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k市天氣轉好,j國冰協就開始了重啟賽事的後續工作,這次也是特意請的很多媒體記者來參加小獎牌的頒獎儀式。
效果也很明顯,一下就將冰迷們的注意力重新吸回到了還未舉辦的自由滑比賽上。
尤其是,淩燃還在記者的采訪裡透露說,自己之後的自由滑節目也是華國風的曲目。
這一下,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一點的冰迷圈子裡頓時又炸開了鍋。
還是華國風?
淩這是鐵了心跟華國風杠上了嗎?
不不不,應該說,淩是鐵了心要跟滑聯杠上了嗎?
冰迷們都不傻。
哪怕有些人原本覺得,淩可能隻是出於對自己祖國的熱愛,才會選擇將華國風的曲目帶進短節目。
但在滑聯公開支持裁判組的打分,並將節目內容得分過低歸結為——裁判因為主觀審美無法接受之後,也都漸漸回過味來了。
什麼主觀審美,他們這些做觀眾的都覺得淩的節目又仙又美,看完之後悵然若失,好半天都回不過來神,裁判組的九個老家夥怎麼可能一個都get不到。
分明就是找個借口,想要壓淩的分罷了。
什麼華國風不華國風的,淩就是現在立即馬上,馬不停蹄地向裁判們青睞的e國風和m國風看齊,也未必能得到與實力匹配的分數。
新規則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試圖攻擊和撕碎無可挑剔的年輕王者。
而淩顯然也沒有就此屈服的打算。
滑聯前腳剛宣布完華國風節目是打分低的原因,後腳少年就在記者會上公布自己的自由滑依舊是華國風的節目。
雖說大家心裡都知道節目是早就定下的,但都生出了一種——淩就是故意提前公布的感覺。
畢竟是新賽季的首秀,按照業內慣例,除非選手自己首肯,即使是賽方也不能提前公布內容。
偏偏淩就在記者們沒有明確問起的情況下,一反常態地主動公布。
說他不是在打滑聯的臉和公然下戰書,誰信?
這可真是……
太爽了!
看著鏡頭裡少年看似含蓄溫和,實則眸光銳意的璀璨笑容,大家夥都有一種大熱天喝上一大口冰鎮汽水的感覺。
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有股子透心的涼意順著燥熱的肺腑一路往下,殺出一條直路來。
簡直爽到頭皮都要發麻。
就連之前被壓分的憋屈都在無形中少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衝著淩燃這種始終不放棄不妥協不服輸的模樣,他們就知道自己果然沒喜歡錯人。
“燃神好剛啊啊啊,我好愛!”
“懟它懟它!我就知道燃神絕對不會讓我們失望!”
“我也,哪怕知道滑聯還會繼續壓分,可聽見淩燃這句話,馬上就爽了。因為我知道他絕對會狠狠地打滑聯的臉!”
冰迷們對淩燃都很有自信。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淩燃自由滑的節目是什麼樣的主題,還會像短節目一樣,取材於華國古代的詩歌嗎?
冰迷們猜測紛紛。
自由滑比賽的熱度一下就上來了。
j國冰協數著門票和收視率數據樂得合不攏嘴,扭頭就對自家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耳提麵命,務必要在打分時公正對待。
滑聯是昏了頭,才會把已經成名、坐擁大批粉絲的淩燃往外推,他們j國冰協可不是傻子。
j國這兩年都沒出什麼出色選手,冰協主辦的比賽名氣也是一年比一年下滑,要不是之前有盧卡斯撐著,沒有彆國選手參加的秋季經典賽甚至差點淪為全j錦標賽。
沒有優秀出名的選手來參加比賽,就沒有門票,沒有收視率,更沒有讚助商。
要不說f國冰協這兩年都在擺爛,甚至鬨出獎牌是紙的,領獎台是破板子搭的荒唐笑話,實在是沒錢,也沒心思搞。
j國冰協可不想走上他們的老路。
他們思來想去,決定跟r國冰協看齊,儘量籠絡優秀的選手,邀請他們來參加j國的比賽。
不要臉就不要臉了。
淩燃就是他們籠絡的目標。
既然決心要籠絡,當然要把姿態擺出來,最起碼本國裁判不能給他惡意打低分不是。
j國冰協拿出了最誠懇的姿態。
j國裁判則是險些愁白了頭。
本國冰協的意思,他當然聽懂了,可滑聯官員在賽前會議上那些針對性的發言,話裡話外的指向性也很明顯。
更彆提還有廣大網友們的口誅筆伐。
幾方勢力的夾縫裡求生存,真是太難了。
裁判們的收入也不像冰迷們所想的那麼高,除去臨時下榻的酒店是滑聯付賬,那一點裁判補貼,也就勉強能夠在路邊小店裡吃頓三明治。
錢不多,還受一肚子氣。
負責本次比賽的好幾位裁判們都覺得自己才是徹頭徹尾的大冤種。
但也有人樂在其中的。
哪怕是挨了冰迷們的罵,隻要想想淩燃短節目的超低分數,都忍不住在被窩裡笑出了聲。
一個華國人,還是一個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收益的華國人,當然沒有捧本國的選手來得劃算。
新規則就是好,隻要把淩打壓下去,他們國家的選手很快就會有出頭之日。
到那時,大筆的流量和鈔票還不是手到擒來。
各方勢力都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淩燃則是在記者麵前放過了話,就又回歸到日常的訓練裡。
好幾天沒能上冰,他對老朋友的想念,是上冰前已經摸上好幾把,都還要再露出個笑才能勉勉強強表達的程度。
自由滑的比賽在明天上午,隻剩一天的練習時間。
淩燃一到冰場就全身心的投入進去,迎著風在潔白平整的冰麵上舒展自己的每一寸關節。
少年一身緊身黑色訓練服在冰上淩風徜徉。
薛林遠就在一旁抱著東西守著。
師徒兩人旁若無人的專注樣子很快就讓陸陸續續來到冰場的其他人都看呆了眼。
不是,淩怎麼能這麼鎮靜自若呢?
甚至還在重複明顯已經滑得很好、枯燥又無聊的基礎滑行。
這事要是擱他們自己頭上,就算是能跟淩一樣穩得住,也會心情不佳,根本沉不下心來繼續這樣無比消耗耐心的基礎訓練。
不少選手和教練們都投來複雜佩服的目光。
就連剛剛並肩走進場館的兩個小少年也在第一時間就望向冰上鮮活耀眼的身影。
來的是伊戈爾和布魯爾。
都是年紀差不多的運動員,又住在同一家酒店裡,他們很快就認識混熟,這會兒也是一起來的。
伊戈爾一看見冰上滑行的少年身影,就是眼前一亮,下意識就要往擋板邊跑。
但再想到布魯爾也很喜歡淩,來參加j國的比賽也是為了能跟淩合影留念,就主動拉住新朋友的手,“我會把你介紹給淩的!”
布魯爾臉一下就紅了,扭扭捏捏的,嘴裡說的是,“啊,真的嗎,淩會不會覺得我們很唐突……”
心裡卻已經開始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要認識淩了!啊啊啊啊啊,偶像偶像!我來了!我來了!
伊戈爾立馬拍了下胸脯,“淩為人超級好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他拉著布魯爾往擋板邊跑,等站到薛林遠身邊時,就脆生生地打了招呼,“薛教練,淩快要休息了嗎?”
薛林遠還挺喜歡總圍著自家徒弟打轉的這幾個小運動員,聞言就看了看表,笑著道。
“再有十分鐘吧,他練步法都是四十分鐘起步,中途會休息一會。”
伊戈爾就跟布魯爾解釋道,“淩在練習的時候不喜歡彆人打擾他,我們得等上十分鐘。”
布魯爾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十分鐘而已,他馬上就要跟淩搭上話了。
布魯爾激動得不停絞手,淺紫羅蘭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場裡如鶴般卓然獨立的纖長身影。
伊戈爾也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議論。
“淩的步法真的很熟練。你看他現在練習的喬克塔步,細分起來不是一共有兩類八種嗎?可無論是前內變後外開式喬克塔,還是後外變前內閉式喬克塔,他都能閉著眼滑下來,絲毫不會卡頓。”
布魯爾也很捧場,“身體的重心變化很流暢,刀刃滑出的弧線也很圓潤完美,換足的動作都像是刻意編排的舞步!”
“對,膝蓋起伏都帶著韻律感。”
“真好看,我什麼時候也能滑得這麼流暢就好了。”
薛林遠:……
怎麼回事,這兩個小孩過來就是為了誇誇誇的嗎?
他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後就換來兩個小少年一本正經地回頭訝異,“薛教練,我們說的不對嗎?淩的動作難道不優美嗎?”
薛林遠還能說什麼,當然是附和他們一起了。
“你們說的都沒錯,”薛林遠跟不遠處的維克多對視一眼,彼此都帶著笑。
“淩燃在步法上下過很多功夫,每一種步法的變式都掌握得很好。所以老秦給他編排節目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怎麼炫技怎麼好看怎麼來。”
年輕教練說著說著眼裡就滿是自豪,對上認真傾聽的兩個小運動員晶亮雙眼的同時,也有點感慨。
明明都是一個年紀的小孩,眼前這倆看上去還是小孩樣兒,自家徒弟卻成熟穩重得像個大人。
這都要怪滑聯!
薛林遠忍不住在心裡又唾棄罪魁禍首一把,同時看向自己徒弟的目光更加憐惜。
所以等淩燃打算休息一會滑下冰的時候,就對上了兩雙崇拜喜愛和一雙心疼無比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
少年愣了愣,但伸向抽紙的動作卻是沒停的。
薛林遠連忙擰開瓶蓋倒水。
伊戈爾則是趁著這個時候,連忙把滿臉羞赧的布魯爾推到了淩燃麵前,“淩,這是布魯爾,他從m國來,很想認識認識你!”
布魯爾一下被推到心心念念的偶像麵前,說話都不利索了,“hi,淩,我,我是布魯爾,我很喜歡你的節目,你的節目真的,真的……”
他說著說著,從臉到脖子根都徹底紅透。
完了,淩該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說話結巴的大傻子吧。
不對不對,淩現在的心情應該很不好,自己是不是太唐突和冒昧了,而且自己是新規則的既得利益者,淩會不會討厭自己……
布魯爾突然想到這一茬,心裡忐忑,連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擱。
下一秒,就看見一隻漂亮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麵前。
誒?布魯爾忐忑地抬起眼,就看見他最最喜歡的運動員衝著自己微微一笑,眼裡帶著光與熱,就像是清晨剛剛升起的小太陽。
“你好,布魯爾,很高興認識你。”
淩燃使用無比常見的禮貌用語跟新認識的朋友打招呼,然後就看見對方的眼一下就亮了起來,自己伸過去的手也被用力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