能想象到,大概之前他是真的不行,就像汪蓮華說的,受傷嚴重,畢竟江容受傷的那個年歲,正好是男孩子才剛發育。

後來大概是總覺得不行,一直也沒有這方麵的想法,顧小文沒有去問江容具體的心路曆程,但很顯然不好熬。

顧小文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去吃純正的農家飯,順便等我們酒店到期了,我們也可以直接就住在山下農家,體驗下。”

江容沒有異議,他跟著顧小文,好像無論去哪裡,都沒有關係,之前離開熟悉的環境,離開他的小毯子,他是真的睡不著的,現在他好像把依戀和寄托的一切,都變成了顧小文。

無論換了什麼樣的環境,看著顧小文,就會好很多,抱抱她,親親她,都是很好的自我撫慰。

摩的四塊錢,到了一個村兒,這裡的山叫鬆嶺,村子也叫鬆嶺村,附近也就這一個村子,再遠一點,鬆嶺山的另一麵,也有個鬆嶺村,不過那個是小鬆嶺村,這個叫大鬆嶺。

顧小文來之前,把這山裡地圖地勢,包括水流甚至是所有酒店都給摸透了,這一次她和江容直奔一戶農家,進院兒裡之後,碰見了一個紮著圍裙正在喂豬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得有個五六十的樣子,看到兩個人進了院子直起腰,把手上的水隨便在圍裙上擦了擦。

天色馬上就要擦黑,顧小文拉著江容進去,院裡鋪著紅磚,很整齊,走了一段,一股子玉米燙麵的豬食味兒迎風飄過來,還怪香的。

這個點正是晚飯的時間,顧小文笑著問,“叔,我們來旅遊的,想嘗嘗純正的農家飯,晚上吃了沒,沒吃添兩雙筷子吧,我們出夥食費!”

男人對於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這些個城裡人,反正總是喜歡跑山裡來吃一些農家味兒,他家雖然招待得不多,但是也不是第一次招待。

趕巧兒,他今天貼了一鍋玉米麵餅子,燉了一鍋豆角和土豆,聞言點頭,“玉米餅子,吃嗎?”

“吃吃吃!”顧小文拉著江容進去,“玉米麵的餅子最好吃了,是您自家的玉米磨的麵吧。”

“那肯定,”男人拎著豬食桶,在前麵帶路道,“都是我後院種的白玉米,甜得很,不上化肥的。”

“家裡有狗,靠著邊兒,”男人快步走在前麵,顧小文這種謹慎的性子,聽到有狗腳步居然半點沒有遲疑。

拉著江容一路走得飛快,倒不是她抓了一次一隻耳,就不怕狗,而是顧小文很了解,這家的狗實在不足為懼。

果然兩個人跟著男人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挺大的狗窩裡麵,竄出了一隻黑乎乎的東西,脖子上拴著鐵鏈,有一截釘在底下的鐵絲穿在鐵鏈的另一頭,這小狗跑起來拉著鐵鏈在鐵絲上滑動,整個院子大半都是它能觸及的領地。

“汪汪汪汪汪!”狗凶得很,嗓子也非常尖銳,扯著鐵鏈子朝著兩個人衝上來,衝出了一種山呼海嘯鑼鼓喧天的架勢。

江容嚇得朝著旁邊躲過去,顧小文卻站著沒有動,還笑話江容,拍著他的肩膀上說,“看你這膽子,有沒有針鼻兒大啊。”

這小狗停在了顧小文的腳邊上,顧小文低頭一看,確實比耗子大點不多,她之前搜集的情報很準確。

但這小狗氣勢足嗓門大,不過一旦到了它能碰到的距離,它立馬一個急刹車,不敢往前了。

可見它對自己這逼大點兒的體形,和殺傷力微末也十分有數。

“哈哈哈,”男人看著江容嚇的崩一邊兒,笑起來,“狗崽子而已,進來吧,可以揭鍋吃了。”

顧小文也笑起來,拉著江容往屋裡進,男人倒水洗手,然後忙活著放炕桌還有揭鍋往出撿餅子,顧小文和江容洗了手,趴在廚房門口看,看到鍋裡黃燦燦的餅子的時候,顧小文說,“給我泡一個,叔。”

男人動作一頓,“以前吃過?”

顧小文笑,“之前在山裡長大的,不過不是這裡的山,在津莊那邊。”

男人笑了笑,對顧小文好感頓生,把餅子塞菜湯裡麵一個,然後才提起彆的,說,“我跟你說,來這山裡想要吃農家飯,那些個酒店都白扯,還是得來農家吃。”

“那是,”顧小文附和。

很快收拾出了一桌子飯菜,其實也就一菜一餅,但是量大,都是自家產的東西,有種野生的原汁原味,男人本來是連帶著明早上的都弄出來了,家裡就他自己,懶得頓頓做。

但是顧小文和江容來了,他也樂得招待,畢竟一個人吃飯總是不香。

開吃了之後,顧小文把泡的餅子給了江容,江容不細看,看不出明顯的不正常,但是說上幾句話,被人問話不吭聲,表現得慌張,就任誰也能看出不對勁。

顧小文沒遮掩,“叔,你不用管他,我對象他有點毛病,”顧小文指著江容腦袋說,“不太能反應得過來,但是很可愛。”

男人愣了下,然後可惜地咂嘴,不過再也沒有去問江容什麼,顧小文把泡了菜湯的餅子給江容,江容吃得滿嘴流油。

顧小文和男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她裝起軟妹子,那真是都不用縮一縮肩膀,一雙下垂眼,怎麼看怎麼無害。

還帶著個這麼看上去不正常的對象,天兒聊一半,男人就徹底卸下防備,和顧小文聊起了家常。

例如他們家幾個兒子,都在哪裡,老伴兒什麼時候沒的。比如他姓劉,叫劉國歌,生長在鬆嶺,從鬆樹林子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時候,就漫山遍野地跑了。

例如他靠著養殖為生,家裡幾頭豬幾頭牛,還種著些田,還有最後被顧小文刻意引導著,聊起了鬆嶺最初被政府劃為保護區,現在又被劃為了旅遊建設區,開發商們來了幾輪,規劃做得十分大,兩個村子都被劃入了搬遷的行列。

“那很好啊,”顧小文笑著眯眼,手摸著吃完飯撐得躺在熱炕上,頭枕著她膝蓋睡覺的江容頭發,說,“搬遷會給很多錢啊,叔你能去住城裡了啊。”

“我才不去!”男人敲著桌子,哐哐的,桌子上的碗碟都跟著顫,“我住這裡一輩子了,我哪也不去,誰也彆想動我!”

顧小文眯眼看著他激烈地訴說著他是紮在這鬆嶺的老樹,挪窩要死的話,附和著他,心裡卻有了算計。

最後因為一頓漫長的,長達三個多小時的晚飯結束,男人還擔心顧小文和江容一個弱女子一個腦子不好的回酒店太危險了,然後啟動了他的小三輪,一路把兩個人送回了楓林晚酒店,錢也隻收了五十塊,可謂是十分地實惠了。

顧小文還和他說好了,等酒店訂的房間一到期,就住他家去。

“劉叔,你回去小心開啊,”顧小文說,“彆著急。”

“哎,行,你要退了房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成,我來接你們,”劉國歌說,“可比住這j貴的酒店好多了,熱炕一燒,保準你一覺到天亮。”

“哎。”顧小文答應得爽快。

等到小三輪在路的拐角消失,她才拉著江容慢吞吞地往回走,把白康城的未接電話標注已讀,然後打電話給靳興國,“那家我去了,你琢磨著找地方,要適合養殖和交通的,嗯,我再住兩天探一探。”

那邊靳興國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小文嗤笑,“早什麼,不早啊,度假村這個順風車,我坐定了。”

掛掉電話,顧小文牽著江容進酒店,上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孫關辰被他的小帥哥助理推著出房門。

“孫少?”

“今晚有事,要回城,”孫關辰說,“你有什麼事兒,就現在說吧,我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著。”

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說,“我今晚必須趕回去。”

“這麼急啊,”顧小文有些意外,但是看著孫關辰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要不是她碰著了,說不定走了,這個人真是狂傲啊,都沒有打算告訴她一聲。

顧小文微微抿了下唇,有點不高興,但是還是笑著說,“好,那就現在說,本來明天早上最合適了,但是既然孫少那麼忙。”

顧小文說著,打開門先讓江容進去,給他額頭蓋個章,然後說,“等我回來,很快,先看下午沒看完的電影吧。”

顧小文在江容地注視裡關了門,然後走到孫關辰的身後,有些強勢地把他輪椅給接過來,說,“小帥哥在房間等吧,我和你們陛下有軍機要務要談。”

孫關辰點了點頭,那個小帥哥這才往回走。

顧小文推著孫關辰快速出了酒店,然後到了院子裡,又從院子,推進了一條很黑的小路。

孫關辰:“你要帶我去哪,就在這說不行嗎?”

顧小文吭哧吭哧地推著輪椅,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發出冷笑。

“現在知道怕了?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顧小文微微低頭,幾乎是貼著孫關辰的耳邊說,“你這麼不聽話,不吭一聲就要跑,你說我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

孫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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