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狂野(這……未免太刺唔,刺激...)(1 / 2)

顧小文語調輕快地扔下了這個重磅炸\\彈, 白康城在電話那邊,沉默了,要出口的關於江容的話, 全都堵在嗓子裡。

顧小文繼續說,“具體的日子還沒有定, 但是我想會很快的, 康城哥,謝謝你當初的建議。”

“我像你說的一樣, 找了個能護著我的,人你也認識,等到日子定下來了,我再正式給你發請柬。”

顧小文氣死人不償命似的, 聲音裡麵甚至帶著笑容和甜蜜。

要不是顧城就在她身邊站著, 看著她臉上根本就沒有表情,也要相信了她說的鬼話。

顧城已經看完了這段時間顧小文忙活的所有資料, 包括下麵的人事調令,還有召回靳興國回顧氏企業的申請,並且考慮到他之前出顧氏企業的時候,不太光彩,在召回這件事上,給他在項目上安排了合理的高光。

樁樁件件,縝密至極, 隻不過就現在看來,就算孫家和顧家合作,想要搭上旅遊區建設這個順風車, 也還是異想天開。

顧城的心情,其實和跟顧小文徹底撕破臉, 被她一張一張掀開底牌的那天沒有什麼區彆。

是不甘,是憤怒,也是震驚。

但是顧小文這樣對他和盤托出下麵的準備方向,顧城雖然覺得異想天開,卻也並不真的覺得一定辦不到。

這世界上有很多異想天開的事情,當初他在那種低微的地位,對抗他親生父親的時候,彆人也一樣地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異想天開。

顧城看著顧小文,而顧小文聽著電話,那頭白康城久久無言,到嘴邊數不清的惡言惡語,可白康城一句都說不出來。

最後顧小文也不需要他回應,直接掛掉了電話,側頭看向顧城,“爸爸,看完了?”

顧城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顧小文對他笑得勝券在握,晃了晃手機,“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怎麼搭上順風車,就要看白康城的了,我現在捏著他的命門,他會把機會送到我手上。”

顧城定定地看著顧小文半晌,突然說,“你媽媽想要見你一麵。”

顧小文愣了愣,顧城繼續說,“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沒有好好的治療,這次住進五院……”

顧城歎口氣,“她的治療效果還不錯,她對你有愧疚,想要見你一麵。”

顧小文勾了勾嘴唇,“不必了,我不需要媽媽。”

她說,“很多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沒有彌補的可能,我從來都是活在當下。”

她不想談湯顏麗,不想見她,就像顧小文雖然在現實世界,從來都是活的像孤兒,她也沒有想過真的去找親生母親。

她不需要媽媽。

顧小文說著朝著門口走去,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去。

她的辦公室在三十三層,新開辟出來的區域,也是顧氏企業的頂層,雖然她保住了顧城總裁的位置,而她隻是個副總裁,但她不打算委屈自己,她要把姿態做足,至少從今天起,讓外界全部知道,她才是顧氏企業的掌權者。

隻不過顧小文走到門口的時候,顧城再度開口,“你這麼耍白家的兩兄弟,你就不怕嗎。”

不怕玩脫了徹底雞飛蛋打,從此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白康城的命門,不也是你的嗎。”顧城又說。

顧小文腳步微頓,沒有回頭,但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實如果江容隻是江容,這樣我是不敢的。”

但江容不隻是江容,他還是小骷髏。

是那個曾經在她施舍善意後,徹底將他遺忘的年月裡,不斷地尋找和等待著她的人。

她說完了打開門走出去,顧城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意思,他猜不透顧小文,活了這麼多年,顧小文是唯一一個最像他,他卻猜不透的人。

顧小文回到自己的新辦公室,拖著椅子到落地窗前麵,她的辦公室是全景窗,連腳下都是類似鏡麵的材質。

天邊電閃雷鳴,玻璃被急雨衝刷得模糊,她看著玻璃上自己不甚清楚的臉,靠著椅子上抿唇。

她有點想江容。

不對,是很想。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時間不算長,可以說很短暫,但是記憶卻格外地讓顧小文印象深刻。

每一次下雨,她都是和江容一起過的,他們淋雨過,也一起在暴雨的時候推開窗子,感受著清新和水汽朝著麵上撲來。

他們還一起救了一隻耳,連顧家的彆墅,顧小文都已經給江容裝修得差不多了。

現在一隻耳肯定在陪著江容,可是顧小文抱住自己的手臂,卻覺得有點寂寞。

不過她隻容許自己在這樣獨自一人的時候軟弱片刻,為了她和江容更好的未來,她必須要把每一步,都走得分毫不差。

接下來隻看江容會不會讓她失望了。

而思念在戀人之間,總是雙向的,江容此時此刻,就抱著一隻耳,在他的娛樂室裡麵,順著顧小文給他加固過的,不規則的木條裝訂的如同囚籠一樣的窗戶,看著外麵冰冷急促砸下的秋雨。

這“囚籠”並不能關住任何人,卻能夠關住江容,也隻能關住他,因為隻有他,才會年複一日地去等待一個不會回來的人,甚至無關愛恨。

白康城夜裡下班很早,是他專門推掉一些工作提早回來的,孫建波不放心也跟回來了,家裡還有許雙和這些天都心驚膽戰的汪蓮華,以及一些臨時叫過來的傭人。

不過今天江容並沒有像預料的那樣失控,他甚至不需要喝“蜂蜜水”去鎮定,他一口水也不肯喝,一丁點東西也不吃,無論誰跟他說話,是哄勸還是發火,他都充耳不聞。

他就隻是從早上起來,就和狗靠在一起,坐到夜裡所有人都受不了了,被白康城強製著灌一口“蜂蜜水”再昏睡過去。

營養全靠吊針來維持,整個人用行屍走肉來形容,再精準不過。

一連三天,白家氛圍沉鬱到了極致,江容到最後基本上不起來,整天躺在那裡。

白康城卻沒有再給顧小文打電話,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最開始知道她算計江容,甚至看到了掛在江容娛樂室的那件衣服的時候,白康城是恨她的,恨她談個戀愛這麼機關算儘的,以為她是打著逼自己求她回來的算盤。

但是白康城沒有想到,她居然那麼快就要訂婚,她絕情到白康城覺得自己的憎恨和埋怨都成了笑話。

這何嘗不是無能的表現,白康城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將白家變成圈子裡的頂層,不光是因為他頭腦聰明,祖業深厚,更是他善於自省承認自己的不足。

他自省這段日子,自己都乾了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哪些是他因為主觀的喜惡獨斷專行,又有哪些,得不償失。

自省的結果就是,顧小文和江容這件事,是他處理出了問題,現在他沒有彆的辦法,隻可能儘量地去找補。

江容再這樣下去,命在不在都是個問題,白康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卻像是徹底把自己世界的門關上了,再不肯打開。

白康城關於顧小文的這一仗輸得一敗塗地,現在他要去找顧小文,至少讓她親自勸勸江容,吃些東西。

隻是白康城從繁重的工作中抬起頭,去找顧小文之前了解了一下,這才悚然意識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了顧氏企業的副總裁,並且據說,連顧城都聽她的。

而顧氏企業城北的項目居然就真的停掉了,還是顧小文帶領股東開會逼停……

白康城自從發現了顧小文居然和江容在一起之後,每一次見到顧小文,都會推翻自己之前對她的了解。

每一次,顧小文都在刷新著白康城的認知。

但是這一次,無疑是最狠的一次。白康城站在顧氏企業的大門前,掛掉了和林一楠的通話,在他那裡徹底了解了一下顧小文之後,他站在顧氏企業的大門口,居然感覺到了壓力。

不是那種因為江容必須來請求顧小文的壓力,而是麵對強大的談判對手的那種壓力。

顧小文到底是個什麼人?

她憑什麼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掌控了整個顧氏企業,明明之前……她除了整天和江容廝混在一起,連班都沒有好好上過幾天。

顧城那種人,會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讓權?會被人逼停了幾年心血之後,還留在公司給那個人頂缸?

就算是親生女兒,那也……隻是才接回來的啊。

林一楠說得不少,但是大多數都是要白康城注意防備她的,連林一楠都這麼戒備,白康城不可置信地回想,自己之前居然一丁點也沒有意識到顧小文的偽裝。

是他瞎了,還是她偽裝得太絕。

抱著數不清的疑問,白康城走進了顧氏企業,在前台出示了自己的名片之後,白康城本來以為要等,畢竟就算顧小文現在名頭是副總,也已經不是隨便誰來都能見到的人。

白康城還想到了顧小文說不定會為難他一下,讓他空等一場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也是不得不來,江容的狀態真的不能再拖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前台看了白康城的名片之後,隻說了一句,“請您稍等。”

然後就打電話叫來了一個專門帶著頂層專用電梯牌的人,帶著他上了總裁專用電梯,直接上了二十三層。

“副總正在開會,她專門交代過,如果您來了,要第一時間帶你上來,”小秘書是之前顧城的秘書,現在是顧小文的,對白康城笑得溫柔,請他在副總辦公室沙發上坐下了,還給他倒了水。

接著透過透明的辦公室玻璃,朝著那邊看了一眼,說,“會議應該馬上結束了,請您稍等,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就在門口。”

小秘書說完退出去,白康城沒有喝水,而是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門外,在小秘書疑惑的眼神裡麵,看向了正在透明卻不透音的會議室裡麵,開會的顧小文。

這又是白康城從沒有見過的模樣,一身寬大的淺色西裝,偏褲裙風格,高跟鞋加上一絲不苟的妝容和頭發,讓她看上去氣場足有一米八。

她手裡拿著激光筆,靈活無比地以手勢和筆擺弄著投影,自己卻一眼不需要看遍滔滔不絕的樣子,實在是難以想象她生長在農村接回來之前據說都沒念過大學。

白康城是張著嘴回的顧小文辦公室,在她的辦公室環視了一圈,想要找出點什麼體現私人愛好的擺設,卻到處都是沉重調子冷冰冰的連盆綠植都沒有。

他坐回沙發上,驚疑不定,顧小文剛才發現了白康城,現在開始收尾。

和她表現的專業性相比,她說的話就沒有從會議室外麵看上去那麼好聽,她在說,“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乾什麼的,有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資料,學啊,這玩意很難嗎,蓋樓人不是個個都要去搬磚實習的,你們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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