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韞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反駁得也極其果斷。謝珠藏的小臉都皺了起來,委屈巴巴地道:“真的沒有嘛?”
玄玉韞麻利地扯了帕子拍在謝珠藏的臉上,遮住她的表情:“你在孤麵前再裝出這樣一幅委屈的模樣,沒有就是沒有。”
謝珠藏在帕子下做了個鬼臉,遺憾地伸手去拽帕子:“沒有就沒有嘛,為什麼要……擋住我的臉呀。”
玄玉韞又咳了一聲,他走出來,帶上了繼德堂的門,拉著謝珠藏坐到萱亭去。
謝珠藏雖然心裡還是在犯嘀咕——她總覺得玄玉韞肯定準備了什麼要送給她,但是玄玉韞既然現在不肯說,她也不勉強,而是愉快地讓阿梨備上果盤,一麵吃著果子,一麵問道:“韞哥哥,你知道嗎?我今天的及、及笄禮,靖如大長公主……都誇了呢!”
謝珠藏已經不再忐忑地問他,她穿的好不好看,做的夠不夠好。她臉上自然地流露出了小小的得意,像一隻小狐狸,終於成功地悄摸戲耍到了人。
玄玉韞點了點頭,目光中也流露出了笑意:“孤知道。”
他聽到一牆之隔的驚歎與激賞聲時,就知道謝珠藏勝了。刀尖之舞的這一關,她又贏了。
“靖如大長公主,還在陛下麵前……誇了趙婕妤,讓趙婕妤分、分管到了尚功局。”謝珠藏托著下巴,困惑地道:“靖如大長公主,一直在幫我?”
說來也怪。她跟靖如大長公主從來沒有交情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靖如大長公主在幫她。畢竟,雖然謝珠藏和趙婕妤都明知扈昭儀有意要借著吉服惹是生非,但是她們都不能說。
而擺在玄漢帝麵前的結果,是扈玉嬌掌管的尚功局下屬的司製司,做出了一件驚豔四座的吉服,給皇家大大地長了臉麵。
謝珠藏當然隻說這是她自己的設計,吉服製成後,送到了翊坤宮和延祺宮查驗。
但
是,靖如大長公主卻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老身看扈昭儀,吉服裂開時不太驚訝,藏起來那一段露出來的時候,倒是挺驚訝的。”
玄漢帝的笑容有一瞬的崩裂,露出了頭疼的疲怠。
隻是這一句話,就省去了謝珠藏和趙婕妤的萬千口舌,直接讓玄漢帝把分管尚功局的權力交給了趙婕妤。謝珠藏明白,這就算是暗中對她及笄禮上的補償了。
玄玉韞不以為意地抿了口茶:“靖如大長公主是孤的姑祖母,你是孤的太子妃。孤求她照顧你,她為何要拂了孤的意?”
謝珠藏訝然地看向玄玉韞:“韞哥哥,求了她?”她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玄玉韞一下子回過神來,移開視線:“不過是去書問候,有什麼好提的。”
“你放心,在你及笄禮的時辰裡,入墨辦妥了彩衣和采辦宮侍的調令,製作吉服的宮女也拿到了出宮文書。”玄玉韞看著謝珠藏道:“你既然說以後由趙婕妤主管尚功局,趙婕妤也一定會力保這些人無礙。不然,也難以服眾。”
謝珠藏胸有成竹地笑道:“我知道的,韞哥哥真厲害!”
玄玉韞一噎,瞥了她一眼:“人是你找的,事是你安排的,法子也是你想的,怎麼反而說孤厲害?而且,如果不是你當初為蓮霧求情,改了宮規,恐怕這一次的難關也沒那麼好過。”
司製司的宮婢也不是傻子。她們的確深受扈昭儀威脅,但是,難道讓吉服在及笄禮上斷裂,她們就能逃一死嗎?沒看那司記,人不人鬼不鬼不說,扈昭儀恨不能跟她撇的乾乾淨淨,哪裡會放過她家裡人!
橫豎都是死,為什麼不投靠謝珠藏?好歹謝珠藏不僅是太子妃,而且她能跪在皇帝麵前,為一個“欺上瞞下”的蓮霧求情,為她們這些卑微的宮婢求情,擇她為主,生機不比選扈昭儀大太多了。
而彩衣,就是她們中間的一個突破口。彩衣為了保護她交好的小宮侍,蓮霧卻慘死在她的麵前,而且至始至終,沒有怪過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彩衣的心裡本就深懷愧疚。
桃枝與彩衣自幼長大,桃枝就充當了打開這個突破口的最佳人選。
但是,謝珠藏理直氣壯地朗聲道:“因為我喜歡韞
哥哥嘛。”
的確,從玄玉韞的角度來看,領頭的都是謝珠藏。他所做的事,不過是替謝珠藏寫了封信求靖如大長公主,另外,再緊盯著處理調令的人,讓事情務必萬無一失罷了。
但謝珠藏的心裡,卻深懷感激。但是說“謝謝”多沒意思呢,要說喜歡,才能看到韞哥哥驚慌失措的一麵呀!
玄玉韞果然嗆了口水,猛地咳嗽了幾聲:“謝珠藏,你真的是,真的是——”
謝珠藏連忙給他順背,無辜地看著他。
玄玉韞被她盯了半天,無奈地道:“罷了,你跟孤來。”
謝珠藏立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是及笄禮的禮、禮物,對不對?”
玄玉韞一個踉蹌,實屬無奈地歎了口氣:“對。”
作者有話要說:我好想說下一章不甜我倒立喝可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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