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七十二行(2 / 2)

愛我請給我打錢 一字眉 11304 字 3個月前

江一行圈著她,在她發心輕輕吻了一下:“我的榮幸。”

-

沈灃給沈棉安排的行程在早上,但她在江一行家裡黏糊到下午才出發。江一行開車載她回去拿東西,又將她送到縣城。

下次見麵就要等到過年之後了,沈棉抓著他的手依依不舍:“我舍不得你。”

江一行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做任何事從來不拖泥帶水,這會兒竟也生出幾分不舍。

他抬手揉揉沈棉的頭,垂眸看她時眉眼間的溫柔遮掩不住:“怎麼辦,我也舍不得你。”=杰米哒XS

沈棉那個小心肝兒啊,甜得冒泡,也酸得冒泡。

哎,愛情真是叫人甜蜜又煎熬。

“我把你帶走,好不好?”江一行的語氣仿佛在蠱惑小朋友。

沈棉特彆有原則地搖搖頭,把成對的小恐龍拆開,分一隻給他。

“給你。你要是想我了,它可以替我陪著你。”

江一行把玩著恐龍說:“它替代不了你。”

沈棉心裡甜蜜蜜的:“你好粘人呀。”

江一

行笑了:“是嗎。”

沈棉踮起腳親了他一口,戀戀不舍地擺擺手,拿著箱子上樓。

電梯裡遇到一個熟識的鄰居,沈棉叫了聲奶奶好,對方哎呦一聲:“沈棉啊?趕緊回家看看吧,你舅舅家正鬨呢。”

沈棉一怔:“出什麼事了嗎?”

“誰知道啊,估摸著是你表姐闖禍了,你舅媽正抽她呢,哎呦我的天,打得可慘了。”

沈棉到家門口時,家裡關著門,舅媽的怒吼、表

姐的哭喊、夾雜著舅舅的勸架,喧嘩聲隔著牆都震耳欲聾。

她敲了好幾分鐘門,才有人來開。

門後的舅舅一臉愁容,見到她先歎了口氣:“棉棉回來了。”

“舅舅。”

家裡短暫安靜了一瞬,沈棉走進來,看到舅媽站在客廳,頭發蓬亂臉色漲紅,手中拿著一根拖把棍,整個人處於一種怒發衝冠的狀態。

表姐坐在地上,頭發亂得不成樣子,被眼淚糊得亂七八糟的臉腫了半邊,哭得快抽過去了。

舅媽雖然剽悍,叉著腰站在院子裡能跟鄰居對罵一整天不帶歇的,但動手揍她們的次數並不多,尤其是對表姐,從小到大就是慣著的。

沈棉打小對舅媽的恐懼深埋於心底,導致她雖然不受舅媽管教好幾年,早就不怕她了,現在見到這幅場麵仍然被震懾住。

“怎麼了?”她小心地問。

這一問,立刻點燃了舅媽的怒火:“怎麼了?你問我我問誰去!”她赤紅著眼地吼了幾句,揚起棍子就往張婧身上抽。

“你就是個傻逼!讓你跟那個陳兵談你不談,非要自己跑去市裡找男人,臭不要臉的東西。你找啊!你找啊!錢都被人騙光了你現在開心了?老娘養你這麼大還不如喂頭豬!”

她被怒火燒昏了頭,真的是往死裡打的,張婧一邊哭叫一邊躲,刺耳尖銳的聲音讓人頭昏腦漲。

沈棉著實被舅媽的歇斯底裡嚇了一跳,求生欲使她反射性退後了半步。

舅舅上去拉了幾下,說著“彆打了”,但根本攔不住舅媽。到最後這個老實本分的男人也被逼急,突然爆發,奪下她手中的棍子吼了一聲:“夠了!你要把她打死嗎?”

舅媽被吼得停了一下,馬上扯著嗓子喊起來:“張文洪你能耐了是吧,你再給我吼一下試試?你看看你生的什麼女兒,都是隨了你這個廢物,一點本事都沒有,老娘跟著你享過一天福嗎?你個沒用的王八羔子,生的女兒也跟你一樣沒用!老娘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全被她霍霍完了!”

說著就對舅舅又抓又打。

舅舅本就不善言辭,被打罵得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沈棉隻能從她亂七八糟的罵聲中拚湊出一點真相:表姐被人騙了、家裡的錢都被騙了。

她想起上次那個冒充胡副省長孫子的騙子,不知道有沒有關聯。

但不管怎樣,都跟舅舅沒關係,沈棉看不得舅舅被她遷怒。

她皺著眉頭上

前,把舅舅往後拉。

“你彆打舅舅,你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家裡的所有開銷,都是我哥哥給的,如果不是舅舅,你辛苦工作一輩子也過不上現在的生活,哪能不到四十歲就退休,在家裡享清福?那些錢也不是你攢的,是我哥哥給舅舅的。”

沈棉沒跟人吵過架,說這話時的語氣也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偏偏句句都紮中要點。

舅媽瞪著她,呼哧呼哧喘了一會兒,突然往地上一坐,哭了起來:“我這是

造了什麼孽啊……”

-

家裡的鬨劇總算是停了下來,舅媽和表姐都在哭,一個以“我的命怎麼這麼苦”為中心思想,邊哭邊罵天罵地;一個什麼都不說,隻知道坐在那兒哭。

舅舅唉聲歎氣地把事情告訴沈棉,她猜得沒錯,表姐被騙了。

胡天冰以投資為由,從她這兒撬走不少錢。

她自個兒當然沒沈棉錢,背著舅舅舅媽,把家裡的存款掏空了;除此之外,還在好幾個機構貸了款,統共加起來有一百多萬。

“我怎麼知道他是騙子!他帶我去過他家的彆墅,還有傭人,明明就是真的……”張婧哭哭啼啼。

沈棉沒有說“我明明提醒過你”的風涼話,默默道:“幾千塊就可以租到彆墅了。”

張婧不說話了。

但顯然還是記得上次沈棉的提醒,彆彆扭扭地坐了一會兒,問她:“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正抹眼淚的舅媽說:“你問她有什麼用。不行,我得給小灃打個電話,這個家,隻有小灃靠得住。”

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沈灃剛落地,沒休息幾個小時就被吵醒。

舅媽在電話裡一通哭訴,他的聲音有些疲憊,語氣就顯出幾分冷淡:“騙子的事,棉棉早就提醒過表妹。”

“什麼?”舅媽先是一愣,然後恨恨剜了張婧一眼。“這個不成器的,真是把我害慘了!小灃啊,你可得幫幫舅媽啊,你舅舅沒什麼本事,沈棉也不懂事,舅媽隻能指望你了。”

“既然棉棉事先提醒過,表妹一意孤行,這件事我不會插手,讓棉棉處理吧。”沈灃道,“她現在已經是助理律師,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我還有事,先掛了。”

沈灃是家裡最有本事的人不假,更重要的是他有錢,最後肯定會給他們兜底。

舅媽算盤打得好,沒想到一向對他們有求必應的沈灃,這次會拒絕。

沈灃雖然一直有孝心,好說話,但其實是最不能惹的人,舅媽心裡明鏡似的。

被掛了電話,心裡憋氣卻沒轍,隻得轉向沈棉,不太相信地說:“你哥說讓你來處理。”

突然成了家裡“頂梁柱”的沈棉抬起頭:“我已經報警了。”

-

遭遇詐騙,想什麼呢,第一件事當然是報警。

這個年家裡的氣氛格外怪異,張婧經曆過這次的打擊,整個人都蔫了,倒是一反常態忽然對沈棉親近起來,天天晚上拉著她哭。

舅媽的狀態在暴怒和萎靡之間來回切換,飯也不做,麻將也不打,一會兒想起來就對張婧破口大罵。

舅舅更沉默了,包攬了做飯等一切家務。

沈棉整個假期都在忙著跟案子進展,地位似乎一下子高了起來,舅媽雖然對她的態度沒什麼改變,但至少沒再給過臉色。

不過胡天冰既然敢冒充副省長孫子這麼大膽,不僅是個慣騙,還是個高手,拿到錢早就躲得沒影了。

報警之後一直沒

什麼進展,直到沈灃出差回來,人還是沒抓到。

年後上班,沈棉下午又跑了一趟派出所,回到律所時看到哥哥來了,和鴨鴨一起站在窗邊,不知在說什麼。

落地窗外是極具現代感的高樓大廈,兩個人並肩而立,畫麵跟拍電影似的,賞心悅目。

看樣子是在說正事,沈棉沒敢過去打擾,勾著腦袋偷看。

江一行偏頭發現她,勾了下唇角,沈灃的視線也跟著轉過來,沈棉馬上把頭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