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嘴裡的一口湯差點噴出來。
“你怎麼回事,吃飯還帶漏湯的。”
太啟抽出兩張紙巾遞給虞淵,辣湯嗆在了虞淵的喉嚨裡,他用紙巾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太啟又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虞淵接過水仰頭就灌了下去,一口氣喝完,嗓子裡的辣味終於緩解了些,太啟又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他。
“擦擦。”太啟指了指領口,示意虞淵擦掉衣領的水漬。
“嗯。”
太啟繼續看電視吃午餐。
“煤球,你會用電腦吧?等會兒我和虞泉出門了,你記得點晚上的外賣,我和虞泉晚上會回來吃飯的。還有麒麟的雞胸肉和零食沒了,你下午清點一下,點一份寵物店的外送,還有我的零食,一些生活用品,我寫給你,你都記得點上,地址寫物業管家那裡,我們回來後,讓物業管家送過來。”
“好哦。”藏狐煤球小小聲說,自從家裡兩位阿姨回家之後,他也成為了勞動力之一,尤其是虞淵上學去之後,太啟天天使喚它。
太啟攪動著碗裡的牛肉辣湯:“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學著做點飯什麼的,老吃外賣,有點想念家常菜,可是現在事情沒解決,又不方便請鐘點工或是把阿姨們請回來——”
藏狐煤球的大耳朵抖了抖,方塊臉耷拉下來,顯然這事情有點為難他。
太啟又說:“不過狐狸和人的口味應該不一樣,要不,我去找個會做飯的男朋友算了,這樣我們一家的吃飯問題就解決了,他還可以陪我去看電影——”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藏狐煤球察覺到氣氛不對,馬上把方塊臉拉扯起來了。
“不不不,我可以學做飯!你想吃什麼,我都學!我可不是普通狐狸,我是修成了人身的九尾狐!”
“那也行。”太啟說,“說真的,我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男朋友,下次等白無常來了,我問問。”
藏狐煤球;“……”
完蛋了,他敢肯定,虞淵一定在心裡把白無常這個名字記住了。
“東君啊,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您想想,方相氏還沒找到,殺害虞總的凶手也沒找到,虞泉的叔伯去了倆,不還有兩個虎視眈眈嗎,這都是正事啊。”
“好吧。”
事情的確有點多,太啟想到等會兒要去接虞豪,心裡就有點不高興,慢吞吞地往嘴裡塞著飯。
“一定要去嗎?上次不是去過了嗎。”
虞淵說:“一定要去。警方那邊已經對二伯立案了,那個叫小許的姑娘一口咬定是你害了大伯二伯他們,外麵也有些風言風語。這次大伯已經清醒了,你和大伯見一次麵,這些傳言和警方的懷疑就自然不會有了。”
“麻煩。”太啟還是有點不情願,“你們家事情真的很多。”
當初他到底是腦子裡哪根筋抽了,才會覺得嫁給虞淵能當一條鹹魚的?
虞淵又說;“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去看看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五叔卻一直沒有露麵。這有點不像他的風格,聽說他是病了,這次我們也可以去探探消息。”
“也行吧。”
太啟勉強同意了,陳禮賓之前打過電話來告訴他,拆方相氏廟,正是十年前虞淵五叔的決策。早點找到方相氏,就能早點知道雲婆婆的預言是怎麼回事,順藤摸瓜找到殺害虞淵的凶手,也就可以徹底把這些事情了結了。
吃完飯,太啟寫了一張長長的采購清單給藏狐煤球,讓它和麒麟在家好好看家,然後和小叔子一起出了門。
路上堵了會兒車,到醫院的時候,醫院裡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今天來的都是近親,虞如琢也在裡麵。
太啟一看人多,又有點不樂意了,打過招呼之後,就躲在虞淵背後,聽他們說話。
出院是件喜事,蘇琴卻在一大家人麵前,一邊哭一邊罵。
“老二真是看不出來啊,平常正正經經一個人,竟然偷偷在背後和那些神婆術士混在一起,什麼都敢沾。人骨頭,法器,還有泰國那些邪門玩意兒,據說警/察破門時,那些東西擺了一地!虞豪去找他,提醒他不要碰這些,他還把我家虞豪給打得滿身是傷,發高燒胡言亂語,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
“還有虞淵媳婦兒,家裡最近也出了好多事,我和虞豪去看過,那個銀杏樹啊,下麵的樹根纏出來一個死字,可沒把我嚇死!”
“老五,老五最近也病了,這半個月都沒見到人,八成也是老二搞得鬼。”
“老二這狗東西,對親生兄弟下手,他不得好死!”
這是醫院的vip套房,除了虞家的親戚,還有幾位醫生和護工待在這裡,為了避免讓彆人聽到這些,三伯虞謀連忙說道:“大嫂,老二確實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但是老五還有老大的病,不一定是因為老二——”
“還不是?”蘇琴罵道,“你不也天天和那些外國人混在一起研究什麼大預言原生神次生神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老五一個,都不是好人!”
虞謀有點尷尬,他解釋道:“我們是科學的神學以及宗教學研究,在大學裡也是有這些課的。”
蘇琴大聲道:“我管你這麼多——”
“媽,你彆說了。”
虞如琢推著虞豪從病房裡走出來,虞豪揉著額頭:“你夠了啊,我在病房裡就聽到你在吵,吵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等我出去,我還要去找下媒體圈子的朋友,這事不能外傳。”
“不用了,爸,這事兒還用你操心?嫂子早就辦好了。”
虞如琢探頭一看:“誒,嫂子也來了。”
虞豪一聽到虞如琢叫嫂子,想起之前那幾條惡犬,心裡就抖了一下。
太啟本來躲在虞淵背後玩手機,聽到虞如琢叫他,抬頭應了一聲。
他喜歡虞如琢,和她說話時語氣也溫和。剛剛太啟來這裡的時候,並不是沒人想和他說話,而是他一臉生人勿進的表情,讓其他人不敢搭話。
原本大家都以為他就是個依靠虞淵的花瓶,虞家老大老二出了事後,他讓人迅速擺平了消息,沒有讓這個醜聞外泄,加上之前辟謠的事情做的果斷又漂亮,心裡對他開始另眼相看。
當然,這些事都是陳禮賓和虞淵在背後手把手教太啟做的,太啟哪裡會管這些豪門醜聞,他對這些人也沒點共同榮辱感,更懶得去想背後牽扯的事情。
看到其他人都看著自己,太啟冷淡地打了聲招呼。
虞淵偷偷給他做了個手勢,他才想起來來之前陳禮賓給他交代要說的話。
“二伯這事交給我,請各位放心,虞淵那邊的人脈我都打點了。這件事不會損害虞家的聲譽以及對公司造成影響,但是二伯也確實犯法了,法律怎麼處理,我們尊重法律的決定。”
太啟磕磕巴巴地背著,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場麵話,偏偏經過這些事,加上太啟正經時威嚴感十足,倒也讓眾人安心。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是啊,經過虞淵和雲婆婆的事情,我們虞家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聽到親戚的議論,太啟鬆了口氣,叫虞如琢過來拿了一個探望的紅包,拉上虞淵就走了。
出門時他才想起來,沒問五叔虞明的事情,轉頭就往醫院裡走。
虞淵問:“你去哪裡。”
太啟問:“你五叔的事情還沒問。”
虞淵無言以對;“我都替你問好了。”
“不錯啊,不愧是我的小幫手。”虞淵不會直接教太啟做什麼,他通常是在太啟和陳禮賓電話時,在關鍵處提點幾次,太啟哪有那麼多彎彎道道,聽到後轉頭就在電話裡給陳禮賓說了,事後也沒察覺到虞淵在其中的關鍵作用。
倒是陳禮賓越發覺得虞淵是個可塑之才,不止一次給太啟說,他這小叔子日後不得了,要好好培養。
太啟說,他正培養著,什麼事情他都給小叔子說,通電話小叔子也一直在旁邊聽著。
在太啟的心裡,現在的虞淵就是他在凡間世界的得力小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