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特彆抓捕行動組(1 / 2)

他凝視著封睿, 輕聲道:“沒有,我沒有忘記……以前的事, 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

他的聲音又啞又低,偏偏說不出地柔和耐聽,封睿聽著這一句,忽然閉了閉眼睛, 像是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似的,猝然轉過身,就要奪門而去。

就在他一隻手拉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忽然,身後邱明泉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居家服是由一根腰帶鬆散地係著的,封睿慢吞吞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帶,轉過了身。

“……”邱明泉滿腔想要說的話, 在封睿忽然裸-露出整個前胸的視覺衝擊下, 全部被打得潰不成軍。

!!

精壯而結實的胸肌,小腹下幾塊線條優美的肌肉,人魚線隱約可見。怎麼回事,他隻去了美國不到一年, 身材好像、好像變化了好多!

明明一年前在大君山還看過他的半-裸-體呢,好像……沒有這麼樣吧?

一定是美國的飲食習慣,愛吃肉, 食物蛋白質含量高……要不然就是在美國開始健身了, 對對, 外國人都愛健身。

他心裡也不知道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視線既不敢直視封睿的眼睛,也不敢往下麵被他扯開的胸前看,隻得狼狽無比地抓著那根腰帶,眼睛瞟向一邊,手忙腳亂地遞了過去:“對不起!……”

沒人接過去。

身前,封睿湊過來靠近了他,然後,那熟悉的聲音又低又磁,在他耳邊淡淡道:“你這個人,總是那麼不負責任。”

“啊?”邱明泉愕然抬起頭,正撞上那幽黑挑釁的眼睛。

“你弄散的,當然你幫我係。”封睿輕描淡寫地道,似乎在提一個理所應當的要求,口氣卻莫名危險,帶著強硬。

邱明泉的臉,“唰”地就紅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封睿和以前截然不同,那種隱約成年男子的壓迫感呼之欲出,明明是心理年齡大得多,可是邱明泉就是有種說不明白的怯意。

他甚至有種奇怪的預感,假如他真的不幫這個人係上腰帶的話,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撲上來,惡狠狠地叫他知道“不負責任”有什麼後果!

他咬咬牙,忽然伸出手,豁出去一般,飛快地將手環繞到封睿背後,把腰帶穿過來,然後飛快地掩上他的前襟。

幾乎是手指哆嗦著,他企圖飛快地打好那個該死的結。

可偏偏越是心急,手指越是僵硬,甚至纖長微顫的手指好幾次劃過了封睿的胸前肌膚,直急得額頭微微見汗,都沒能順利完成。

頭頂,封睿並不催促,可是噴在他耳邊的呼吸,卻越來越溫熱、越來越近。聽在邱明泉耳中,有種驚心的壓迫感。

忽然之間,胸前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傳來,封睿狠狠一把將他整個抱在了懷裡!

溫熱的胸膛,怦然的心跳,那仿佛要將他按進血肉裡一樣的力氣……邱明泉茫然地一動不動,隻覺得腦海一片混亂,卻忘記了掙紮和抗拒。

封睿沒有說任何話,卻慢慢地,將頭埋在了他的肩窩,有一點點悲傷,還有一點點貪戀似的。

他原先粗重的呼吸,在這異國夜晚的相擁中,慢慢變得平穩了些,有種甜蜜又悲傷的意味。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封睿才輕輕抬頭,離開邱明泉肩膀的時候,嘴唇似是無意的,輕輕碰到了他的一邊耳垂,然後慢慢鬆開手臂。

邱明泉隻覺得好像有電流通過了那隻耳朵似得,忽然就輕輕一顫,整個耳朵變得通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身上的桎梏一鬆,他那放飛的理智終於回來,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往後一跳,就跳到了幾步之外。

封睿站在那裡,沒有動。

他古怪的眼神緊緊盯在幾步之外的邱明泉臉上,似乎有刹那間咬牙切齒的意味。

總是這樣,對他溫柔有加,眼中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情意,若有若無地撩撥他,叫他心神恍惚、心旌搖動,然後再好像完全無辜地逃開,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目光逐漸幽暗,終於在心裡對著自己冷笑一聲。

“你不用躲那麼遠。放心好了,美國這種地方雖然對同性戀寬容得多,也更加容易找到心儀的人。但是,並不是每個同性戀都會濫交和墮落。”他譏諷一笑,優美唇線一抿,“你這個樣子,叫我覺得,我身上好像沾滿了艾滋病病毒似的。”

邱明泉剛才還通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封睿冷冷看他一眼,心灰意冷忽然湧上來,叫他無法呼吸,他猛然拉開門,大步地往外就衝。

身後,邱明泉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大聲地叫了出來。

“封睿!”

封睿身子一顫,停在了走廊上,卻沒有回頭。

邱明泉快速疾跑到門口,望著他,深深吸口氣:“我是護送姐姐來俄羅斯學術交流的,不是輟學來做生意;還有,我選擇長虹彩電,也是因為想幫他們那些真正做事的民族品牌,找一找產品的出路!”

他看著封睿的背影,心裡一陣絲絲裂痛:“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你放心。”

封睿沉默地立著,沒有回頭,半晌才淡淡道:“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邱明泉眼眶不知怎麼,有點微微的熱意。

“封睿,我會好好的……你也一樣。你在美國,背井離鄉,一切都保重。”他艱難地道。

封睿的拳頭,悄悄攥緊了,總是這樣,總是的!

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仿佛施舍一般,若有若無地在指間漏出一點溫柔來,他明明畏懼那種感情,可是又為什麼不徹底無情一些!

這一次,封睿終於沒再回應。他甩開步伐,迅速消失在走廊儘頭。

邱明泉怔怔靠在門口,正在心亂如麻,忽然心裡封大總裁的聲音冷冷地冒了出來。

“他又來了?還挺執著啊。”封大總裁不知道哪裡來的不滿,冷笑一聲,“真奇怪,我從前可是個很有自尊的人,從來不愛做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怎麼你都那麼對他了,他還陰魂不散?”

邱明泉半晌不語,封大總裁忽然狐疑地提高了聲音:“怎麼,發生什麼了?他該不是又做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了吧?!”

“沒有……”邱明泉疲倦地揉了揉臉,有點茫然,“封睿,你覺得,現在的他和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當然不是,我早就說過了!”封大總裁斬釘截鐵,“他錦衣玉食,我魂魄無依;他青春活力,我沒有身軀;他還有漫長大好人生,我呢,我都不知道我算個什麼東西!”

他連珠炮一樣,用對比句砸得邱明泉頭昏腦漲:“誰和他是一個人了?他有他的人生要過,我呢,我可隻有你!”

邱明泉:“……”

封大總裁冷冰冰地繼續:“假如兩個個體的人生軌跡完全不同,當然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他和你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我從沒參與過;他現在的人生,很多軌跡也和我的前世完全不同,我覺得,他已經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獨立個體了,包括他的思想,還有他那莫名其妙的感情。”

邱明泉茫然地關上門,坐在了豪華客房的沙發邊,沉沉地陷了進去。

“是嗎……我總是覺得,因為你,我和他之間,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羈絆啊。”他低聲道,望著窗外莫斯科早春的夜空。

剛才還溫柔的星光,現在似乎暗沉了些,隔著朦朧的雕花毛玻璃,高遠地在這異國的天空閃爍著,冷眼看世間人情。

“並不是。從今天開始,你最好徹底和他斷了關係。”封大總裁冷冷道,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怒氣,“除非你想真的和他糾纏下去,來一場曠世戀情,直接把你爸媽和我爸媽炸得粉碎。”

邱明泉猛地驚跳起來:“我……我當然不會!”

“不會就好,你自己好自為之。”封大總裁這才好像滿意了些,口氣變得溫柔了些,“對了,該打電話了,我們還有彆的事要做,忘記他吧。”

頓了頓,他輕描淡寫道:“放心好了,人的複原能力遠超過你想象,何況是他呢?就算已經不是我了,抗擊打的韌性,還有心腸的冷硬,這些,總不會變的。”

邱明泉發了一會怔,終於拿起電話,撥通了莊園的國際長途。

這個時候的國際直撥還做不到,漫長的轉接等待後,終於響起了“丁零零”的接通聲,一個聲音在那邊響了起來:“喂,哪位?”

隔著千山萬裡,電話雜音很大,可是聽在邱明泉耳中,徐長楓的聲音依舊十分親切熟悉。

“徐叔叔您好,是我,邱明泉。”他自報家門,“上次向叔叔和您提到的那件事,他叫我有情況隨時和您彙報。”

徐長楓心裡微微一顫,向元濤和他都是同一個軍營出來的生死之交,和向城的父親也都熟悉,當年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如今向元濤找回了親生孩子,也找時間向他報了喜,他自然也激動萬分。邱明泉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端倪,在他這個外人麵前依舊稱呼向元濤為向叔叔,聽得他就是鼻子一酸,錚錚鐵骨的漢子差點落下淚來。

“小泉啊,你好你好!”他急切地回應著,“我聽你父親說,你護送明麗去俄羅斯了,怎麼樣,一切順利不順利?我聽最新的反映,那趟列車似乎越來越不太平了?”

邱明泉深深吸口氣:“徐叔叔,我正是要向您彙報這事——那趟列車上,已經充滿了罪惡,而且,據我親身體會和聽到的信息,那些主要的劫匪團夥中,不乏罪大惡極的罪犯。”

徐長楓神色一肅:“你聽到了什麼,詳細說說!”

邱明泉平靜地道:“我在俄羅斯遇到了一個劫匪團夥中的人,他就是前年搶劫封家那起重大案件中的逃脫者,通緝犯袁剛。”

徐長楓心頭一個激靈:“你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那可是窮凶極的罪犯,那起大案中抓到的兩個從犯招供後,才鎖定了真身,原來竟是一個一直在逃的通緝犯,手上起碼有三條人命,簡直是惡貫滿盈!

邱明泉趕緊搖頭:“叔叔放心,我沒事。他認出了我,本想抓我做人質要贖金,結果我有俄羅斯的朋友來救了我,我還順便刺了他一刀,估計他傷得不輕。”

徐長楓的心都揪了起來:這孩子說得雲淡風輕,可是稍微一想,都覺得驚心動魄,萬一朋友晚來一步、萬一那個袁剛隨手傷害了明泉這孩子,叫元濤夫妻情何以堪!

“我打電話給您,主要是想說,這趟列車上,的確太罪惡滔天了。”邱明泉接著道,“我們一路過來六天中,僅僅我們的車廂就遭遇了三次劫匪,無數人被打、被搶劫,有人被開水燙得重度傷殘,有人被打斷了腿。”

他的聲音經過長途,顯得沙啞而失真,可是依舊聽得出壓抑的悲憤:“我身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教授和姐姐,我看著那些人犯罪,我甚至不敢出聲喝止。”

徐長楓緊緊握著話筒,怒火隱約升騰著:是的,他也知道,知道那裡有罪惡,有黑暗和血腥!

“徐叔叔,這趟車雖然行駛在彆國的土地上,可是上麵,全是我們的老百姓。”邱明泉聲音隱約激動,“他們日複一日地被這些歹徒殘害和掠奪著,因為無人問津,而選擇認命。”

“可是,當我親眼見到後,我才知道那些犯罪分子有多囂張,有多肆無忌憚。徐叔叔,你們……真的毫無辦法嗎?”

徐長楓微微一閉眼睛,指甲掐進了掌心。

他痛苦地低聲道:“孩子,我知道,我懂。我一輩子戰鬥在公安戰線上,我和你父親一樣,比任何人都痛恨那些罪行。”

可是,這趟列車的情況實在特殊,所有罪案都是發生在彆國境內,從蒙古到俄羅斯,以及中途經過的一些前蘇聯小國,甚至有的搶劫犯上一個小時在一個國家,下一個小時就到了彆的國家。

跨國抓捕,談何容易!

除非提前通過國家層麵溝通,得到對方的配合,不然你千裡迢迢跑到彆國領土上去大殺四方,那不僅師出無名,甚至極有可能引來爭端。

“孩子,我明白你的感受。”他語聲肅穆,“我保證,會一直跟進此事,並且儘快向公安部提出自己的建議。在此之前,你和你姐姐他們,回來時千萬彆再坐火車了,一定要坐飛機!”

邱明泉立刻答應:“好的,一定。”

經過來時這一路驚嚇,想來李教授他們一行人也不會再堅持了吧?

放下電話,封大總裁在他心裡安慰:“放心吧,惡人自有天收,在前世,這些團夥越發猖獗,製造了震驚全國的惡行,我們的公安部終於痛下決心,派出了小隊暗中抓捕,特彆是殷姐團夥,也沒幾天好蹦躂了。”

這既然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邱明泉這個長途電話,不外是幫助徐長楓他們儘早下定決心而已。……

火車站附近,低矮陰暗的平房裡。

袁剛麵如金紙,平躺在小床上,裸露著肩膀,旁邊正有人幫他換藥包紮。

上次從石橋上拚死跳水,他還真是命大,身體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衝走了,後來那些尾隨而至的彈雨,竟沒有一顆擊中他。

可饒是如此,邱明泉那狠厲一刺,還是給他留下了重傷。三-棱-刮-刀傷口不大,但是一捅一轉,血槽帶出來的血肉量極大,他在河水中被水衝泡了好半天,才強撐著上了岸,失血尤為嚴重。

幸好,還算是撿了一條命。

門簾一掀,殷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袁剛病床前。

她身上的貂毛大氅上,下擺處依稀有黏糊糊的一片,在暗黃的皮毛上很是明顯,帶著暗紅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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