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公關部存在這麼多年,高薪聘請的員工自然不是吃素的,開會之後立刻掛出了一封道歉信。
信裡言辭懇切,說這雙冰刀極有可能是嚴格標準下的漏網之魚,希望網站的負責人與他們聯係,一定會誠懇虛心地接受他們的索賠條件。
但IR同時也在信中聲明,這雙冰刀隻是存在非常微小的質量問題,是非常罕見,非常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存在,是正常的情況。
請大家不要驚慌,如果發現,可以帶著冰刀來IR的售後商進行調換,同時還能獲得一筆價值不菲的獎勵。
他們的姿態放得很低。
網友們雖然樂得看IR被打臉,但見道歉態度很過得去,也都樂得看這個熱鬨。
粉絲更是底氣十足。
還有人喊話網站負責人,“趕緊來領賞!”
薛林遠關注輿論的時候看見這句話就氣了個仰倒,狠狠拍了下桌子,“領賞?IR管這叫打賞?”
淩燃隻得給自己氣呼呼的教練剝了根香蕉,“IR一貫傲慢。”
這些所謂的貴族品牌,就沒有幾個不傲慢的,或者說,傲慢就是他們的企業文化。
他們看不起消費者,甚至看不起所有人。
顧客在他們眼裡不是上帝,而是待宰的肥羊。
如果不是在冰雪愛好者眾多的國度還會有所顧忌,恐怕全世界都會適用檢驗標準更鬆的第二套標準。
之所以應用在華國的是第二套標準,無非是因為華國冰雪項目弱勢,使用冰刀的人少,即使出事,概率也小,不多的受害者又很難擰成一股繩,艱難地跨國維權。
欺軟怕硬而已。
如果不是踢到他們這塊鐵板,說不定遇到這種倒黴事的人真的要跟那個y國的速滑運動員一樣,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
淩燃想到後台收到的留言求助,心裡就緊了緊。
看來雙重標準針對的,果然不止有華國。
恐怕流入市場的次品冰刀有不少。
真是害人不淺。
淩燃狠狠地皺了下眉。
IR的致歉信掛在宣傳視頻後,一貫高高在上的品牌主動道歉,還真反向吸了一波粉。
“差不多得了,小概率發生的事件,IR都主動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件事會這麼過去——
冰雪論壇裡,又有網友震驚地開帖喊話,“你們快去看,那個網站又更新了!”
又更新了?
吃瓜吃撐了的網友們捧著肚皮跑了過去,果然就看見網站的置頂多了一篇。
足足一百八十頁的調查報告,儘可能詳細地將華國近年來所有發生事故的冰刀全部調查取樣,並將華國境內現在所能購買到的冰刀與國外銷售的同係列冰刀進行對比論證。
最後給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IR在華國銷售的冰刀,不止在刀體的原材料與工藝處理上與國外銷售的成品有區彆,甚至連打磨方式都有偷工減料的嫌疑。
雙重標準!
四個大字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
好像……也不怎麼奇怪呢?
是了,奉行雙重標準的企業,不止IR一個。
但敢在這種事關生命安全的行業裡搞雙重標準的,IR絕對是少數!
能用的上冰刀的冰雪項目,哪個不是需要在冰上高速滑行?
咳咳,冰球是個特例且先不提,就說說花滑與速滑。
一次普通的跳躍摔倒都有可能導致骨折之類斷送運動員職業生涯的慘痛後遺症,像速滑這種超高速的運動,冰刀出了事,說不定會要了運動員的命!
冰雪論壇一下像是被潑了沸水,聲討IR的高樓一棟棟蓋起。
尼克也加入其中。
他熱愛速滑,原本還打算買一雙IR的冰刀作為自己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呢!
這下背後簡直驚出一身冷汗。
敢用雙重標準的企業,誰知道他的母國是不是也在第二套標準之中!
萬一不幸中了招,摔出個好歹,那他不就完了嗎!
能愛好體育的,哪個不是對體育裝備苛刻挑剔,標準極高,IR沒有爆出這個醜聞之前,都還有人嫌棄IR的手工打磨可選擇範圍太小。
這回看了這個消息,那還得了!
尤其是,不少人手裡就有IR的冰刀,雖說不一定是第二套標準的產物,但萬一呢?萬一呢?
摔出個好歹來,IR能負全責嗎?
嗅覺敏銳的媒體和記者也都下了場。
關於IR的雙重標準醜聞甚囂塵上。
社交平台都炸了。
全世界都看到了這條消息。
不少擁有IR冰刀的冰雪愛好者和運動員都連夜檢查起自己心愛的冰刀,亦或是拎著冰刀去售後門店質問退貨,生怕自己運氣不好,撿到了第二套標準的漏網之魚。
“這真是不可思議!”連前花滑奧運冠軍維克多都關注了這件事。
竹下俊更是因為明清元的關係,直接下了場,“IR需要給出一個說法。”
速滑界的幾個冠軍更是義憤填膺,紛紛發言質疑。
他們想要比拚的是速度,可不是人命!
IR總部焦頭爛額。
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鬨得這麼大的公關部部長急得滿頭大汗,“事到如今,我們或許需要拿出一個合理合情的說法,消費者們意見很大。”
“那兩個運動員來頭不小。”
奧爾森眉頭皺緊,“每一步都猜準了我們的動向,耐心十足地等著我們走進輿論陷阱。”
是了,如果不是對方耐著性子一點點拋出了證據,這件事根本不會鬨得這麼大!
他們公關部一定可以在事件爆發之初就將新聞打壓下去,而不是誤認為對方沒有證據而放鬆警惕!
奧爾森的電話響了。
他不耐煩地接起,分區經理著急忙慌的嗓音從話筒裡響起。
“先生,弗雷德想起來了!那個叫淩燃的運動員的哥哥,就是那個霍家的掌權人!”
“霍家?這次接洽s國想要購買光刻機業務的霍家?”
奧爾森是正兒八經的老牌資本家,名下的產業不止有IR,他的消息很靈通,一下就想到了最麻煩的那個可能。
“是的,先生!這下可麻煩了!”
奧爾森當然知道麻煩了。
居然是那個霍家人!
奧爾森對華國的情況了解得很深,他知道因為m國的封鎖,近來突然有很多華國商人在滿世界地奔走。很多資本大鱷甚至在背地裡揣測他們背後其實有著華國官方的影子。
他們頭上的帽子可能是紅色的。
這可真是招惹了個大麻煩。
亦或者說,對方就是仗著背景,才會故意針對IR。
奧爾森喘了一口濁氣。
反而因為這事背後有霍家的加入而動了真怒。
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坐直起身,臉色很難看。
“去接洽我方在華國的供應商,告知他們,如果他們願意扛下這一次的輿論,我們可以提高以後的采購百分點。如果他們不願意,本季度的合同到期後看,我方會另外與其他供應商簽約。”
冰刀所需的原材料極為特殊,業內除了IR,這家供應商彆無選擇,除非他想破產。
IR掐著他的命脈,相信這家供應商應該知道好歹。
與華國有關的事情,當然要在華國解決。
技術總監和公關部長對視一眼,都明白奧爾森這會是真的被華國人激怒了。
奧爾森的家族很悠久,IR不過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產之一,親自打理,無非出於一點懷念。
他的傲慢就是骨子裡流淌出來的血。
想讓他承認自己的品牌出了問題,那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奧爾森絕不會公開道歉。
他甚至想把這個鍋甩回華國人身上。
用華國的話來說,這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技術總監退出了辦公室,立刻就讓下屬撥通了跨國電話。
國內熱愛冰雪運動的人不多,專業運動員雖然吃上了瓜,但出於言論顧忌並沒有在國內親自下場,都暗搓搓地在觀察,隨時準備開著自己海外賬號過去支援。
以至於華國境內,暫時還對這一場軒然大波一無所知。
原材料供應商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名叫夏正天,是硬生生被從被窩裡被吵醒的,但接完了電話就再也睡不著了。
“老夏,怎麼了?”
他愛人宋麗是個中學老師,明早還要起來看早自習,見夏正天坐在陽台上一根根地抽煙,披著衣服也起來了。
夏正天揪著日漸稀疏的頭發,把事說了。
宋麗歎了口氣,“這麼大一口鍋,背下來可不輕啊!”
他們家老夏她最知道,年輕時趕時髦乾過花滑運動員,雖說天賦不高,但也真的愛上這個運動,要不然也不會對冰刀製造感興趣,繼而開了這個廠。
國內的產品賣不出去,他就改行做原料。
冰雪運動這麼冷門,他就到國外去找商機。
曆儘千辛萬苦,才成了IR的供應商。
誰能想到IR拿他們辛辛苦苦鍛好的原材料做了這種坑爹事。
宋麗脾氣硬,“要不咱們就不接,不續約就不續約,大不了不乾了。”
夏正天一抬眼,滿眼球的紅血絲,“你說的容易,廠裡還有那麼多工人等著吃飯。沒了IR的訂單,我們隻能倒閉。今年經濟形勢不好,砸了他們的飯碗,上有老下有小的,再加上房貸車貸,怕不是要逼得他們跳樓。”
宋麗也哭了出來,“那你說怎麼辦?這鍋咱們怎麼背得起來!”
她也是有見識的,這鍋一背,廠裡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名聲毀了還是小事,這不是讓所有冰雪項目愛好者都怨恨他們,往華國人臉上抹黑嗎?
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夏正天啞著嗓,“你先去睡,明兒還要上早自習,我再想想。”
他就這麼在陽台坐了一夜,氣得丟了一地煙頭。
越想越絕望,簡直恨不得抱頭痛哭一場。
早上天還沒有亮,就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文質彬彬,“請問,這是IR供應商,夏先生的家嗎?”
夏正天一愣,聽完來人的來意,頹喪的臉上就迸發出狂喜的神色。
*
IR得到華國供應商的應承,因為越來越重的輿論壓力,很快在s國首都的五星級酒店召開了一場記者會。
奧爾森沒有出現。
但他的副手連同技術總監、法務總監和公關部部長都出席了這場發布會。
內容很簡單。
發言稿講話大意就是他們也是受了上遊供應商的影響,不小心將次一級的原料應用到實際的生產中。而這家原料供應商是來自華國,這也就是為什麼次品大多出現在華國的原因。
為此,他們特意請來了華國供應商夏正天,他會為大家帶來事情的真相。
媒體記者們還以為IR要公開致歉呢,沒想到居然要把鍋甩回華國人身上。
是的,甩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甩鍋。
雖然可恥,但是很有用。
一下就將矛盾拋回了華國人內部。
記者們議論紛紛,還是舉起了長短鏡頭,準備攝錄緊張坐在台上的華國人的發言。
夏正天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穿著不合體的西裝,麵對滿廳的記者,滿臉寫著局促。
看上去就很像是一個心虛的始作俑者。
“他的發言稿是我們部門起草的,沒有如何問題。”公關部部長很有些得意。
被耗著連加了一個星期的班,他恨死這些華國人,語氣不由自主地怨毒,“這場發布會之後,就是華國人自己狗咬狗了吧!”
弗雷德連忙迎合,“一定沒有問題,這一場發布會之後,IR一定能重拾商譽!千錯萬錯都是這些華國人的錯!”
奧爾森透過鏡頭看見這一幕,滿意地呷了一口紅酒,轉動著大拇指上的藍寶石扳指。
華國人找的茬,自然要丟給華國人自己解決。
這麼大的爛攤子,反噬到自家人身上,霍家接的了嗎?
奧爾森打算拭目以待。
不由得感謝起台子上懦弱又貪婪的華國供應商。
但轉念一想,自己掐著他的七寸,他還能怎麼辦?
難道打算犟著骨頭等破產嗎?
不不不,怎麼可能。
自然隻能將這口鍋背好背正。
奧爾森勾起一個得意的笑。
台子上,夏正天捏著稿件,臉皮憋得通紅。
媒體們都有些興致缺缺,他們是被IR重金邀請來的,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那這次的新聞通稿就應該可以定下了。
嗯,就叫《華國供應商承認,IR的產品質量問題或由其擔起全責》。
“我叫夏正天,是IR原材料的華國供應商。”
夏正天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
他用了華國的語言,但他身邊就坐了個翻譯,原原本本將每一句都翻譯給在場的記者聽。
哦,然後呢?
記者們不感興趣地摁下了錄音鍵。
“我的廠子負責給IR提供冰刀的原材料供應。”
又是一句廢話。
夏正天喉間不住地滾動,背後都是汗,他的臉通紅,眼也通紅,麵對這輩子的第一次記者發布會,整個人激動得手都在抖。
但他的眼神卻是堅定的。
自己為什麼從業,多年艱苦的打拚,怎麼被IR苛刻壓價,又怎麼被逼著來參加這次發布會的場麵一股腦地湧上腦海。
兔子被逼極了還會咬人。
夏正天攥緊手中混淆是非的發言稿,額角青筋抽搐,猛得吸氣,不管不顧地一口氣就嚷了出來——
“但我要說的是,我提供的所有原材料絕對沒有問題!是IR用下一季度的合約,逼著我來參加這場記者發布會替他們頂鍋的!”
什麼!
全場一片嘩然!
記者們這下都精神了。
比起IR許諾給他們的報酬,他們更想要的是轟動所有人的新聞稿!
知名運動品牌IR壓著供應商背鍋?
夠轟動嗎?
當然夠啊!
再沒有什麼比記者會上,原本選定的背鍋俠突然反水來的刺激!
哈哈哈,明天的頭條都有了!
媒體的閃光燈都變得熱烈。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提問,“是IR壓迫您來開記者會嗎?”
“你怎麼保證自己的原材料沒有問題,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IR用合約來逼你?”
“夏先生,你是否能提供更強有力的證據?”
無數提問紛至遝來。
公關部長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要領著人衝上台,把夏正天拽下來。
誰知道居然有不少記者臉色一變,毫不留情地丟下手中的錄音筆和麥克風,拱衛到發言台兩側。
甚至,連他重金聘請來的翻譯都一臉鎮定地坐著,有條不紊地翻譯夏正天的回複。
“是的,我有與IR的通話錄音。”
“每一次的材料交付我們廠裡都存有標本和檢測證明。”
“我可以保證我的原材料沒有問題,是IR在製作過程中以次充好,減少了某幾道加工程序,才會造成金屬材料性質的改變。”
“這是我能提交的報告和錄音材料,是的,都可以讓你們拷貝帶走。”
……
一記又一記的重錘砸下,媒體記者們像是嗜了血一樣興奮。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是被這群華國人耍了!
公關部長和其他幾個高層齊齊眼前一黑,他們連忙打電話讓公司的外圍人員進來,封鎖現場,準備不惜一切代價將在場的媒體記者統統封口。
可他心急之下忘了,為了能儘快洗清IR身上的嫌疑,他們甚至為了這場發布會開了一個專屬的直播間。
甚至奧爾森本人都在直播間裡觀看這場期待已久的發布會。
所有的現場都在一瞬間被同步傳到了世界各地!
彈幕上網友們的發言密密麻麻,但不難辨認出諸如IR無恥之類的字眼。
所有人都看清了IR的虛偽與狼狽!
夏正天反水的一瞬間,奧爾森就砸了那瓶擁有幾十年曆史,對他有特殊意義,平時舍不得喝打算拿來慶功的紅酒。
滿地的紅酒和玻璃碴就像是IR徹底被打碎的聲譽。
偏偏這個機會還是他自己迫不及待遞上去的。
“華國人!”
他咬牙切齒,眼裡恨不得紅得滴血,心裡也在滴血。
奧爾森來不及想夏正天為什麼會反水。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他很清楚,IR的聲譽已經徹底跌落穀底。
明天,不,或許不用明天,IR的股價甚至可能會跌停。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商業醜聞!
足以讓IR萬劫不複!
奧爾森低吼出聲,狼狽地坐倒在紅酒裡,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想將該死的華國人踩進泥裡,卻賠上了IR十幾年的商譽!
就算是IR在冰雪世界裡依舊無可替代,但它的名聲已經壞了。
所有人都會知道,IR是一個,以次充好,擁有雙重標準,在事情敗露後還會拿供應商來頂鍋的無恥品牌!
他的母親生前那麼熱愛IR,一定會在天堂裡痛苦流淚,怨恨上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極度的痛苦和惱怒帶來的是極度的清醒。
好一會兒,奧爾森才艱難地從紅酒裡爬起,裁剪精良的西裝褲還嘀嗒著紅酒殘液。
不,沒有完。
他笑得臉色猙獰。
IR在冰雪運動的品牌裡是無可取代的,一點商譽算什麼,短暫地跌停之後,IR一定會重回巔峰。
隻要沒有能取代IR的品牌,他們就是捏著鼻子,也隻能在國際賽場上穿著IR的冰刀為IR代言!
奧爾森陰狠地笑了起來,麵孔扭曲,很快又恢複成風度翩翩的貴族模樣。
他徑直走去洗漱間,忘記了自己的手機還沒有關。
手機裡,夏正天激動得泣不成聲,不住地拿手掌擦眼,“是的,在與IR的合約解除後,我會考慮自己轉型生產冰刀,目前已經得到一筆價值不菲的注資和技術部門的入駐。品牌的代言人也已經選好,華國一定會擁有自己的冰雪運動品牌……”
已經被內定的品牌代言人明清元和淩燃也在病房裡一起看這場直播。
明清元笑得隻打跌。
不住地從彈幕裡挑俏皮話念給其他幾個人聽。
最後才心滿意足地總結道,“IR算是徹底被扯下雲端了,再提起IR,全世界誰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
“就是法院的程序還有點慢。”薛林遠遺憾地搖頭。
淩燃卻沒有那麼樂觀。
他指著彈幕上的質疑,臉色認真,“夏先生的品牌初創,怕是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等華國的品牌真正站起來的那天,才是IR真正的末日。”
會有那麼一天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暢想。
陸覺榮往沙發上一仰,“那也得你們這兩個品牌代言人立得起來才行啊!”
他對明清元有多少斤兩很了解,更關注的是淩燃,視線落在淩燃已經徹底消腫的腳踝,臉上就揚起了笑。
“淩燃,你最近又恢複了上冰訓練,怎麼樣,對接下來的大獎賽總決賽有信心嗎?”
有信心嗎?
為什麼沒有?
淩燃動了動已經差不多沒有痛感的右腳,唇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站到總決賽的冰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