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
薛同說:“……”
小張的嬸嬸一直給他使眼色,結果他壓根就沒看著。
“小張是吧。”太啟翻開請帖,“你堂弟的紅包可能要打個折了。”
“愣頭青!”薛同罵道,“難怪當年我那一批薛門子弟,就你一個單身,我都等了五六年了,還沒等到你的喜酒。”
“啊,原來不是麼。”小張憨笑著抓了抓腦袋,“薛教授說是出來辦事的麼,辦事肯定是要帶司機的,我就說怎麼有這麼帥的司機。”
“他是我對象。”太啟忍不住了,“你怎麼這麼笨!”
這還是太啟頭一次說彆人笨,笨蛋美人說彆人笨,這場麵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搞笑,虞淵悶笑幾聲。
“哦哦,原來是薛教授帶著兒子和兒婿來我們百花鎮辦事。”小張的幾個長輩會意,連忙開始打圓場,“那就更要來吃個喜酒了,大家一起分享喜氣啊!”
薛同一聽,東君都成自己兒子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阿姨們說的都有道理。”
虞淵見狀,忙把話接了過來。
太啟深居淺出,但他還是會偶爾公開露臉的,這次來百花鎮他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今天特地低調行事,開的就是普通的代步車,打扮也隨意,加上要開車戴著墨鏡,所以一路上也沒人認出來,等會兒要去吃喜宴,人也多了,若是有個美麗的誤會也挺不錯。
再說了,薛同本來就像是他的老丈人,他兩輩子就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
薛同被虞淵搶了先機,又不好辯解,看到前方車隊已經開始緩緩移動,吹了吹胡子,說:“前麵路通了,我們走吧。”
然後薛同又對小張說:“今天結婚,你這做堂哥的事情肯定多,你趕緊去忙吧,我們一定準時赴宴。”
“好嘞。”
他的叔嬸嬸姑媽們連連邀請:“一定要來啊,薛教授。”
“那兩個小夥子也要來。”
“我這就去讓我老公安排座位,你們一定要來。”
太啟說:“一定去。”
小張高興地領著七大姑八大姨回去了車上,太啟拆開喜糖,剝了一顆喂到虞淵嘴邊,藏狐煤球鬨著也要吃,太啟又剝了一顆給他。
“彆讓煤球吃太多,狐狸精看牙可不容易。”虞淵叮囑道。
藏狐煤球揮著爪子;“我才不是狐狸精——”
“知道,你是百花鎮六葫蘆街街口有神廟的奉德老爺,祖上是青丘九尾狐。”虞淵朝後視鏡看了一眼,打著方向盤,朝百花鎮鎮內駛去。
“太啟,你看看中午是在哪裡辦酒席?”
坐在一邊冷眼旁觀的薛同說:“張口閉口就叫東君名諱,成何體統。”
“我錯了,老丈人。”虞淵說,“老婆,你看下請帖,中午我們在哪裡吃喜酒,還有兒子,你彆把你的腦袋往窗戶上懟,被警察看到你的臉,咱們中午就吃不了喜酒了,建國以後不能成精,沒學過嗎?”
藏狐煤球老實把方塊臉從窗戶上縮回去,太啟往自己嘴裡扔了一顆喜糖,把另一盒糖塞給藏狐煤球,讓它自己掏。
“我看看——”太啟翻開請帖,“在百花深處度假村,婚禮在度假村的戶外花園,婚宴在百花深處二樓牡丹廳。”
虞淵說:“挺好的,還是戶外婚禮。”
“那你快點開,我還沒看過戶外婚禮,早點過去占個好位置。”太啟說完,瞥見身邊的煤球一顆接一顆的剝著喜糖往尖嘴裡塞,趕緊一把過去把喜糖盒子拿過來,一看都空了,訓斥道,“都讓你彆吃這麼多糖了!”
車裡其樂融融,有老有幼,很明顯兩大一小看起來都很開心,隻有一老在一邊吹胡子瞪眼,他不敢對太啟有意見,藏狐煤球又是個小偏神,自己也犯不著和它計較,便隻有和虞淵抱怨。
“你還真是帶老婆孩子出來周末遊的是吧?”
“薛教授,及時行樂。”看到百花鎮道路周圍的美景,虞淵的心情越發好了,“我從來沒有和家人一起出遊過,就當這一次是家庭出遊吧。”
太啟興致勃勃;“對啊,享受一下凡間世界的快樂也不錯。”
薛同不說話了。
他知道,對這一車的人神,甚至包括自己來說,尋常人家的普通生活,偏偏是他們最難擁有的,虞淵一出生就背負家庭使命,藏狐煤球在凡間世界掙紮求生,至於太啟,恐怕從來不知道,擁有一個家是什麼感覺。
他們被天命湊在了一起,在今天組成了一個奇怪又意外和諧的家庭,和普通人家一樣,開車出遊,準備紅包和禮物,一起去吃喜酒。
藏狐煤球也被太啟特意批準,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以侄子的名義被帶去了婚禮現場。
它看起來比太啟還興奮。
“你們包的紅包好厚哦。”
虞淵在禮賓台上簽名時,藏狐煤球又跑去看親朋好友和新郎新娘合影,看完了跑回來對太啟說:“新娘子好漂亮!剛剛她揮手讓我去和她合影,我有點不敢。”
藏狐煤球搓了搓耳朵;“凡人的相機還是挺可怕的,我根基不行,怕被照出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