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塔中的女仙魂,就曾是他們中的一員,女仙魂自願被禁錮在這裡……包括人魚油也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不想再待在妖獸惡臭的身體中。
做這個事,就是需要有人犧牲,她寧願犧牲。人魚油侵蝕她的神智、清風香讓她不至於發狂,她讓自己成為最聽話的魂魄,為自己的朋友們多一分回家的希望。
而四層、五層直至第十三層,全都有仙魂鎮守,而且數量急劇增多。
想要拿到仙們放在頂層的東西,就必須從這些仙魂手裡拿到鑰匙。
在石板上記錄下這些的仙寫道:“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妖獸的身體根本無法容納我的魂魄,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他們犧牲自己,就隻為我能走出去,然後回來,帶大家回去。我很怕我會忘記,我在通天塔布置了許多陷阱,我擔心我回來的時候,我自己也會死在這些陷阱中。”
“我要給自己留一些線索,幸好,他們的道都不相同,我選的都是我們中最獨特的道作為鎮守這裡仙魂,我可以忘記任何事情,但修煉早就成了我的本能,這些東西刻在我的記憶裡,我不會忘,這也是獨屬於我一個人的優勢。若有外來者闖入,就讓他們埋葬在這裡吧。”
“用他們的血、肉、每一分希望、每一分痛苦,都化作我們的養料,這是他們欠我們的。”
謝和璧念完,抬起眼來:“就這些。”
“胭胭,你現在有什麼想法?”他問,“如無意外,那位仙人應該已經回來。”
蘇胭作為苕月門主,她的到來很有可能改變萬仙穀的格局,那位仙人如果還沒“忘記”的話,一定會在這次進入萬仙穀。
神兵有些害怕,仙人……還是一個已經發狂的仙人,可想而知能有多駭人。
蘇胭現在的想法很複雜,她當初聽到蘇景雲殺了眾仙、保衛修真界的事情,說心中一點熱血也無自然是假。可今日看見那些仙人們大多並不知情,心中有一股複雜的情緒。
蘇景雲是英雄,他不得不殺了那些仙,可那些仙也是傳道受業解惑的英雄,仙王作為上位者,上位者掀起陰謀,率先做炮灰的卻都是下層的人。
仙也不例外。
蘇胭甩掉這些愁緒,恢複理智,過往不可追,就現在而言,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命去成全彆人。她必須要離開這座地宮,去到更高的樓層。
“我想,不顧一切也要離開這座地宮。”蘇胭道,“如果我們兩個不出去,外麵的仙人拿到東西殺了外麵的人後、再來殺我們輕而易舉,很遺憾,我們現在必須和他唱反調。”
“我們不謀而合。”謝和璧在做決斷時,顯然沒有表現得那麼溫和。
他驟然起身:“我去破壞祭台,你會修複機關嗎?”
“會。”蘇胭道,“你放心好了,苕月門窮,我在做機關前最先學的就是修機關。”
她曾經去售賣陣法、機關的地方,買又買不起,便隻能借看看的時間看看,她會短時間內拆了機關,又短時間複原,甚至不用知道這個機關到底是做什麼的。
用在這個地宮裡就是:當祭台被破壞時,地宮最重要的東西損壞,一定會觸動這裡的陣法機關。
大多數機關的機製都是絕境時自毀,而蘇胭,可以借著機關自毀時,機關會動用所有力量,她能看清機關裡的所有分布,從而改裝機關,打開地宮的門。
謝和璧再安排神兵:“屆時,你去拿仙魂的鑰匙。”
神兵本來要拒絕,但一想,這是他唯一出去的機會。神兵點點頭。
三人當即行動起來,謝和璧以劍毀滅祭台,當祭台破碎時,暴怒的仙魂衝將出來,謝和璧儘力拖延她。
整個地宮搖搖欲墜……這裡的祭台可以說是深塔最重要的一處祭台,仙人若是回來,絕不會毀滅它,所以,隻能是敵人來了。
機關機製被觸,地宮發出轟隆隆的嗡鳴,牆壁開裂,油燈碎裂。
仙魂身上的鐵鏈甩得驚天動地,伴隨著暴怒的咆哮,蘇胭權當她在唱歌,咬著牙雙手快如疾風,改一些機關。她恨不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可是機關太複雜,那些零件、法光排列在一起,縱橫交錯,幾乎有百萬大大小小的零件。
蘇胭隻有兩隻手,照這樣下去時間一定不夠。
她咬咬牙,召出兩個化身,化身也開始和她一起改造機關。說是化身,其實也是蘇胭的意誌,這是她第一次在危險關頭一心兩用,她口中流出鮮血,滴落在地。
仙魂朝她背後撲來,謝和璧已經成了血人,飛身上前擋住仙魂的攻擊。
雖然擋住了,但謝和璧也被甩到牆上去。
神兵也許是最順利的一個,他熟知這裡的地形,很快找到鑰匙。但被回頭的仙魂一腳踩在地上。
眼見著,無人能再阻攔仙魂,仙魂要朝著蘇胭的後背挖去。
聽得啪嗒一聲,地宮的門打開。
蘇胭噴出一大口血,太上玄微劍帶著謝和璧、神兵到蘇胭旁邊,魔刀不消蘇胭吩咐,倏然變大,托載眾人,帶大家逃出升天。
她們滾出地宮,蘇胭再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操縱機關關上地宮的門,才沒把這隻仙魂放出來。
韓展言等人早聽見裡麵的響動,但是他們進不去,連虛空獸都無法破開這個空間。
韓展言守在門口,蘇胭他們衝出來時,正巧撞到韓展言,韓展言不顧疼痛,把他們拉得離地宮那道門更遠一些。
“門主!”
蘇胭張嘴想說話,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趴在地上不動了。
謝和璧還能起來,他勉強道:“讓他解開那些蛹,然後,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他們必須快點轉移,若仙人回來,一定會來每層樓的地宮入口,他們等在這裡就是等死,一定要換個地方。
虛空獸連忙遞給他一些丹藥,謝和璧吃下後,不顧周身鮮血,把蘇胭抱起來放進虛空獸的暗空間,能用魔煞之氣探路的蘇胭一昏,現在隻剩下謝和璧能用太上玄微道判斷危險與否。
他必須帶路,謝和璧頭發末尾都沾著血,如玉山染血:“跟我走。”
韓展言看不過眼了:“夠了,謝和璧,你也歇會兒,這些事我們也可以做。”他們算什麼?不是被門主保護,就是被謝和璧保護?
笑話。
韓展言道:“我可以用魅道演化天機,看看哪裡安全。現在,你和門主都必須休息,強者有所強,但不會恒強,如果你們二人垮了,接下來我們才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