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自昆侖而下,將天姬的消息傳到了太啟手裡。
太啟站在窗前凝思片刻,又一揮手,青鳥展翅向窗外飛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虞淵?”
太啟轉過身,正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虞淵,卻看到虞淵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避開了台燈的燈光,後腦勺枕在座椅的頭枕上,雙眼合上,呼吸變得綿長且平緩。
也就在十幾分鐘前,兩人還在討論白乾坤被抓一事,沒想到一會兒功夫,虞淵竟然睡著了。
太啟微微偏頭,看了一會兒沉睡中的虞淵。
即便是在睡夢中,虞淵依然保持著警備的狀態,他的雙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睜眼摁住扶手起身出門,眉頭也輕擰著,看起來在睡夢中依然在思考著擺在麵前的爛攤子。
他的壓力應該很大吧。
太啟心想。
他並不太能對壓力這兩個字感同身受,但他能從林啟蜇忙碌的工作和虞淵日夜顛倒的作息中窺出一二。
作為凡人,又是虞家的家主,對於傑拉德和白帝妄圖闖入虞王陵一事,必然是責任重大,更讓太啟覺得意外的是,虞淵一直以來對他有著強烈的保護欲,這讓虞淵無時無刻不處於緊繃的狀態。
“我是原生之神,雖然那個混沌解決起來相當麻煩,但他們想要顛覆昆侖,也沒那麼容易呀。”
太啟手托著腮,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會兒,又想起什麼,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書房。
他想給虞淵拿一床毯子,結果回自己房間看了一眼,卻發現床上隻有被子,他又在衣帽間裡翻了翻,還是沒能找到,便去一樓把藏狐煤球叫醒。
藏狐煤球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問:“媽媽,怎麼了?”
太啟說:“給我找床毯子。”
“好的。”
藏狐煤球跳下窗台,跑到儲藏間找出一床毯子,用嘴叼著拖出來拿給太啟。
“爸爸是不是又睡著了?”
太啟說:“對,我剛還和他說話,就去接了一下青鳥,回頭一看,就睡著了。”
“這不太好哦。”藏狐煤球說。
太啟說:“可能是他最近太累了,他要管公司,守虞王陵,還要和林啟蜇一起查白乾坤和傑拉德,還要陪我,等他醒了我給他說說,我再調兩個神侍下昆侖配合林啟蜇做調查,讓他彆這麼累了。”
“過去爸爸也很辛苦啊,那會兒他還要上學呢,我看他每天精力都相當充沛,和現在不太一樣,在凡間世界,成功人士的精力本來就異於常人,爸爸就是這樣的。”
太啟挺住腳步,問藏狐煤球:“什麼意思?”
藏狐煤球跳到電梯旁的置物櫃上。
“就是說,我感覺爸爸不太像是累的,倒是很像凡人離魂引發的後遺症。”藏狐煤球抓了抓腦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凡人和我們是不太一樣,三魂七魄離體後,即便隻是一魂或者一魄,都會傷害很大的。”
太啟說:“不可能啊,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他離魂過。”
“這樣哦。”
藏狐煤球又抓了抓腦袋,它隻是一個小偏神,這些都是它常年待在凡間世界和人打交道後的直覺,但太啟是原生之神,虞淵有沒有離魂,他肯定最清楚。
它晃了晃尾巴,跳下了置物架,撒著爪子朝窗台跑去:“那媽媽晚安,我去睡覺了!”
藏狐煤球跳下來時砰的一聲,吵醒了一邊的麒麟,麒麟兩爪伸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又蜷成了一團。
“喵~”
太啟拿著毯子上了樓,書房裡,虞淵還在睡覺,房間裡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他把毯子展開,走過去替虞淵披上。
虞淵睡得很沉,太啟給他蓋毯子時,都沒能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