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去年中秋,除夕,到這次家宴,江畫才第三次見到太子的三個妾室與兩個庶子。她態度不過多親熱,但也不生疏,打了個招呼,就含笑讓他們坐下。
江畫沒那麼無聊因為她們是侍妾庶子而特意針對。
初穿來時,為了後院安穩,她選擇親近太子妃一方,久而久之與太子妃也有了(自認為)閨蜜之情。為了照顧閨蜜與兒子的感情,加上身為男主人,跟侍妾也沒什麼能說的,總不可能真跑去滾床單?慢慢的乾脆也就全當沒這幾個人了。
目前來看,兩個孩子都沒受到苛待,三個女人據說也常在一處打發時間。她覺得,這樣也就差不多了,將就著過嘛。等將來她萬一能登基,就把她們打發出去開府另過,也算是條出路。
要是不能登基,那萬事休提,也不用想些有的沒的。
王良媛神情有些幽怨,但是一年半下來,太子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現在一手拉著太子妃,一手拉著魏衍,更是表明了他的在意,她也隻得拉著兒子吃菜,不敢有絲毫怨言。
而張,齊兩個承徽也安分的很,坐在席上隻管吃喝,張承徽除了給兒子魏衎夾菜時,更是頭都不抬。
自家家宴,江畫也沒搞什麼節目之類的,就一起吃個飯,問了幾句二兒子魏衡,三兒子魏衎的學業。也沒太多要說的。
待到月上中天,眾人都喝的有些微醺了,就散席各自回去休息了。
江畫一個人住前院,此時也沒要太子妃陪同,帶了兩個內侍,就慢悠悠回了院子。
剛一進前院門,江畫一身酒就醒了——玄武帝居然在!
前院有顆大榕樹,樹蔭茂密,江畫讓人在樹下放了躺椅木桌,平時天氣好時,就喜歡坐在樹蔭處,微風吹著,小酒喝著,彆提有多愜意了。
哪知道玄武帝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居然來了東宮不說,還不讓人叫她,自己一個人跑她院子裡吃飯,也是奇怪。
看桌上酒菜的樣子,恐怕他來了有一會兒了。
江畫想想這幾天內侍告訴她消息,大約有了猜測,果然是開國皇帝啊,什麼都瞞不過他。
又轉念一想,她動手時,不就對玄武帝的興師問罪有預料嗎?莫名的,心中反而安定下來,走上前去,“父皇,秋安啊。”
隨後也不等玄武帝回話,就倚著樹乾歪歪扭扭坐下。
玄武帝仿佛這才看到江畫,低斥道:“東倒西歪,像什麼樣子。”
江畫轉頭對身邊內侍吩咐一聲,才對玄武帝道:“又沒有禦史盯著,且讓兒臣鬆快些。”
“父皇今夜來此,是都知道了。”江畫語氣肯定,“兒臣行事還是不夠周全啊。”
玄武帝隻冷哼一聲,自顧慢條斯理吃著菜,喝著酒,理也不理江畫,當她是透明人。
江畫倚著樹乾,仰頭看著圓月發呆,亦不再言語。
幾個內侍悄無聲息退下去,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院中一時靜下。
...
過了一刻,方才得了吩咐的內侍靜悄悄走來,托著一壺酒。江畫見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接過酒壺酒杯,就地一放,就這麼自斟自飲起來。同樣沒有招呼玄武帝的意思。
玄武帝也不知是否注意到,吃飽後往後一躺,同樣一手執杯一手執壺,看著圓月出神。
父子兩個姿勢出奇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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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畫把壺中酒喝乾淨時,她跟玄武帝兩個人已經在此坐了快一個時辰。
玄武帝輕咳一聲,一直注意著他的王華立馬快步走進。
“幾時了?”玄武帝低聲問。
“回陛下,快醜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