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種不祥的預感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在短節目比賽的直播間裡,淩燃的分數才一出來,觀眾們就在留言區把滑聯罵成了狗。
等到淩燃打破自己在舊時代的世界紀錄的消息徹底被傳遍各大社交平台,滑聯……
好家夥,滑聯已經不是被罵成狗,是好險被觀眾們犀利嘲諷的痛罵聲把老巢都給掀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短暫的高興慶祝過後,很快就想到一個來月前的那場秋季經典賽,越想越是氣憤。
同樣的節目,同樣的優秀表現,間隔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為什麼兩場比賽的分數能差這麼多?
觀眾們驚疑不定,議論紛紛。
華國冰協則是瞄準時機,在賽後立即更新了自家官網的首頁,把新係統的詳細使用說明視頻發到了官網上。用實際行動力證自家新開發的名為明鏡的打分係統,統如其名,絕對的明鏡高懸,纖毫畢現,足以保證裁判打分時絕對的公平公正。
滑聯的官網卻還在一味地裝死。
如此高下立見,滑聯又有著累累前科,直接就被冰迷認定為造成這兩次巨大分差的罪魁禍首。
觀眾們很快就出離憤怒。
比之前早就知道淩燃被壓了分還要憤怒。
畢竟很多冰迷雖然一直都知道淩燃被壓了不少分,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能被壓上接近二十的巨分。
二十分是什麼概念。
目前分值最高的單跳,也就是阿克塞爾四周半,基礎分是12.5分,而最低分的四周4t基礎分也隻有9.5。
隻一個短節目就比彆人一口氣少出兩個4t?
可短節目一共也就三組跳躍好不好!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壓分了,這是赤.裸裸的賽場欺淩,亦或者說是賽場霸淩!
而且還是真的欺·淩、真的霸·淩。
淩滑得那麼好,就因為他是華國人,就因為他不會為滑聯帶來利益,就應該被喪心病狂地打壓欺辱嗎。
對一名把花樣滑冰視為生命的運動員而言,這樣毫無尊嚴的不公正打壓對他來說跟殺死他有什麼區彆。
他們不止是在抹殺一名花滑天才的驕傲,更是在試圖將淩從這片王者誕生的冰麵上徹底趕走。
如果淩燃沒有擁有無與倫比的實力和勇氣,是不是真的會被這些滑聯官員用這種肮臟的手段徹底逼走?
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永遠地失去淩和他的那些充滿鼓舞人心,驚豔全場的精彩節目?
不能想,越想越生氣好不好。
天呐,滑聯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想毀掉的絕對不止是淩,還有整個花樣滑冰!
冰迷們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簡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們蜂擁而至,不僅在滑聯官網上留言,不停地用郵件轟炸滑聯的官方郵箱,還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大規模地艾特滑聯的官方賬號,要求他們必須對這樣明晃晃的歧視打壓運動員的行為做出解釋。
聲勢直接浩大到其他不少國際體育組織都被吸引了目光,掀起的輿論風波也比上一次的呼喊聲高了足足一個檔。
這也是有原因的。
從前大家隻是知道淩被壓分,但沒有實打實的依據,說話也不夠硬氣。
但現在,華國冰協已經明晃晃地把淩燃原本應該拿到的分數直接甩到大家的麵前。
兩套同樣都是的短節目,憑什麼能差出接近二十的分值?
滑聯是打量著把誰當傻子呢!
觀眾們據理力爭,奔走相告,很快就把事情越鬨越大。
一時之間,有關滑聯的負麵輿論卷土重來,甚囂塵上。
基本上打開日活量稍微能大一點的各國社交平台,就沒有熱榜上不帶淩燃和滑聯的相關字眼的。
很多路人雖然不關注花滑,但長久被相關消息刷屏,對滑聯也都沒有什麼好感。
這回看見冰迷們又貼出了實錘,難免就跟風奚落吐槽幾句,順帶著唾棄起自己所喜愛的某某項目曾經遇到過的類似肮臟事。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些所謂的國際性體育組織就沒有完全公平公正的。”
“要不是華國冰協和冰迷們都在替淩出頭,他可能連求告都找不到門,與他有過類似經曆的運動員很多甚至還沒有他幸運。真希望淩和華國冰協最終能夠戰勝滑聯!”
“我記得上一次華國冰協是不是公布了一個什麼監督機構設置方案,再加上這個細分的打分係統,簡直是兩記絕殺!什麼時候能安排上,最好給我喜歡的幾個項目都安排上。競技體育如果連公平公正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麼看頭。”
“監督機構!新係統!搞快點搞快點!實在不行華國冰協自己搞個新的滑聯得了,反正現在也沒人去看滑聯的比賽了哈哈哈哈……”
網上議論紛紛,滑聯那頭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都沒打算蹭淩燃的熱度了,誰能想到這種負麵熱度居然自己就找上了門,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看看網上聲勢浩大的口誅筆伐,看看自家還沒有賣完的門票,再想到自由滑的轉播權至今還沒有著落,滑聯真情實感地體會到了一把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
眼看著滑聯已經窮途末路,格羅弗愣是強撐著病歪歪的身體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緊急召集所有的官員開會。
阿洛伊斯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坐在落地窗前搖晃著紅酒杯,細品從老式收音機裡播放出的沉澱時間的舊曲,看見開會的消息也隻是溫和地笑了笑。
他知道滑聯現今的財務狀況已經糟糕到了什麼地步,更知道讚助商捏著那張對賭協議將滑聯逼迫到了什麼地步。
不過,這都是滑聯該得的。
越是走投無路,滑聯才越有可能被迫接受華國冰協的提案和新係統。
真想早點見到這麼一天。
阿洛伊斯一反以往要去開會時不由自主的喪氣模樣,在挑選西裝和領帶時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末了,對著鏡子比劃了幾下,突然把西裝往床上一扔,從櫃子裡翻出久違的寬鬆運動服裝換上。
還是這一身無拘無束的最舒服。
反正滑聯上層現在焦頭爛額,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注意到他穿了什麼。
青年連公文包都沒有提,把手機和車鑰匙往兜裡一揣就出了門,隻感覺渾身都輕鬆了起來。
這可都是淩和華國冰協的功勞。
阿洛伊斯笑了笑,忍不住暢想起花滑可能的美好未來。
而被他惦記著的淩燃和華國冰協卻也沒閒著。
準確來說,是都沒閒著。
淩燃是要繼續準備自由滑,短節目結束後回去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就打算接著繼續訓練。
他在短節目的表演裡獲得了新的感悟,對自由滑也有了新的想法,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冰試試。
少年往背包裡裝了一包濕紙巾,望著薛林遠的眼裡就盛滿了星星點點的光。
薛林遠雖然很想讓自家徒弟喝點藥就捂上一覺發發汗,但見淩燃勁頭那麼足,滿眼的躍躍欲試,也隻得抱著一大壺剛燉好的薑湯跟上。
臨出門前,薛林遠把淩燃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拉拉,“自由滑也想好怎麼滑了?”
反正肯定不是按照原定計劃滑,他就是問一嘴圖個心安,至少到時候不至於說被淩燃臨場又改編排什麼的再嚇上一跳。
淩燃就點點頭。
這張臉裹在熊貓帽子裡,隻露出一雙眸光湛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