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裡寫的特殊案件調查部門真的存在。”
太啟把名片正反麵都認真看了一遍。
這張名片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設計,正麵寫著姓名職務電話,反麵則是一片空白,仔細看才會發現,名片上麵有著極其精細的水印,密密麻麻的,像芯片的紋路。
太啟說:“今天方相氏——”
他剛一說話,虞淵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太啟奇怪:“怎麼了?”
“電話記住了嗎?”虞淵用口型問道。
“當然。”
虞淵讓太啟取消結界,對司機說:“路邊停車。”
他們的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虞淵找司機拿了一個打火機,用火燎去名片上的字跡後,把名片扔進了垃圾桶裡。
“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先留個心眼。”
虞淵回到車上,對太啟說:“現在可以說了。”
太啟看向身後遠去的垃圾桶,問:“你確定這樣扔垃圾桶就行了?萬一他們發現了呢?”
虞淵說;“發現也無妨,這是在提醒他們,合作需要誠意。”
太啟想了想,轉過身坐直了身體:“你說的對。”
接著,他便把方相氏告訴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虞淵。
“所以,背後真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神,在主宰這一切嗎?”
太啟說:“這是可以確定的事情。”
在知道有這個神後,太啟的腦海裡閃過很多事情。他想,這個神會不會是虞王,畢竟薛同說過,虞王可能是假死,可是虞王是香火神,不可能有這樣原生之神的能量。他又想,會不會是虞伯侯搞鬼,然而虞伯侯的所為,似乎又站在這個神的對立麵。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原生之神,太啟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下怎樣一盤棋。
虞淵突然有些悵然:“所以,他無論如何,也過不去30歲了,他就是一個犧牲品。”
如果時間停留在他29歲那一年就好了。
他和太啟的婚姻也許塑料,但長久的相處,沒準真能日久生情,叔伯們也依然可惡,他也有十足的把握鎮住他們。他有著美好的家庭,世人羨慕的財富地位,無限光明的未來。
而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個嶄新的世界在他麵前緩緩打開。
幸好,這個世界,也有太啟在他身邊。
當天晚上,虞淵收到了五叔虞明去世的消息,這次消息是官方發布的,五叔虞明因為心臟病猝死,妻子眼睜睜看著丈夫身亡未能即使挽救,悲痛下割斷動脈,被家裡的客人發現送往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中。
“多難之秋啊。”
殯儀館外,蘇琴歎道。
太啟和虞淵從殯儀館裡走出來。
他們在殯儀館裡看到了一具形似虞明的遺體,林啟蜇說的,都做到了,從善後到輿論,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幾家人站在殯儀館門口,看到虞淵和太啟走出來,紛紛招呼他們過來。
在經曆過數場白事後,虞氏家族的核心力量,似乎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彼此寒暄了一會兒後,虞淵的三伯母把他叫到了一邊,塞給他一個紅布袋。
“這是雲婆婆之前給我的一個平安袋,她告訴我說,裡麵有個麵具,雲婆婆說是我們先祖虞伯侯的,可以保佑我們去災消厄,你拿著,讓先祖保佑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謝謝。”
虞淵收下了這個儺麵,他早就聽蘇琴說過,雲婆婆有兩個儺麵,另外一個給了三伯母。
他又去門口陪著一家人待了一會兒,太啟說外麵冷,兩人便打算回去了。
“我去一下衛生間,你在停車場等我吧。”
“行。”
虞淵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時繞過一個轉角,突然聽到了三伯和三伯母說話的聲音。
“這儺麵怎麼又找到了。”
“不知道啊,我今天穿的這件風衣好幾年沒穿了,結果剛剛一摸口袋,這個儺麵就在口袋裡,我就拿出來給虞泉了。”
“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嗎,找到了就給我,我要拿去做研究的。”
“哎,你不早說。”
“算了。”
夫妻兩人漸漸走遠,虞淵摸著口袋裡的儺麵,心神一動。
他走到垃圾桶邊,把這個儺麵扔進了垃圾桶裡。
幾天後,學校組織的藝術節活動上,虞淵在跳蚤市場的小攤上,看到了這個熟悉的儺麵。
他走過去,拿起那個儺麵,問擺攤的同學。
“這個東西哪裡來的?”
“你也喜歡這麵具是吧?”同學開心地說,“我奶奶喜歡撿廢品,前幾天他撿到了這個東西,說很好看,就拿回來送我。我爸媽說是殯儀館的垃圾桶裡撿來的,晦氣,讓我扔了,我看這麵具這麼精美,就沒舍得,心想拿到跳蚤市場上來,看看有沒有有緣的同學喜歡。”
虞淵的大拇指拂過儺麵的雙眼,古老的儺麵沉靜如水,仿佛洞察著千年後的一切。
“我要了,多少錢。”
“就給個十八塊八吧,反正是撿來的,討個好彩頭。”
虞淵付了八十八,把這個儺麵握在手心,快步向大門口走去。
——他的心裡波濤洶湧。
這千年的迷局,虞淵似乎窺探出了一絲端倪。
雲婆婆的死是注定的,他的死也是注定的,這兩個儺麵,必然會到他手裡,他也必然會重生,會去百花鎮,會見到方相氏——
他並不是犧牲品,而是一枚棋,一枚最重要的棋。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引他入局。
而這個局的目標,很可能不在他,而是他身邊的太啟。
想到這裡,虞淵的心臟猛地收縮。
他不能完全被動,他不能讓太啟涉險。
虞淵掏出手機,打給了太啟。
“下午有時間嗎?”
太啟說:“有,怎麼了?”
虞淵說:“我們去見林啟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