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寄生 (11) 趙林劇情較多(1 / 2)

太啟很生氣。

他查了這麼久,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喜歡的明星和香火神們一起在凡間世界作祟,這房塌大了。

太啟把手機扔在床上,迅速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他要去找趙天端,當麵脫粉回踩,還要解決掉他背後的玄女和那群不安分的神。

太啟的動靜有點大,隔壁的虞淵正在看書,聽到動靜,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去哪兒?”

太啟說:“我去找趙天端。剛剛林啟蜇打電話給我說,至少有五六個人的氣運被他吸收了,他恐怕早已經被寄生,和玄女他們一起在凡間世界掠奪普通人的氣運和信仰。”

趙天端?

虞淵也不覺得奇怪,趙天端能紅這麼多年,除了自身素質之外,肯定還有其他機遇。

虞淵問:“你去辦公室?”

“還去辦公室?”太啟卷袖子,“我直接去清理門戶!”

“等等。”虞淵連忙把太啟攔了下來,“這事你不能自己出麵解決,我知道你厲害,對付幾個甚至幾十個香火神是小意思。但是你暴露了身份怎麼辦?萬一除了他們,還有更隱蔽的香火神怎麼辦?趙天端吸收他人氣運,如果是有隱情的怎麼辦?敵人在暗我在明,香火神也是人封神的,人心複雜,不要暴露實力,不要打草驚蛇,去找林啟蜇,按照他們的程序來,香火神在凡間世界作祟,不僅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也是凡間世界需要解決的問題。”

虞淵這一串怎麼辦,成功把太啟給說暈了。

反正太啟也聽不懂,但他越聽越覺得事態嚴重。

“那我更得去了!”

太啟又往樓下衝,被虞淵眼疾手快地抓住胳膊攔下來。

“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虞淵無可奈何。

“我也想聽啊,可你說那麼多,我聽不懂啊。”太啟推開虞淵,“你快讓開!”

太啟急了,虞淵也急了,兩人貓追老鼠一樣在二樓跑了一大圈,虞淵終於把太啟成功摁在了牆上。

他手撐在太啟耳邊,把太啟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

“那就隻聽一句話,不要衝動,去找林啟蜇。”

太啟抬頭斜睨他:“怎麼?敢威脅你嫂子了?”

“威脅?這叫威脅嗎?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威脅。”虞淵作勢要吻太啟,太啟連忙躲開,虞淵眼疾手快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趁著太啟要從自己身下逃開,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捏住太啟的下巴,親著他拍了一張自拍。

太啟:=口=

“虞泉!!”

這次,換太啟貓捉老鼠了,他追著虞淵打,兩人一前一後,又在二樓跑了一圈。

“你給我把照片刪了!”

虞淵腿長跑得也快,一邊跑還一邊給太啟講道理:“你知道人心多複雜嗎?這張照片就是證明,你不聽我的,明天我就把這照片發出去。”

太啟要氣瘋了,趙天端塌房都沒讓他這麼生氣。

“虞泉!!你給我滾過來!”

他終於追到了虞淵,撲過去就要搶虞淵手裡的手機,虞淵直接把手機往後一扔,把太啟接住,抱在了懷裡。

“好了,我開玩笑的,不會發的。”虞淵抱著太啟哄道,“你不是說你聽不懂嗎?我在用最淺顯的辦法給你講道理啊。”

“滾啊!”

“我馬上滾,但是先冷靜,我們先解決正事行嗎?”

太啟終於平靜下來,仔細一想,他覺得小叔子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些香火神的行動實在太隱蔽,不一網打儘,肯定還會找下一個接應人。

“那我先去找林啟蜇?林啟蜇還在辦公室。”

“去吧。”虞淵說,“他現在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帶點夜宵給他,多陪他一會兒吧。”

*

就在剛剛不久,位於市中心地段的一棟豪華公寓頂樓,玄女悄無聲息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趙天端正坐在落地窗邊看劇本,聽到動靜也隻是抬頭看了玄女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我要累死了。”

玄女把手裡的煙蒂扔進了垃圾桶裡,甩掉高跟鞋,整個人癱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這生活真的沒辦法過了,你那個私生粉出事後,條子盯得太緊了,我根本就不敢拉寄生的生意,就怕豬隊友們反手就給我們弄進去了。”

趙天端說:“那就等等吧,我們做事乾淨,也不會傷人性命,特彆行動處查不出來的。”

“查不出來?嘁。”玄女說,“豬隊友那個組織就想拉攏你,你不加入他們,他們會毀了你,得不到就毀掉,人的劣根性,當了神也一樣。”

趙天端放下劇本:“我不明白,明明神和人的寄生關係可以是一生一世的,就比如我和你,為什麼他們寄生一個就要抽走被寄生者身上所有的氣運,然後又去找下一個。要被寄生者身上氣運不斷,他們就用靈物去和其他人換啊,實在不行,和你一樣,做中介抽成也不行嗎?”

玄女說;“你以為他們像你一樣啊,道德水平這麼高,想要彆人的氣運,還要用靈寶去換,還要拚命拉客抽成。他們做的是無本生意,掠取的氣運也是很大數量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想要你的原因,他們要造一個凡間世界的氣運之子。”

趙天端問:“然後呢?”

玄女說:“然後,借這個氣運之子和他們擁有的力量,毀掉昆侖神係,或者說是,毀掉昆侖的最高神,東君。”

趙天端問:“毀掉東君?為什麼?”

玄女說;“因為香火神之所以存在,是上古十王爭取來的,十王向東君獻劍,誦讀自己的功績,希望和神一樣長生,東君便把自己的神格埋在了昆侖一座殿下,那座宮殿就叫萬神殿,是供奉香火神香火台的地方。從此,凡間世界的人有了封神的途徑。然而所有香火神,包括我在內,都沒想到幾千年後,進入了末法時代,香火和信仰沒了,香火神也會死。”

趙天端說;“然後就瓜分東君的神格和力量,獲得徹底的永生嗎?”

玄女說:“對,他們雖然也是在凡間世界找人寄生,目的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這些遵紀守法愛戴東君的神呢,隻想苟一苟而已,他們卻是想盯上了凡間世界的氣運。”

玄女看向窗外;“這三界啊,要大亂了。”

趙天端問:“那東君呢?他知道這件事嗎?”

玄女說:“你覺得原生之神,會在乎這點事嗎?他有開天辟地的力量,我們就是他眼裡的螞蟻,然而就是這蟻穴,說不定就是潰壩的原因。”

她張開纖纖五指,剛剛做的美甲光亮晶瑩。

“我聽說東君下昆侖了,至於在哪裡,在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說起來,我那個暗戀東君的老朋友虞王還說,讓我千年後看到東君身邊有了人,去昆侖西邊給他燒點紙送個信。”

“送什麼呀,骨灰都揚了,還惦記著東君呢。”

“情種多是神經病。”玄女站起來,走到趙天端的身邊,食指抵在了趙天端的太陽穴處,輕輕掀了一下,“你也是情種,你也是個神經病。”

“七個?”

趙天端的頭有點眩暈,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玄女說:“對,這個月的七單買賣靈物的生意,這是從交易乙方凡人那裡抽成的氣運,這七個香火神啊,都等很久了,就等拿著換來的氣運去找人寄生,可是啊,生意真的不好做了。”

趙天端說:“實在不行,就彆做生意了吧,我身上氣運攢了這麼多,應該還能紅個幾十年,到時候香火債應該就還完了,你接下來幾十年的香火也應該夠了。”

他看著牆壁上自己拉長的,越來越不像人形的影子,聲音低不可聞。

“留幾年的時間,讓我堂堂正正做回人吧。”

*

太啟趕到辦公室時,已經是淩晨了,三層小樓隻留了一盞燈,從高隱私性窗戶的外部看過去,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光團。

虞淵把車停在了樓下,從後座拿出一個紙袋給他。

“上去拿給林啟蜇,我在樓下等你,記得談公事,彆提他前男友戳人家的傷口。”

“我知道,你這人怎麼比你哥話還多。”

太啟習慣性地拿虞淵出來壓小叔子,話一說出口,像是做賊一樣,心虛地四周看了一圈。

虞淵故意問:“怎麼,看他在不在周圍?”

“少說兩句,回去睡覺。”太啟接過紙袋,“沒幾天就考試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因為我勝券在握。”虞淵解開安全帶,把座椅向後挪動,椅背調成了舒服的角度,“我在車裡眯一會兒。”

太啟說:“那你睡吧,反正你考不上大學也不關我的事情,我可是天天有叮囑你好好學習的。”

“怎麼不關你的事情了?”虞淵說,“我要是考不上大學,你就沒老公了。”

“我老公早沒了。”太啟的耳朵又開始發燒了,“對你哥尊重一點行不行!”

他忍住了把手裡的紙袋往小叔子臉上砸的衝動,背過身向辦公室走去,刷開身份驗證後徑直上了二樓。

林啟蜇辦公室門開著,聽到太啟的腳步聲也不意外,說;“進來吧。”

太啟走進辦公室,把夜宵放在桌上。

“要不要吃點夜宵。”

林啟蜇目不轉睛地在電腦上敲著文件:“謝謝,先放這裡吧。”

太啟好奇:“你在寫什麼?”

林啟蜇說;“調取趙天端資金來往記錄以及對其進行監視的申請。”

太啟說;“你是不是真的監聽我了??”

他明明沒告訴林啟蜇,他懷疑趙天端就是玄女的接應人啊。

林啟蜇餘光看了他一眼,麵不改色地繼續敲著鍵盤。

“沒有,這還用監聽你嗎?這案子在我手裡都半年多了,玄女接應人的畫像特征我每一條都記得清清楚楚,是我大意了,趙天端這麼紅,卻從來沒想過去調查他是不是被寄生過了。”

太啟看向林啟蜇,小叔子給他交代過,讓他千萬彆主動提趙天端,以免讓林啟蜇心裡不少受,在上樓前,太啟也在心裡組織過幾句等會兒安慰林啟蜇的話。

可現在看來,林啟蜇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公事公辦地當一個無情的辦案機器。

太啟為他鬆了一口氣。

可能也沒那麼喜歡林啟蜇吧,就是凡間世界的人總愛念叨點過去,說說罷了。

太啟問:“那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他不會寫公文,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隻有看著林啟蜇乾瞪眼。

林啟蜇寫完一行,摘下平光眼鏡,疲憊地揉了揉鼻梁:“沒有,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要去處裡,你可以晚一點來上班。”

太啟說;“哦,行,那你寫完吃點夜宵趕緊睡啊。”

他準備起身離開,忽而想起小叔子交代的事情,又坐了回去。

“我忘了給你說了,關於我告訴你線索的這件事——”

“我知道,我不會在報告上寫的,這點我有分寸。”林啟蜇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私下的交易。”

他也不打算讓太啟在處裡太過引人注目,處長和虞家的長輩關係密切,對太啟入職申請的批示帶著些不太友好的摸底,林啟蜇是請太啟來幫忙的,他不想太啟陷入麻煩。

因此手頭的這份對趙天端監視的申請也寫得頗為艱難,裡麵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趙天端是玄女在凡間世界的接應人。

林啟蜇已經做好了背書的打算。

“我辦事,你放心。”

太啟說;“行,那你早點休息。”

“嗯。”

太啟起身離開,林啟蜇繼續敲文件,隻是手指落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了。

他把電腦熄滅,從抽屜裡摸出煙盒,站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的內層,點燃煙,外層窗戶是單向玻璃,從裡麵可以清晰看到窗外的景象。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辦公樓前,太啟向那輛車走去,車裡的人打開駕駛座的門下了車,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在車前打鬨起來。

這對豪門叔嫂可真有意思。

林啟蜇笑起來,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升起一些羨慕的感覺。

真好啊。

他深吸了一口煙,一股濃烈的煙草味嗆進了鼻孔,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耳邊恍惚聽到有人惡狠狠地說:“我讓你彆學我抽煙!”

七年了,離開了校園,林啟蜇學會了抽煙,開始靠著尼古丁和酒精熬夜,而趙天端卻已經戒了煙酒,成為了大眾心目中的偶像,娛樂圈唯一的頂流。

趙天端的脾氣似乎也在娛樂圈被磨平了棱角,林啟蜇從小學時候起就和他是同學了,那時候林啟蜇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孩,趙天端卻已經在學校裡出了名,花孔雀一般的性格,脾氣也不好,仗著長得好在學校裡飛揚跋扈。

林啟蜇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和趙天端有交集。

直到初中開學的第一天,坐在前方的高大男孩轉過頭,衝他粲然一笑。

“林啟蜇?我和你一個小學啊,我是趙天端,你認得我嗎。”

孽緣就這樣開始了。

趙天端姓趙,性格也確實夠趙家人,除了臉好小弟多,哪兒哪兒都不好,不寫作業,上課睡覺,身上時常青的紫的,趙天端對林啟蜇說,這是打籃球摔的,林啟蜇卻總覺得他是在外麵打架打的。

第一次給林啟蜇看傷口的時候,趙天端吸著氣,表示自己痛得不行。

第二次給林啟蜇看傷口的時候,趙天端嘴裡罵罵咧咧,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第三次給林啟蜇看傷口的時候,林啟蜇從桌洞裡掏出碘伏和棉簽,平靜地給趙天端處理了傷口。

“你真好。”趙天端看著他,桀驁不遜的眼神裡有幾分認真,“也真好看。”

這個男孩子,就這樣仗著林啟蜇的縱容,越來越依賴他,也越來越愛在他麵前撒嬌。

“林啟蜇,可不可以把筆記借我抄一抄。”

“林啟蜇,我又摔了。”

“林啟蜇,我明天跑3000,你要去給我加油啊。”

“林啟蜇,你說我是去追校花還是隔壁的班花。”

“林啟蜇,嗚嗚,我又分手了。”

有人悄悄地進入了他的夢境。

趙天端的成績不好,林啟蜇不止一次聽說,初中畢業後,趙天端家裡就要送他出國了。

林啟蜇保留著青春期的這一份暗戀,打算永遠的壓在心底,卻沒想到,在高中開學的那天,趙天端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把書包扔在他旁邊的座位上。

“林啟蜇?我們一個小學一個初中,結果又是一個高中啊。”

趙天端看著目瞪口呆的趙天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是趙天端啊,還記得我嗎?”

趙天端在林啟蜇身邊坐下,胳膊肘撞了撞他。

“誒,你談戀愛了嗎?”

林啟蜇驚愕地看向趙天端。

“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趙天端說:“如果你沒有談戀愛,那就讓我做你男朋友吧。”

林啟蜇以為趙天端是在和他開玩笑,但他還是答應了。

他不想留下遺憾。

卻沒想到,他們在一起七年,分手也已經五年了。

在無數個夢回的夜晚裡,他總是夢到趙天端站在路口等他放學,在熙攘的人群裡,悄悄地牽住了他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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