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燃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節目,但還沒有立即退場。
他大汗淋漓地站在冰麵上,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為他表演尖叫和鼓掌。
很多人站了起來,還有很多人擠到前排護欄,隻為了將自己手中的玩偶和鮮花用力投擲到冰麵上,表達著對選手和剛才節目的喜愛。
很熱鬨的場麵,看著就讓人心神振奮。
也是少年每次精疲力竭地表演完,最希望看見的場景。
被這麼多觀眾毫不掩飾地熱切喜愛著,即使心性沉穩如淩燃,也會不受控製地紅了臉和耳廓,漆黑眼瞳也變得亮晶晶的。
他喘著氣,彎腰撿起離自己最近的柿子玩偶,剛要抱進懷裡,看台上就傳來了聲嘶力竭的男聲。
“我的!我的柿子!啊啊啊啊!燃神抱的是我的柿子!”
過於撕心裂肺的男高音,哪怕是在滿場的歡呼聲裡都格外得突出。
甚至有不少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找起聲源。
淩燃:……
他疑惑地看了眼滿地大大小小的玩偶,不是很懂那人是怎麼認出來的,這些長得不都一樣嗎?
少年頓了頓,還是把柿子抱進懷裡,儘力靠著擋板往場下滑,一邊小心避讓著半空和冰上的玩偶,一邊笑著舉起玩偶對觀眾們致意。
他打開雙臂享受所有人的歡呼,下頜微微揚起,發叢和額頭上的汗珠閃爍著,如鑽石星辰一般,就像是已經為少年戴上了無形的國王冠冕。
這樣的舉動頓時讓現場的氣氛再度高漲。
就連直播間的網友們都在彈幕裡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燃神在衝他們笑!”
“我也想我也想,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現場看燃燃滑冰!”
“羨慕這個詞我已經說倦了!快,把我傳送到比賽現場!我也想看淩燃對我笑!”
直播間的氣氛尚且如此熱鬨,現場的觀眾們簡直要炸開了鍋。
不少人捂著心口,在少年璀璨燦爛的笑容裡迷了眼,紅了臉。
尤其是當淩燃快滑到出場口的時候,有備而來的華國冰迷們直接扯起了他們早早準備好的大紅長橫幅。
有人握拳,高聲起著頭。
“一!二!三——”
“淩燃!必勝!”
“華國!必勝!”
“淩燃!必勝!”
“華國!必勝!”
……
他們用儘全身氣力嘶吼,有的把手攏在嘴邊,有人用力舉起橫幅,也有人高高搖晃著手中的鮮豔紅旗……
所有人的眼都又紅又亮,嗓音都變得沙啞了,卻還在齊心協力地有節奏呐喊,拚了命地為淩燃為華國助威。
真的控製不住。
早在淩燃剛剛滑上場的時候,淚腺發達如袁思思就開始一個勁地擦眼睛。
昨天夜裡,網上的輿論發酵起來有多沸騰,他們就有多憤怒,憤怒之餘就開始擔心。
怕淩燃會受打擊,怕裁判組不做人,怕他們華國好不容易有了奪金打破曆史的機會,卻被肮臟醜陋的黑幕徹底擊碎!
奧運會壓分,偷走的不止是淩燃的夢想,還有華國男單未來的希望。
可他們又氣又怒,擔憂無限地來到了比賽的現場,見到的卻是神采飛揚的少年和創造曆史的全五種四周跳節目!
怎麼能不感動?
怎麼能不振奮!
他們簡直都想衝到場上,把少年抬起來用力往上拋去。
好樣兒的!
不愧是他們華國的小運動員。
遠道而來的華國冰迷們個個熱淚盈眶,激動得頭發和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們見證了曆史,花滑和華國的曆史!
由淩燃創造的曆史!
他們用力嘶吼著,隻有借著這一聲聲的助威,才能勉強發泄出滿腔沸騰的熱血和興奮。
他們的喊聲不止是其他觀眾們聽見了,就連淩燃也下意識地回了頭。
少年眼裡還帶著一絲無意識的詫異,可很快,就變成了細碎閃爍的光。
這些光綴在他的眼角眉梢,原本就明亮清俊的臉龐就像是被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著,泛起玉石般好看透明的色澤。貼在白皙額頭上的那些烏黑汗濕的碎發,則是將這張美得不似凡人的臉龐襯托得更加鮮活生氣。
他衝著那些冰迷們用力揮了下手臂,才推開擋板滑下冰。
“啊啊啊啊啊!”
得到回應的冰迷叫得更加大聲。
“他回應我們了!”
袁思思吸著鼻子,萬分感謝地衝著幫她舉著條幅的青年鞠躬,“麻煩您了!要不是我個子不夠高……”
霍聞澤鬆了手,沒說什麼,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就順著台階往外走。
這麼重大的時刻,他不想缺席。
袁思思的道謝還沒有說完,不由得愣住一下,可轉瞬間就又被狂喜衝暈了頭腦,拿出手機飛快地跟屏幕那頭的季馨月一齊尖叫。
沒有人會懷疑淩燃拿不到冠軍。
這可是一套打破曆史的節目!
在淩燃之前,從來沒有能將全五種四周跳都編進一場節目裡,甚至從來沒有人試圖這麼做過。
這個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的小運動員似乎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勇氣。
他不僅敢做,還做得很好。
他顯然還擁有著與勇氣和野心相匹配的實力。
而且還是在被短節目壓分的情況下。
這麼多buff疊加起來,真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觀眾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位來自華國的運動員會拿到怎樣的高分。
等分區裡,淩燃也已經就坐,正在小口小口地喝水。
很複雜很高難度的節目,還伴隨著一點突如其來的意外,淩燃累得簡直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強撐著體麵退場,是他作為一名運動員和華國人的最後驕傲。
現在到了等分區,自然就可以稍微放鬆一下。
少年一聲不吭地任由自家教練替他擦拭著額頭和臉頰上滾滾滑落的汗珠,小口小口地喝水,目光灼灼地盯著出分的屏幕。
裁判組應該在焦頭爛額地琢磨怎麼壓自己的分數。
可他們真的能壓掉很多分嗎?
在自己這套堪稱史無前例的節目麵前?
少年扯了扯因為劇烈運動發白發烏的唇,眼裡寫滿了篤定。
薛林遠給徒弟續著水,忍不住小聲嘀咕,“怎麼還不出分?”
是啊,為什麼還不出分。
不止是直播間的觀眾們在嚷嚷,就連場館現場的觀眾們都開始變得不耐煩。
怎麼回事,又在想怎麼壓淩燃的分了是不是?
華國冰協特設的裁判直播間,班銳忍不住咳了聲,“看來裁判們都很猶豫,在節目內容分方麵。”
這話一聽就是嘲諷值拉滿。
技術分都是實時直播在了屏幕上角,沒有更改的餘地,即使裁判們或多或少地已經壓了分,但淩燃的技術基礎分放在哪裡,總分根本不可能少到哪裡去。
現在猶猶豫豫,還不是想在p分上卡卡淩燃。
“淩的短節目p分不升反降就夠離譜的了,我倒要看看裁判組給他的自由滑打多少分!”
這樣的發言出現在直播間裡,很快傳遍了網絡實時的冰雪討論帖和群裡。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淩燃被壓了分。
義憤填膺的冰迷們都在唾罵滑聯的無恥與卑劣,沸騰的民意洶湧著,幾乎可以讓人想象到,如果滑聯再次強硬動手,會招致多少不滿和怨言。
這就是班銳他們的目的。
輿論是把雙刃劍,即使是最無恥的資本家也會裝裝樣子,更何況裁判組的裁判們心知肚明,如果被投訴的話,滑聯根本就不會保他們。
所以,為什麼要替滑聯賣命呢?
裝模作樣地壓壓分不就足夠了嗎,反正他們已經壓過了,淩還能拿到金牌,那是因為他的實力夠強,並不是他們沒有遵守會議精神。
抱著這樣的想法,很快有裁判給出了自己的預期分數,並且長鬆了一口氣。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更何況裁判組裡本來就有看著淩燃一路走過來,對他好感很高的亞洲裁判,自然不會給他很低的分數。
彙總的九組分數,去掉最高和最低,加權加和後,很快得出一個讓裁判長看見時就眉頭一皺的分數。
這個分數,滑聯一定不會滿意。
想到即將到來的責難,裁判長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可場館裡還未退場的觀眾們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們甚至開始用各種語言嚷嚷催促著“出分,出分!”
眼看秩序都要亂了,附近奧委會的工作人員也麵露不滿,裁判長眼一閉心一橫,也懶得再摻和這個爛攤子。
這個分數滑聯不滿意又怎麼樣,要不然他們自己來打分。
這個分數對淩的節目來說本來就很低了。
裁判長點頭同意,很快,高高懸掛的屏幕刷新一下,淩燃的自由滑成績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WR的標識也緊隨其後。
231.12分。
很高很高的分數。
阿洛伊斯剛剛打破世界紀錄的分數也才隻有227.31!
淩居然再度地將阿洛伊斯還沒有焐熱的世界紀錄搶了回來,還以高達3.81的分差將對方狠狠甩在身後。
甚至比自己在大獎賽總決賽上的個人最好記錄分223.52還多了七分!
這還是在節目後半段的4lz單跳更換成4lo單跳,技術基礎分減少一分的情況下。
哪怕大家都看得出來本次奧運的分數有點膨脹,裁判們判分相對於大獎賽都比較鬆。
但這也還是很可怕好不好!
淩總是以令人吃驚的速度風馳電掣地飛奔在不斷成長和進步的道路上。
他這個賽季甚至打破了好幾次世界紀錄。
淩才十八歲,甚至還不到法定意義上的十八歲,他還有無限進步的時間和可能,誰也想象不到這個小魔王,不,大魔王未來會成長成多麼令人驚懼的模樣。
觀眾們忍不住地想,可很快就顧不得想。
因為——
這樣高的分數,本屆奧運冠軍顯然已經定下了!
淩成了花滑男單史上最年輕的奧運冠軍!
觀眾們愣住一瞬,繼而再度狂喜地鼓掌和尖叫起來。
直播間裡已經一片鬼哭狼嚎,瘋狂恭喜的彈幕甚至擋住了屏幕裡等分區剛剛得知分數的少年臉龐。
分數出現在等分區的瞬間,薛林遠就已經歡天喜地,笑得跟朵花似的。
就連秦安山都笑容滿麵地抓住輪椅扶手,用力到手背爆出一根根青筋。
隻有淩燃看上去還算鎮靜。
但也隻是看上去鎮靜。
少年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目光將跟在自己名字後麵的分數看了一遍又一遍。
應該是第一吧?
他在心裡不確定地想,很快就聽見了自己怦怦怦的急促心跳聲。
但屏幕上的數字完全沒有變化。
他的確拿到了很高的分數,短節目和自由滑都超過了阿洛伊斯。
是第一!
他拿到了奧運冠軍。
巨大的喜悅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即使一貫鎮靜如淩燃也露出了一個明朗天真的笑容,他甚至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水,才稍稍平複呼吸。
拿到了,奧運冠軍。
那塊奧運金牌是他的了!
兩輩子渴望良久的願望終於實現。
少年忍了又忍,還是又笑了起來,眉開眼笑,眉眼彎彎。
說真的,看起來甚至有一點傻,但透過屏幕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卻都高興極了。
彆說淩燃了,他們自己都在嘿嘿嘿地傻笑。
甚至有人當時就在電視機前跳起來的,惹得家裡長輩投來嫌棄無比的眼神。
淩燃還在等分區與團隊親人擁抱。
他成功奪冠和衛冕的消息卻已經在第一時間就被世界各國的媒體報道出來。
【驚,華國小將淩燃成為花滑男單史上最年輕的奧運冠軍】
【華國的淩創造了曆史,他帶來了一場不可思議的節目】
【ontheice,是誰在冰上?是Ling?是Fire?不,是King!在冰上的,是花滑男單最年輕的King!TheKingontheice!】
就連華國官方都極為含蓄地在分數出來的下一秒就發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通報。
【“在無人看見的時刻奮鬥,在舉世矚目的賽場奪金。”
剛剛結束的花樣滑冰男子單人滑比賽裡,我國小將淩燃以優異的表現打破世界紀錄,斬獲了華國在該項目上的第一枚金牌和本屆冬奧會華國代表團的第一枚金牌。這枚來之不易的金牌,注定載入華國的體育史。恭喜淩燃成為花滑男單史上最年輕的奧運冠軍。
祝賀這位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願你繼續乘風破浪,揚帆遠航。】
很含蓄的通報,連感歎號都沒有加,但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官方對少年的喜愛與祝福。
怎麼能不喜愛呢,消息傳回冰協和總局,光是宣傳口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瞬間就激動得紅了眼。
這可是華國的第一枚花滑男單金牌。
沒白費他們熬夜給淩燃寫那麼多稿子。
運動明星的項目已經推出一年多,很多人或許還沒親眼見過淩燃,但心裡嘴裡日日念著惦記著,看著淩燃一步步走上更高的位置,早就在心裡把他當做自己的心血和親人。
之前看見淩燃被壓分時有多麼憤怒,現在就有多麼欣喜。
他們傾儘心血關注和培養著的少年從前是世界冠軍,現在又成了奧運冠軍!
哈哈哈哈,怎麼能不高興呢!
甚至有人當場就跟同事約好,下班就一起去擼串。
遠在國內的工作人員都樂成這樣,直播間裡的班銳就更不用說了。
他保持著體麵跟觀眾們道彆,才一關掉攝像頭,就仰起頭,長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用手背擦了擦眼。
受他之邀來直播間的其他裁判們看見這一幕也都笑了起來,轉眼就又歎了口氣。
“淩得了冠軍,真好!”
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都是接受班銳和華國冰協的邀請,冒著被滑聯記恨的風險來主持這場直播,為的是什麼,還不是賽場的公平公正嗎。
淩有奪金的實力,他拿到奧運冠軍,就像是在證明公平是壓不滅的。
“體育精神永遠存在。”有位白發蒼蒼的老裁判喃喃道。
全世界無數關注淩燃的人都在為這場比賽歡呼振奮。
淩燃也知道自己拿到金牌的背後,靠得不止是努力,還有團隊的幫助,冰協的庇護,觀眾們的喜愛等等等。
他挨個兒擁抱著後台裡的所有人,眼裡是說不出的歡喜。
哪怕是突然推門進來的霍聞澤,也得到少年難得主動的擁抱。
青年愣了下,也笑了起來,挑挑眉明知故問,“就這麼高興?”
“嗯!”少年笑著用力應了聲。
薛林遠招呼著大家收拾東西,然後走到淩燃麵前,“一會兒有記者會還要領獎,先回去洗漱一下?”
這可是奧運會的記者會和領獎儀式,得有多少人關注,他可得留神把自家徒弟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淩燃身上汗濕的考斯騰濕漉漉的,還沒有換下來呢,聞言就點了點頭。
霍聞澤很自覺地走在前麵去開車。
其他人還是跟大部隊坐大巴走,也就淩燃和薛林遠跟著霍聞澤先回去。
薛林遠路上就開始盤算了,“一會兒就穿帶來的正裝?看起來也正式一點。”
正裝本來就是貼身裁剪,自家徒弟腰細腿長,穿起正裝來帥得一塌糊塗。
淩燃想了下,還是搖搖頭,“穿隊服吧。”
雖然沒什麼規定,但是他覺得這種場景,還是穿隊服更好。
如果領獎的時候能把考斯騰穿到隊服裡就更好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冰藍色衣料,指尖輕輕一撥,碎光閃爍的冰晶根部就露出一線不明顯的殷紅。
真的好像是穿透肌膚從他身體裡蘊育而成的冰晶。
這件考斯騰,關聯著他的過去和未來,記錄著是他對花樣滑冰的告白與熱愛,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他很想穿到奧運會的領獎台上。
隻不過,衣服都濕透了,洗了也不一定乾。但如果讓他像其他人一樣,不洗考斯騰,隻撲點乾粉就算了事,淩燃覺得自己實在有點接受無能。
但如果不這樣的話,頒獎又趕不上了。
少年摸著袖角,滿臉躊躇。
內後視鏡將他的猶豫和糾結映照得清清楚楚。
霍聞澤看在眼裡,眸中的神色都變得柔和,“阿燃,想穿考斯騰去領獎?”
誒,聞澤哥怎麼知道?
淩燃眨了眨眼,但還是誠實地答應了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的很多小表情,對於霍聞澤這樣在商場裡打滾多年的人來說,就跟白紙上寫了字一樣清清楚楚,很容易就能讀懂。
霍聞澤頓了頓,也沒賣關子,“我讓助理送烘乾機到你住的地方,一會兒應該就能到。”
淩燃更懵了。
考斯騰上這些都是燙鑽吧,背麵的熱熔膠被加熱融化後就能黏到衣服上,再一加熱,這些鑽還不得都掉完了。
他是著急想穿,但如果是以報廢為代價的還是不值得的。
本賽季還有一場世錦賽,自己還想把這件考斯騰穿到世錦賽的賽場上去。
霍聞澤將少年格外生動的神色變化都收入眼底,臉上的神色更愉悅幾分,“我問過華先生,他用的都是最好的燙鑽,隻要控製好溫度,烘乾時就不會掉鑽。”
“這樣嗎?”
淩燃頓時就眉眼舒展起來,他笑著,“那謝謝聞澤哥!”
真好,能穿著考斯騰去頒獎儀式了。
少年滿心滿眼都是夢想達成的喜悅,看在車裡另外兩人眼中都是心情一鬆。
回到住所,淩燃上去衝澡,薛林遠就拿了個塑料小盆在陽台上小心清洗少年換下來的考斯騰。
洗是洗得很快,烘乾就出現一個難題。
薛林遠作為整個團隊裡統領打理日常事物的那個,他現在需要跟冰協那頭聯係,商討一下淩燃接下來的事宜和行程,還要準備一下少年今天記者會和頒獎儀式的細節事項。
根本就不可能一直待在烘乾機前守著。
雖說現在都是全自動化的,但考斯騰太矜貴了,沒有人守著不放心啊。
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
薛林遠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正敲著隨身筆記本的霍聞澤,“霍總,我有點事,您能幫著看著淩燃的考斯騰嗎?”
霍聞澤從屏幕前抬起頭,看了考斯騰一眼,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