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之前他幫太啟買網文的經曆,虞淵知道,自己這是重生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虞淵在櫃子最下麵一層翻出來一張領養證明,是一對老夫婦領養了他現在這個身份,他叫虞泉,孤兒,父母不詳,今年剛滿十八歲。
開局又是孤兒。
虞淵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語,他搜完客廳,又去另外一間屋子看了一眼,另外一間屋子收著一對老夫婦的遺像,想來是都去世了。
2月2日,那就是他生日的後一天,他是1月31日那天墜的海,現在也不知道虞家怎麼樣了。
虞淵又在家裡翻了一圈,隻找到一個破舊的智能手機,衝上電後一開機,就被卡死了機。
他等了一會兒,把遊戲都刪了,然後上網搜了關於他的消息,果然,他出事之後,虞氏家族就四分五裂,消息也沒能壓住,導致網上流言到處亂飛。
網上都這麼糟糕,現實裡可想而知。
虞淵在單人床上坐了一會兒,想起來什麼,又走到了衛生間裡。
他打開衛生間的燈,脫掉了上衣,少年精瘦的身體已經漸漸在向成年男人發展,窄腰的肌肉線條優美,肩臂寬闊有力,可能因為出身條件不好,偷偷在外麵做了些力氣活,比起同齡的男孩子,顯得更加健壯。
虞淵用水把鏡子洗了一通,又背過身去,那塊巴掌大的龍鱗狀胎記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裡頓時一陣狂喜。
還在。
雖然重生了,但是冥冥之中,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重生的這個身體,很有可能和他本來的身體有血緣關係!
想到這裡,虞淵馬上拿上所有的證件和手機,套上衝鋒衣走出了門。
他要回去,回到虞家去,他不信他的死亡是上天注定,背後必然還有陰謀。
出門時,虞淵才想起來手機上好像沒錢。
於是又折返回去,在家裡翻箱倒櫃的找現金。
家裡現金也不多了,零零散散一堆毛票,能有個百八十元,虞淵又拿了一根鐵絲,把門拴好。
出門右拐是個球場,十幾個男孩子在裡麵踢球,看到虞淵,紛紛叫他加入。
“泉哥出來了,來踢球啊。”
“不了。”虞淵揚起手機,“你們玩兒吧,我出趟門。”
“去哪兒啊,泉哥。”
球撞到鐵絲網上,幾個男孩子跑過來,扒在網上朝虞淵招手;“來嘛,什麼事兒能比踢球重要。”
虞淵回答道:“我要去找我老婆了。”
球場裡一片寂靜,片刻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哄鬨的笑聲。
“曹啊,泉哥,你什麼時候有老婆了?”
“哪個美女啊?”
“不是啊,你不是說你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嗎?”
“靠靠靠,老婆長什麼樣,帶兄弟們看看。”
“我老婆啊。”虞淵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傾國傾城的美人。”
在男孩子們的起哄聲中,虞淵離開了這裡,他查過交通信息,晚上剛好有一趟火車可以讓他回去,明天早上九點多到,價格也不貴,剛好省一晚上的住宿費。
虞淵在車站花錢買了紙筆,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得謀劃一下,如何以一個合適的身份回到虞家,萬一做親子鑒定,他和虞家沒有關係會怎麼辦。
這一夜的火車,就在虞淵的謀劃中度過去了。
按照計劃,他應該拿著領養證,到一家著名媒體那裡,請媒體幫忙尋找父母,然後有意無意,把父母的信息向老虞總的方向引導。
這對他而言不是難事,他和老虞總相處過幾年,知道這個男人的性格和不少風流韻事,編造一個並不難。
加上如今他原來的身份墜海,虞家風雨飄搖之際,出來一個疑似虞家私生子的消息,媒體絕對會大肆播報。
虞淵大致記得幾家媒體的辦公地點,下了火車後轉乘公交車,直達目的地。
在公交車上時,虞淵突然看到一家奶茶店的廣告。
那是太啟最愛的一家奶茶店,虞淵經常在家裡看到外賣的包裝,看著眼前熟悉的品牌,虞淵突然想到,太啟會不會認出他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沒有更親密的身體關係,但是也相處了不少日子,如果太啟能認出他來,倒是能省些力氣,他把遺產都交給了太啟,直接就可以接觸到虞氏家族的核心。
想到這裡,虞淵下了車,轉乘另外一趟公交車。
這趟公交車的終點是距離他們家裡不遠的一條商業街,太啟有時候會溜去那裡吃午餐。
臨近中午了,虞淵便打算在那邊解決午餐,順便在奶茶店門口蹲一蹲太啟。
吃過簡單的午餐後,虞淵便在奶茶店外麵的座位上坐下來,後來人漸漸變多,虞淵便把座位讓給了顧客,自己走到一邊靠在牆邊站著。
昨晚一夜沒睡,虞淵手插在褲袋裡,頭微微向後仰著,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他人長得好,粗布爛服都掩飾不住的帥氣,路過的人不時拿著手機出來拍,虞淵聽到了身邊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就看到太啟從身邊走過。
明明身邊圍了這麼多人,太啟硬是無視了他,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店裡。
“麻煩讓一讓。”虞淵禮貌地繞過圍觀他的人,跟了上去。
“您好,點單請排隊。”
虞淵在太啟身邊停下來,店員連忙指引著虞淵往太啟後麵站。
太啟還沒發現後麵的異樣,和店員點著奶茶。
“兩杯奶綠,加茶凍和芋圓,要熱的,半糖,嗯,都要大杯。”
兩杯?
虞淵有點不爽了,這是要買給誰?
太啟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絕對是不可能買給朋友的,兩杯都是熱的,還都是同一個口味,所以也不可能是一個人喝的。
虞淵伸出手去拿吸管,想引起太啟的注意,店員又發話了。
“先生,請讓前麵的客人買完再點單,或者您可以手機下單。”
太啟拿了小票,轉過頭來,這一轉頭,和虞淵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虞淵的手就尷尬地拿著一根吸管,停在了半空中。
太啟看了一眼他的臉,又打量了一下虞淵的打扮,指了指後麵的點單牌:“你是不是想喝奶茶?”
“嗯,是。”
他的聲線還是和虞淵本來的有所不同,虞淵的聲線醇厚低沉,他現在的聲調更高一點,聽起來有些少年人的活潑。
“那我請你喝吧。”
太啟轉過身,對店員說;“給這個小哥點一單,我來買單。”
虞淵受傷了。
他不知道太啟認沒認出來自己,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在太啟心裡,就是個買不起奶茶又想喝還要裝逼的小年輕。
“喝什麼?”
“隨便吧。”
太啟便給他點了一份一樣的奶茶,全程以一種不能刺激年輕人自尊心的表情,淡然地站在旁邊。
等太啟的奶茶到了,他飛快把袋子一提,就跑了。
虞淵連忙追了上去。
他也急了。
太啟被他攔了下來,他以一種急切的,迫切得到認可的語氣問太啟。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太啟愣了一下,隨即回道:“你不是剛剛我請喝奶茶的小哥嗎?”
虞淵問:“還有呢?你看看我?”
太啟說:“渴望知識卻不得不半途輟學的少年?”
虞淵:“?”
太啟問:“你想讀書嗎?我有錢。”
虞淵:“不是,我不是給你說錢的事。”
太啟趁機提著奶茶朝對麵跑過去。
“對不起啊,我現在就隻有錢了。”
“等等!”
虞淵連忙追了上去,街邊人行道的綠燈突然轉為紅色,虞淵對上一世的車禍心有餘悸,等交通燈再一次變綠,才追上去。
太啟已經走遠了。
虞淵完全沒想到太啟壓根就沒有認出他來,頹然地蹲在了路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的巷子口裡,傳來太啟的聲音。
虞淵一轉頭,就看到太啟嘴裡含著兩根吸管,一邊吸奶茶,一邊和人打著電話。
“陳禮賓陳律師,你在聽嗎?”
“陳律師,你先彆工作了,你聽我說。”
“我有件要緊的事情要問你。”
“真的很要緊。”
太啟的聲音都變得詫異。
“虞淵是不是在外麵有個兒子!”
“對對對,絕對是他兒子,半大一個小子,和他長得好像!還一直問我知不知道他是誰?”
“我能不知道他是誰嗎,虞淵的兒子絕對就長這個樣子!”
“我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一直在給我暗示生孩子的事情了。”
“虞淵這混蛋,他竟然給我留了個兒子!”
虞淵瞳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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