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 / 2)

五零親媽駕到 朝露晨曦 13226 字 3個月前

“唉!男人想舉巴掌,你啥都不做他也照樣動

手。沒事,我都習慣了。”

看妹子的日子還能過,她推辭不要顧言剛蒸好的窩窩,把自己那件衣裳揣回懷裡又急匆匆的離開。偷摸跑來的,她沒多少時間。妹子如今出息了,居然早早的就知道偷藏雞蛋。好啊,好,比傻乎乎任人扣剝的好。

顧大姐走了,寡言將蒸好的窩窩給倆閨女一人一個。倆小的玩累了,躺在炕上自己睡覺。娘仨感歎著窩窩好吃,隔壁忽的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嚎。聽了一陣,終於弄清楚了。

原來韓老二居然撬了鎖,偷了家裡的糧。至於用途,不用說肯定是去賭。如今本就糧食緊張,他這麼乾簡直是要命。難怪這回齊心協力在討伐他。大人罵了一陣一起出門去尋他了。

顧言嗬嗬一笑,扔到腦後不管。倒是心思細膩的小花感歎道:“幸好他現在不跟咱在一起了,不然他們肯定會罵咱們。”

“為什麼罵咱們?”顧言收拾案板,聞言發問。

“因為他跟咱一起生活,咱們就是一夥的啊!”

大花點頭附和:“我爹做了啥不好的事兒,奶奶和大媽不都是罵咱的嘛。”

“兒子是她沒教好,跟咱有個屁關係。看來我的決定是對的,狗改不了吃屎,指望韓老二,咱娘兒幾個擎等著餓死就行。”

“幸好有媽。”

“媽媽真好。”

再次感歎一番,倆孩子準備下炕。尿布還泡在盆裡呢,得洗出來才行。不然等會兒沒的用。

“這個不用你倆洗。”顧言接過大花手裡的水壺,接著往盆裡倒熱水“還以為你倆要上廁所呢,結果又想偷摸乾活。快上炕去,這幾天你倆都休息,除了陪弟弟妹妹,其餘啥都不用乾。”

倆孩子驚訝又興奮的瞪著大眼睛,一人一邊摟住顧言兩條胳膊,在她臉頰上親了好幾口。

“媽媽你除了喂奶,弟弟妹妹就交給我倆。我倆肯定帶好,教他倆說話。”

“嗬嗬……離說話還早呢。”顧言搖頭不再管這個,孩子喜歡就讓他們隨便玩好了。

天快黑的時候,隔壁又開始吵吵嚷嚷。小花上廁所回來小聲的跟她八卦:“逮著他們了。五個男人玩骰子,搜出來的糧食重新物歸原主。他們被罰做基建,這回得一個月。”

這家夥

最懶,這麼下去他這賭博的毛病是不是能改啊?顧言搖搖頭,奇怪自己居然想這個。他怎麼樣跟我沒關係,會想大概是原身的記憶在作祟。

韓家人被氣壞了,老漢氣的除夕夜居然不給韓老二飯。簡單的雜糧粥,一個一個不大的窩頭。就著秋天醃的鹹菜。韓老二乾看沒份兒。

餓急了想上手搶,被老大老三合夥揍了一頓。疼的他吱哇亂叫,隔著一道牆顧言都聽的一清二楚。

活該。不傷著自己的利益,漂亮話誰都會說。這一旦涉及自身,看你們還說不說風涼話。原著中,除夕夜挨餓的是她們娘仨。那個始作俑者卻端著碗吃的西裡呼嚕。老太太還罵她收不住男人的心,娶了她韓家倒黴。

他奶奶的,到底是誰倒黴?你生養出這麼個熊玩意,一次次的包庇他,對媳婦和孫女刻薄又狠心。顧鹽遇到你們這一家子,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

過了年,開了春。天氣一日比一日更暖。連著幾年乾旱,今年居然開始下了好幾場雨。春雨貴如油,這下不用擔心春播了。大家高興之餘開始上山剝樹皮,挖野菜。

榆樹剝掉外麵那層粗糙的乾皮,將裡頭細白的皮摳下來,用碾子碾成粉,用水攪拌成糊糊倒入開水中煮。成熟後光滑的好似夏日的涼粉。

可惜,也就是像而已。

顧言帶著幾個孩子上山去剝樹皮,用籮筐挑回來後去碾子上粉碎。這東西既沒營養也不好吃,她這一來當春遊,帶著孩子們體會大自然。二來也可遮人耳目。

這地方的人沒有背孩子的習慣,一般都是做那種木頭的小方車讓孩子坐。顧言不可能有那玩意,學著後世的背帶做了兩個,乾活的時候都是背著孩子。

“大花,你背著弟弟到旁邊坐著去,彆在這兒推了。”孩子帶著孩子,還得乾活。雖然在村兒裡很常見,可顧言看不下去,總是提醒孩子去偷懶。

“不用。我有勁兒,推得動碾子。弟弟輕的很,再說你不是也背著妹妹嘛。不照樣啥活都乾。”

“我是大人,你個孩子能跟我比嘛。”

老大還欲再說,被老二給插了嘴“媽,你就彆管姐姐了,讓她推吧。等一會換我背弟弟,我倆輪替著來,

沒多累的。”

“就是,孩子要自小學習自食其力,不能慣成個偷奸耍滑的懶貨。媽你自己說的,你自己都忘了。”

顧言笑笑不再多說,將樹皮整齊的堆放好,推動碾杆開始研磨。孩子是不能慣,可也不能當大人使。小小年紀使力太過,不說留不留後遺症。她這個當媽的看著不落忍。

好吧,回家咱吃好的,不能落下虧空。

娘兒幾個將樹皮粉碎好,顧言用簸箕搓起來準備裝袋。回頭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漢背著個袋子過來,應該也是要用碾。

這天都要黑了,連個馬燈都沒提。就算不用篩選粗細,可這麼大年紀了,自己能推動嗎?

記憶裡搜尋一番,這老人住的離她們不遠。大兒子在部隊工作,小兒子結婚前夕大夏天遊泳淹死了,閨女好像嫁到了外村兒,如今隻餘老兩口自己過。老伴兒癱瘓在床,老漢好像沒韓老頭大吧,怎麼拐的這麼厲害?是腿有毛病嗎?

將碾盤掃淨,給老漢讓開地方。背著的倆小娃娃開始哭鬨,小花拽著袋子準備動身,並開口催促。

“媽,快走。弟弟妹妹都餓了,趕快回家給她倆喂奶。”

顧言將目光從那個彎腰低頭努力推動碾杆的身影上移回,拽著袋子一角跟閨女合力提上。

小家夥一下午在外精力也放的沒了,回家給倆孩子喂了奶,皆安安穩穩的睡的香甜。

小花已經捅開火做了水,熬了一鍋玉米麵糊糊。娘仨就著鹹菜,一人多加一個鹵蛋。香噴噴的吃完。

“你倆在家看著弟弟妹妹,媽媽去看看那個爺爺弄完了沒。”

倆孩子乖巧的點頭。大花往鍋裡添水準備洗碗,抬頭說了一句:“李爺爺冬天挑水時摔了,腿到現在都沒好。媽你去吧,提上馬燈,小心點兒。”

原來是這樣。顧言點頭出屋,腳下生風一般走的飛快。老人佝僂的背影讓她想起前世的師祖。老人家生活在大山深處與世隔絕,一直都是保存原糧。自己磨麵,自己用碾。

仙風道骨的老人家在末世後徹底斷了聯係,每每想起心裡總是惦念。李老漢佝僂的身軀,與印象裡那個平和的身影逐漸重疊。吃飯都心不在焉,怎麼都無法對這年邁的老人視而不見。

果然,老人力微,等她到的時候玉米還未碾好。將馬燈掛到一旁的柱子上,迎著老人驚訝的眼眸什麼都沒說,彎下腰默默的推動碾杆。

“吱呀吱呀……”這個隻有一個頂棚四周漏風的碾房在一瞬的安靜後,又傳出碾盤碾壓的聲音。她無聲,老漢也隻顧低頭推碾杆。旁邊一燈如豆,靜謐寒涼的夜裡因她的加入而有了溫暖。

“我不是為了這個。”沒去接老漢手中的小簸箕,那裡頭剛剛碾碎的玉米有些刺眼。顧言覺得自己一番好意被誤會,心中升起一股子惱怒。

“知道。”你要是為這個,之前就會說了,不會默默的乾活一聲不吭。“你一個人養四個孩子不容易,好歹貼補一些。”老人說著慈祥的笑笑“我們老兩口是軍屬,按孩子的級彆夠得著吃供應糧。糧食關係給落到了咱大隊,分的比你多。”

他們兒子好像官不小,老人的日子是比顧言更寬鬆。供應糧的價,供應糧的量,每次現錢結算,肯定是兒子孝順的。大隊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生活。

“不用。”顧言堅定的說完,將這特意留出來的糧食重倒回袋子,雙手使力往後一甩,背起就走。

老人大概沒料到她會是這反應,愣了一陣才抬腿跟上。聽說這女人跟婆家鬨翻了,她那個男人又是那麼個貨色。她養活四個孩子壓力山大,怎麼會拒絕他呢?

黃昏走時,他注意到女人的眼神了。關心中帶著不忍,若不是倆小娃娃要吃奶睡覺,估計當時就會出手幫忙。你願意伸出援助之手,老漢也不是吝嗇鬼投胎。我比你寬裕,給的又不多,你又何必倔強至此。

根據記憶送老人回了家。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他們老兩口住在堂屋。屋裡黑咕隆咚的,門口就聽到裡頭傳出來的咳嗽。

“我回來啦。”老漢吆喝一聲,非常利索的點燃了油燈。顧言被屋裡那股說不出的味道給熏的下意識閉氣。常年臥病在床,手腳再勤快也難免有味道。再加上藥味,這氣味真是難以言說。

“咳……”

老太太開口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老漢趕緊倒了杯水,扶著她的腦袋喂給她。兩口水下肚,老太太擺擺手不要了。

“這藥咋就不管用呢?”老

漢話語裡滿是擔憂,扶著老太太重又躺倒。

“死了好,死了清淨。”常年疾病纏身,老太太話語消極的很。“前世不知道造了啥孽,這輩子活不好也死不了。”

抱怨的話說完,她這才看到站在正中間的顧言。“你……咳……這是誰啊?”

“韓家老二媳婦。”顧言沉默著說不出口,這話出自老漢的嘴。

“哦。”老太太語帶歎息,瞪大眼睛瞅摸她兩眼“韓家……老太太厲害的很,我年輕時還跟她吵過架呢。”

顧言笑笑,接受她的示好。轉而問道“大媽這咳嗽沒找大夫看看嗎?”

“看了,說是受了風寒。藥也吃了,可就是不見好。”

“大媽,你嗓子疼嗎?還有哪兒不舒服?”

“疼,嗓子疼,這兩天還發熱。”老太太垂頭喪氣的,被病魔打擊的沒一點兒精神。可她蒼老的麵容,渾濁的眼眸給人的感覺很溫和。慈祥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惜。

顧言伸手摸摸,燒的挺厲害。也許是感染了?她不懂醫也知道發燒肯定是身體機能出了問題,而這麼咳嗽,毛病大多在呼吸係統。大晚上的她沒手電也看不到她的嗓子咽喉,而且也不能憑空變出藥來。隻好先告辭,決定明日再來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