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1 / 2)

司機猶猶豫豫好半天,種人命的事情他好幾年沒做過。過板的怒氣有點把他嚇著了,好兩年沒見過修身養性的餘先生大動乾戈。

為了保住飯碗和可觀的薪酬,司機關切詢問:“撞到什麼程度?”

餘滿東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你下去。”

司機哪敢不從,利索滾下車。餘滿東手邊的拐杖被棄一邊,解開襯衫袖子的紐扣,活動手腕,管自己的腿怎麼樣,換到駕駛座,親自開車,一腳油門幾乎踩到了底,冰冷如霜的眼神盯著前車,直接撞了過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空氣中爆開。

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下,陸茴慶幸自己還係著安全帶,整個人才沒有飛出去,她的腦袋差點磕到前麵的擋風玻璃,岑越澤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難看的命,他的雙手攥緊了方向盤,“你前男友是要把你撞死嗎?”

陸茴也麼覺得,她氣的發狠,正要動手解了安全帶衝下去餘滿東算賬。

後麵那輛車卻並沒有就此收手,車速未減,懟著他們的車屁股直到撞上牆壁,引擎蓋冒著白煙,陸茴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也冒著煙,被氣出來的。

她連著冷笑幾聲,用力解開安全帶狠狠一甩,“他媽的,我跟他拚命!”

混黑的就不是個東西。種車速怕真的就把她撞死了。

餘滿東鎮定坐在車,用手帕慢條斯理擦乾淨手指上的血跡,目光冷淡,望著滿臉怒氣朝他邊走過來的女人。車窗被人用力敲了幾聲,幾秒鐘過後,餘滿東打開了車門,一前一後邁出雙腳,寒冬節氣他穿的依然單薄,一雙黑色長襪,做工精致的黑色皮鞋,腳踝細瘦,身姿筆挺。

他剛下車,陸茴揚起手用力給了他一下,“餘滿東,你是瘋子吧?!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餘滿東牙齦出了血,濕鹹的味道在口腔彌漫,他咽下滿嘴的血,毫不在意這點疼,甚至於還有心情對她笑,“是好提醒你走錯地方了嗎?”

陸茴是真的氣的輕,次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自己就還好,但是卻不想白白連累幫她忙的岑越澤,她冷笑著說:“沒走錯,我回我男朋友的愛巢,有什麼問題嗎?”

她巴得餘滿東被他刺激的去死,可惜餘滿東人心理強大的可怕,除了沒文化點就找不出其他的短板,其他方方麵麵都很強勢。

陸茴抬眸看向麵色難平的男人,介意火上澆油,“你還想娶我?我看你是準備弄死我,搞個陰婚。”

餘滿東斂下眼皮,擋住血紅的眼眶,他臉上的表情足夠平淡,做足若無其事的姿態,“會死。”

是,會死,但就不會受傷嗎?說到底,他和以前沒什麼兩樣,自我絕情。

岑越澤的車,前後都已經不能看了。拿去修理廠修也花好長時間。

岑越澤下車時脫掉了外套,邁開大步瀟灑朝他們走過來,一邊不徐疾的卷起胳膊上的袖子,他揚起握緊的拳頭,被餘滿東隨身帶著的保鏢動手攔下。

岑越澤看著清瘦,打架的本事卻不輸專業保鏢,幾拳就將兩名身高馬大的保鏢撂趴下,他自然也是毫發無傷全身而退,臉上掛了足為道的彩。

解決完保鏢,岑越澤和餘滿東動起了手。

餘滿東腿腳便這點多多少少吃了點虧,岑越澤提著他的衣領將人狠狠摔到車身,盯著他的臉,囂張吐字:“子操.你媽。”

可是他的愛車,說毀就被人毀了,怎麼可能會來氣?

餘滿東沒有站穩,殘疾的那條腿也支撐了太長的時間,他用手撐著車身,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又聽見岑越澤說:“他媽的是老子將來結婚用的婚車。”

“都半死殘廢的東西,在家好好待著,出門不是給人添堵嗎?”

岑越澤罵人可不分三六九等,惹了他,他就口不擇言誰都敢辱罵。

餘滿東吐出嘴裡的血,他問:“你和她在談戀愛?”

岑越澤納悶今兒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圍在陸茴身邊轉的幾隻蒼蠅怎麼沒完沒了,怪陸茴忍辱負重跪求他扮演親愛的男朋友打發他們。

就這種瘋子,得多喜歡受虐的女人才會喜歡啊。

沒有他一半優秀。

岑越澤懶洋洋地反問:“是明擺的事情?你覺得你和我比,哪一點能比得上我?就你種半死不活的,及我萬分一優秀。”

陸茴感覺岑越澤的嘴炮總算是一無是處。

餘滿東拍拍身上的灰塵,倒是淡定如初,“那她愛你嗎?”

岑越澤挑動眉尖,愣了半秒,自負傲慢的樣子讓人很想揍他,“愛啊,愛的死去活來,為我洗衣做飯,瘋狂的想要占有我。”

他每說一句,餘滿東平靜的麵具上就多添一道裂痕。

但三十多歲的男人畢竟有閱曆有經曆,沉得住氣,會喜形於色。餘滿東表麵如常,垂落在褲縫兩側的雙手早就握成了拳頭,剛咳過血的嗓子說一句話都像被刀割過,如雪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他說:“她曾經為我做過些,你能保證現在她心沒有我了嗎?你知道,女人是很難忘記初戀的,一輩子都放不下她第一個愛上了男人。”

陸茴聽了隻想yue,她跳出來解釋,“他胡扯,真沒有,是個死人。”

岑越澤則好奇地是,陸茴到底他媽的有幾個好初戀?此刻他看著陸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海王。

挺好的,渣男遇上海王,是活幾把該嗎?

“你聽見了,你的地位與死人無異。”

餘滿東白著臉,拳頭抵著唇色血紅的薄唇上,勾唇一笑:“她口是心非。”

岑越澤滿在乎敷衍道:“可能是吧。還是有的。”他態度正經,“或許她的心還給你留了一副棺材。”

死人就該住在棺材。

句話攻擊力極強,侮辱性也極強。岑越澤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也是個奇跡了。

陸茴在心給他默默鼓掌,岑越澤猶覺夠,怕死地說:“餘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耽誤我們的夜生活,還有,修車的錢我你出了,就當你給我們將來結婚隨的份子錢。”

餘滿東還沒說話,陸茴弱弱道:“車修起來得少錢吧,該賠還是的賠償。”

限量款的帕拉梅拉,落地至少四百萬,修理費肯定低,絕能便宜了餘滿東。

岑越澤挑眉,說話腔調慵懶,聽著就很欠揍,“我媳婦兒果然會心疼人,知道我掙錢不容易。”

聲媳婦兒,叫的親熱熟稔,陸茴汗毛豎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餘滿東開始後悔剛才自己還是太心軟,他腳底下踩的油門就應該鬆開,把岑越澤撞死了現在他會麼頭疼,再怎麼後悔為時已晚。

滿腔的淤血,吐出來憋都快憋死了。

餘滿東隱忍至極,“陸茴,你今晚真跟他上樓嗎?”

“是啊。”

“你彆後悔就好。”

“必然不可能。”陸茴挽著岑越澤的胳膊,“我們上去吧。”

餘滿東以前確實有隻手遮天呼風喚雨之能,現在做任何事情前都得掂量自己會會招來警察,雖然他配了律師團,但是萬能的。

他親眼看著兩個人進了電梯,腳上的力氣撐到了最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的腦仁腫脹酸痛,揉捏也管用,還是特彆疼特彆酸。

他都能想象到那兩個人上樓回房會做些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以男女朋友自居,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所以餘滿東方才會失去控製,猛然撞了他們的車,企圖破壞或者是阻攔。

餘滿東能再細想,眼睛的血絲越來越多,抬頭一照鏡子,通紅的雙眸好像在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淚。他深深呼吸,有氣無力道:“報警。”

司機愣了,“什麼?”

報警自己抓自己?投案自首?

餘滿東說:“就說有人嫖.娼。”

司機人都傻了,想象到他的板還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為了破壞彆人的感情還真是拚了啊。

“快點,打電話。”

“是是是。”

司機按照要求報了警,小區地址,幾棟幾單元,樓層和門牌號,精準到位。打完電話,他心情複雜勸慰:“先生,我看陸小姐平日性格還挺好的,您若是想追求她,妨試試柔和的一點的手段。”

想來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喜歡蠻橫霸道的方式。

餘滿東打從高中肄業出來混社會那天就不懂柔和兩個字怎麼寫,世上的所有人都欺軟怕硬。他說:“沒用的。”

餘滿東還記得陸茴以前確實是嬌嬌軟軟可可愛愛的小姑娘,他說什麼她都願意相信,從來不懷疑,愚蠢傻氣,滿腦子隻有愛情,從不過問自己丈夫的事業,起疑鬨事。活得像從古代穿越遵守三從四德的賢妻,他那時候嫌她蠢笨,單純天真的性格在他眼裡成了缺點。

陸茴也會吃醋,警惕關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他帶秘書出席晚會,回家後,她眼淚汪汪,明明不高興還敢質問他。忍無可忍終於流著眼淚問他是不是喜歡上秘書,他隨便幾句話就能哄好她。說得好聽她是不諳世事,說得難聽就是蠢。

因為她太蠢,太愛他。

餘滿東才會在他愛而得青梅落難時,毫不猶豫將陸茴這個傻子推出去頂鍋。如今回憶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初是怎麼想的,有那麼多人可以替罪羔羊,為什麼他就那麼狠毒的把她推了出去呢?

看守所的日子已經是難過,剛成年的餘滿東就是那塊地方的常客,睡也睡不好,吃吃好,還會有人仗著“資曆”欺負你。相比下,監獄裡肯定更不好過,失去的自由是最值一提的東西,更多的是剝奪了人活著的尊嚴。

餘滿東能想,每次想都是萬箭穿心。“悔”個字已經被他自己用刀子刻在肺上。

岑越澤也受了傷,但bking就算挨了打裝逼自己一點都不疼。

餘滿東廝比他想的陰險,一個半殘的東西下手快準狠,筆筆都是要害,他內傷也輕。

開鎖進屋後,岑越澤對陸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請你找男人睜開眼睛好嗎?”

陸茴麵對他難得心虛愧疚,“你還好吧?”

岑越澤捂著小腹,“太好。”

“送你去醫院?餘滿東混混起家,彆看他現在殘廢了,拳頭還是硬的,打傷你的內臟就不好了?”說來餘滿東並不常動手,洗白後裝起文化人,能讓底下人解決的事情就交給他們。

岑越澤被傷口疼的直皺眉,在她麵前還是死麵子,“去醫院?你看起誰啊?”

陸茴現在也清楚岑越澤不裝逼會死的個性,她說:“我真沒有看起你,就是給你友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