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虞淵就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也敏銳地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他不該對眼前這個陌生的美人這麼感興趣,對方身份成迷,他每一個不妥當的言行,都有可能招致今後難以收拾的後果。
虞淵收回目光,轉身從車裡拿出自己的大衣遞給太啟。
“你穿太少了。”
他還是保持著一貫紳士且禮貌的語氣,隻是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溫柔的語調。
就連虞淵自己,都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
太啟抬頭看向虞淵,他的眼眸很美,冷淡中帶著一點局外人的天真和純淨,仿佛世間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這一刻,虞淵看到太啟他眼中的冷淡被融化了,像是春日到來冰湖破冰後躍上水麵的魚兒,連呼吸和表情都變得生動可愛起來。
“我就知道,你又在騙我!”
太啟撲了過去,看起來像是氣虞淵要揍他,又像是要給他一個擁抱。
這猝不及防的投懷送抱讓虞淵有些意外,被太啟一衝撞,差點沒站穩。
——他下意識想摟住太啟的腰,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不妥當,便換了另外一個方式,借著扶住太啟身體的姿勢,擋開了他。
“抱歉,我想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太啟又一次抬頭,這一次,他愣住了。
虞淵看出來,他很想和自己親近,他自己也並不排斥這種親近,這讓他腦海裡又一次響起警鈴。
這太不對勁了。
虞淵鬆開手,讓太啟站穩了些,並且向斜方向走了半步,避開了車裡的熱風。他覺得自己需要清醒——這種反常失控的行為在虞淵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意味著危險。
他是從底層爬上來,在大家族勾心鬥角中贏下來的贏家,理應保持絕對的理智,對於誘惑,也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
所以虞淵又補了一句:“我不習慣和陌生人有身體上的碰觸。”
說完這一句,虞淵有些後悔了。
他分明看到了太啟低下頭,過了會兒又抬起頭來,勉強地笑了一下。
這是虞淵第一次看到太啟衝他笑。
隻是這笑容裡,竟然有淚光。
“我是陌生人嗎?”太啟輕聲問,“你真的沒有任何記憶了嗎?”
虞淵本應該說沒有,但是這場奇怪的境遇和眼前這個來曆不明卻又分外吸引他的美人讓他放棄了主動結束這次對話:“或許,你可以幫我回憶一下?比如,你的名字?”
太啟又一次低下頭。
虞淵覺得有些奇怪,他不覺得回答名字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就算是有心接近他的人,編造一個假名而言也不是難事。
但太啟偏又不說話了。
虞淵耐心地等他開口。
就在這時,虞淵發現,太啟的右手覆在左手上,看起來像是在用指腹撫摸著什麼東西。
虞淵仔細一看,發現太啟的指縫間露出鑽石的耀光,他很快明白了,那是什麼。
“你結婚了嗎?”虞淵問。
太啟抬起頭,又一次直視虞淵:“這是你送我的戒指。”
虞淵有些疑惑:“我們是不是有些誤會?”
“可這就是你送我的戒指!”太啟嘴笨,他不知道該怎麼對現在是凡人的虞淵解釋他們漫長的過往,隻有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重複,這是虞淵送他的戒指,他們曾經結過婚。
虞淵臉上寫滿了不信。
太啟有些絕望。
“你跟我來,我向你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太啟拉著虞淵的胳膊,帶他走進花園裡,一邊走一邊和虞淵說道,“花園裡東邊有顆
銀杏樹對不對?銀杏樹旁有兩把戶外椅,一個小餐桌,其中一個戶外椅上有一個草編的軟墊,是我們一起在百花鎮旅行時,你給我買的——咦??那棵銀杏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