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暗流湧(1 / 2)

謝爾雅一聽就知道謝珠藏想問什麼,她立刻道:“自畫舫賞燈之後,我也有留心周四姑娘的動靜。”

“扈玉嬌如今仍在家中吃齋念佛。”謝爾雅嗤笑一聲:“不過花朝節的時候,她剛借著供佛經的名義,邀小娘子們一同去昭覺寺。周四姑娘沒去。上月,扈夫人設宴,周夫人借口周四姑娘病了,也沒去。”

“在扈夫人設宴的三天前,我才在樊樓遇見周四姑娘,她還笑著請我問你好,可沒有一點兒病弱的模樣。”謝爾雅道。

“周四姑娘,頗為受寵?”謝珠藏問道。

謝爾雅點了點頭:“周四姑娘是嫡幼女,上頭有三個哥哥。據說周四姑娘出生時,周左監剛好升官,所以家中都寵她。尤其是周夫人,周夫人生三子一女,在家中說一不二。”

謝珠藏恍然。

周左監雖然現在仍站在扈家這一邊,但是周夫人看來對扈家已有怨言,就更不用提周四姑娘了。周夫人敢不去扈夫人的宴席,可見在家中亦有底氣。

這樣一來,妻女都不滿扈家,周左監真的能全心全意地輔佐扈家嗎?而扈家,難道不會也心存芥蒂嗎?

存芥蒂才好,隻有他們相互防備,他們才會露出馬腳。

謝珠藏朝謝爾雅頷首:“多謝堂姐,還請堂姐,替我多多留心。”

“你放心。”謝爾雅沒有細問,隻是果斷地應了下來。

*

謝珠藏回宮後,將謝爾雅對她說的話給玄玉韞複述了一遍。

玄玉韞了然地點頭:“你放心,孤也讓庚子領著郭大郎夫婦,去查那個跟誣告者接觸的人了。郭大石見過此人,又跟著他去了住所,順藤摸瓜,應該不難。隻是需要耗費些時日,畢竟扈家也沒那麼蠢。”

玄玉韞靠在引枕上,又若有所思地道:“不過,謝爾雅幫你這麼上心,看來你讚者的人選**不離十就是她了。阿藏,你可想好了?”

若說先前,玄玉韞還會為這些小娘子們與世無爭的麵目所蒙蔽,經過賞梅宴一事之後,玄玉韞是誰也不信。玄玉韞不信謝爾雅,但他相信謝珠藏和謝大夫人的判斷。

謝珠藏點了點頭。

玄玉韞便鬆了一口氣:“那你的及笄禮,是不是也安排得

差不多了?”

謝珠藏搖了搖頭:“不。還有禮服。”

玄玉韞神色一凝。

司製司,屬於尚功局,歸扈昭儀管。

“她那樣的人,在你跟前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玄玉韞臉色沉鬱:“正賓、讚者、有司,她做不了手腳,禮服卻是由司製司全權負責。”

玄玉韞雖然沒有明說“她”是誰,但他與謝珠藏皆心中了然。

謝珠藏略想了想,對阿梨道:“阿梨,你去把桃枝,叫來。”

*

跨過了立秋,宮中上下就都開始忙著準備謝珠藏的及笄禮。

“小娘子們的及笄禮,原該是母家的活計。隻她特殊些,自幼長在宮中,還要煩擾娘娘來憂心她的及笄禮。”嚴嬤嬤打發了司製司的人,又將尚儀局送來的儀程小心地呈給扈昭儀。

扈昭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隻在司製司送來的禮服上流連:“本宮都穿不了這正紅色,繡不上這鸞鳳紋。”

扈昭儀的聲音裡藏著幾分冷意。嚴嬤嬤噤聲不語,隻深深地彎腰低首。

扈昭儀的指甲撫上這錦緞,指尖輕輕地一頓,指甲敲在錦緞上。她隻需要輕輕一劃,這件吉服就能毀於一旦。

“娘娘,這吉服還要送到毓慶宮去。”嚴嬤嬤提心吊膽地輕聲提醒道。

扈昭儀冷冷地掃了嚴嬤嬤一眼,倏地收回手:“怎麼,你還以為本宮會這麼簡單地毀了這吉服?”

嚴嬤嬤退了三步,跪下來:“老奴不敢。”

“嗬。”扈昭儀冷笑了一聲:“本宮還沒那麼蠢。倒是你,司製司你安排妥當了嗎?本宮可是聽說,司製司裡,不少人都往毓慶宮悄摸送了絹花。”

扈昭儀厭惡地皺眉:“這些見風使舵、沒眼力見的賤婢!要不是司製司沒法一下子換下那麼多人,本宮非得讓她們知道,誰才是她們的主子!”

“娘娘消消氣。”嚴嬤嬤膝行到扈昭儀腳邊,恭敬地道:“娘娘安排的事,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司製司的人再怎麼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那也得聽著娘娘的訓。吉服是按著謝姑娘設計的樣式做的,不過是添了一點兒小彩頭。”

聽到“小彩頭”三個字,扈昭儀看了嚴嬤嬤一眼。嚴嬤嬤立刻道:“您放心,老奴會讓彩衣將

這吉服送到毓慶宮去,保管叫毓慶宮瞧不出一點兒問題來。您也知道,彩衣做事是極妥帖的。”

“可惜這是她及笄禮的吉服,而不是親蠶大禮的,沒那麼緊要,臨時換件吉服也是使得的。不然,但憑娘娘的心情,且叫這吉服臨時毀了丟了,也不礙事。”嚴嬤嬤又道。

扈昭儀想象了一下謝珠藏及笄禮上的場景:“不好叫這吉服臨時丟了,免得她臨時換上一件,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反而叫人懷疑到本宮身上,砸了本宮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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