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焉能不明白。
玄漢帝點了點頭:“明白就好。好了,朕給你放兩天假,這兩日就不必去文華殿了,好好在毓慶宮休息吧。”
“臣妾那兒有一株百年的老人參,是陛下賞臣妾的,殿下和阿藏且帶回去泡水泡湯喝吧。”扈昭儀緊接著道。
玄漢帝無奈地瞥了她一眼:“你呀你呀。罷了,你們就領了扈昭儀的好意,回去吧。”
玄玉韞和謝珠藏都沒有多說,簡單地應了下來,就退出了養心殿。
他們才從養心殿走出去,就看到三皇子手中提著食盒,迎麵而來。
玄玉韞腳步一滯。
三皇子的生母身份低微,是趁著昭敬皇後懷孕,爬床的宮女,這導致三皇子在宮中一向跟個隱形人似的。這還是第一次,玄玉韞在養心殿外遇到三皇子。
“二哥。”三皇子木愣愣地向玄玉韞行禮。
玄玉韞眉頭微蹙:“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父皇心情不好……”三皇子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呐。
玄玉韞唇邊浮現出一抹冷笑,但這抹笑容轉瞬即逝。玄玉韞忍了下來,麵無表情地頷首道:“有心了。”
玄玉韞說罷,隻覺得跟吞了蒼蠅似的,帶著謝珠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養心殿。
*
玄玉韞和謝珠藏一回毓慶宮,玄玉韞的臉色就徹底地沉了下來。
謝珠藏抿了抿唇,親自給玄玉韞斟茶,然後在他的茶盞裡,舀了兩勺五倍子花蜜。
玄玉韞皺著眉頭推開杯子:“你這蜜也加的太多了,也隻有你才喜歡這樣的蜜茶。孤不要。”
謝珠藏拿小勺攪了攪,舀了一勺,堅持要遞到玄玉韞的唇邊。
玄玉韞瞥她一眼,嘗了一口,嫌棄地道:“太甜
了。”
“甜……才不苦。”謝珠藏輕聲道。
玄玉韞嗤笑一聲,自己拿了小勺,舀了一勺遞給謝珠藏:“張嘴。”
謝珠藏多乖呢,當即就張了嘴,飲了這一勺蜜茶。然後她也皺了皺眉頭:“好像是……太、太甜了點……”
玄玉韞樂了,他把勺子丟進杯盞裡,伸展了身體,整個人緊繃的不悅,好像也隨之流瀉而出。
謝珠藏這才笑了,她重新換過一杯茶,對玄玉韞道:“我要……開始練、練、練繞口令了。”她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一急,就、就說不出話。”
這幾次,她已經深刻地意識到,僅僅在西殿練笑話,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她足夠伶牙俐齒,方才在養心殿,就不會讓扈昭儀還敢這麼明著給玄漢帝上眼藥。更不用說賞梅宴、上元節發生的事了。
玄玉韞抿了抿唇,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應下來。
然而,謝珠藏目光堅定地道:“我要……在……萱、萱椿亭練。”
玄玉韞一愣。萱椿亭是繼德堂後小花園裡的一座亭子,毓慶宮的宮女和宮侍來來往往,經常會路過那兒。
“你要在萱椿亭練繞口令?”玄玉韞又問了一遍,他有些難以置信。
謝珠藏點了點頭,看著玄玉韞,擲地有聲地道:“對。”
玄玉韞擰起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槐嬤嬤領著兩隊人走了進來:“姑娘,翊坤宮和延祺宮派人來了。”
槐嬤嬤那表情還挺稀奇,像是憋著得意卻又要故作端莊嚴肅的模樣。
翊坤宮的大宮女瑪瑙搶先行禮笑道:“謝姑娘畫舫上受了驚,昭儀娘娘特命婢子來給您送安神禮呢!”
“這是一柄翡翠靈芝式如意,婢子也不懂,隻知道是整塊兒翡翠雕成的。”瑪瑙命小宮女恭敬地將托盤捧到謝珠藏的麵前。
瑪瑙說是不懂,但是隻一句“整塊翡翠雕成”就足以說明這柄如意的珍貴。更不用提它翠色鮮豔,碾琢精美。
瑪瑙又讓人將另一個托盤呈上來。
看到那柄翡翠靈芝式如意還沒什麼,等槐嬤嬤看到這托盤裡的手鐲時,忍不住道:“好香!”
這是木鑲金手鐲,內圈是金製,木麵上則由小金珠鑲嵌成“福”字紋。宮女將它呈上來時,香氣四溢。
瑪瑙得意地暗瞥了蒲柳一眼,朝槐嬤嬤頷首道:“嬤嬤慧眼,不愧是姑娘的身邊人。這是一對伽南香木鑲金手鐲,都說能驅邪避祟。”
瑪瑙說罷,又收斂了唇邊的笑意,很是哀傷地道:“昭儀娘娘也說,這點兒微薄之禮,是萬萬不能補償謝姑娘受驚的份的。”
“本是皆大歡喜的畫舫賞燈,卻被不知道哪兒竄來的小船攪了局。昭儀娘娘連著幾日沒有睡好,愁得青絲都斷了幾根。”瑪瑙說著說著,已是泫然欲泣,叫人見者傷心聽者落淚,就連槐嬤嬤都忍不住跟著歎了口氣。
玄玉韞聽罷,冷淡地道:“扈昭儀居於翊坤宮,深居簡出,此事與她不相乾。”
瑪瑙一喜。
作者有話要說:扈玉嬌再蹦躂也沒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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