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特彆抓捕行動組(2 / 2)

“殷姐剛下火車啊?這趟辛苦吧?”旁邊替袁剛包紮傷口的那個手下討好地奉承著,順手用手邊的熱毛巾幫她擦了擦那片血跡。

毛皮上好,順滑得很,這一擦之下,半乾的血跡就抹掉了大半,毛巾上殷紅一片。

殷姐隨意地揮揮手:“這趟車,真他媽的邪門,居然有一夥福建人敢反抗,帶著幾把長刀就和我們對砍。”

“哎呀,那可是好久沒遇到的事了!”那手下義憤填膺似的,“這是想找死?!”

殷姐冷笑一聲:“是啊,可不就是找死了麼。”

她指了指皮毛上的血跡:“搞得一身血,真是煩人。”

她低下頭,看著袁剛肩頭形容恐怖的傷口。

“這一刀,是練過的啊。不是說是個公子哥麼,怎麼出手這麼狠?”

袁剛咬著牙任由手下清洗傷口,火辣辣的酒精澆上去,他眉頭都沒皺一下,神情中透著木木的冷意:“那小子厲害得很。我跟著鄭哥下手那次,就栽在他手裡。”

到現在他也沒有搞清楚,明明綁在屋裡,怎麼半夜起來,這小子就能一個人乾掉了兩個弟兄,成功逃了出去?

殷姐是聽說過他身上背的案子的,聞言皺了皺眉:“那要下手的話,還真得小心再小心。”

袁剛猛然抬頭:“殷姐還想對他下手?”

奇怪,他就怕殷姐知道了邱明泉的真正身份後,顧忌他是官員子女不敢再惹,怎麼竟然還蠢蠢欲動?

殷姐悠悠點了支翡翠香煙,吐了個煙圈:“剛剛我出去,見了個人。是個小日本。”

袁剛狐疑地看著她。

“那個日本人給了我一大筆預付款,叫我做掉一個人。”殷姐抖了抖手裡的香煙,一紅一暗的亮光在小屋裡如同鬼火,“據他說,這人剛剛奪走了他在俄羅斯做了多年的電器訂單,害得他損失了一大筆。要是能買他一條命的話,事後,還能再給我們一大筆尾款。”

袁剛福至心靈,脫口而出:“是那小子!”

殷姐咧開嘴,微微一笑:“對。本來我們是犯不著招惹當官的,不過這次,我想了想,值得乾一票。那幫俄羅斯鬼佬找我們找得緊,我們暫時也不能再到處逍遙找錢,不如乾一票大的,徹底躲一陣。”

袁剛木然的眸子忽然一亮:“對對!那小子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子,他爹一定有錢,那幫人,我可不信不貪錢!還有,他家鄰居封家,那可是巨富!狠狠乾一票,真成了,就是下半輩子吃喝不儘!”

殷姐淡淡一笑:“還有小日本那邊,給的錢也夠爽快,我都奇了怪了,這姓邱的小子,到底截胡了他多大的生意,搞到他恨得願意拿那麼多錢出來,買那小子一條命?”

袁剛冷笑:“這些人,仗著家裡的門路和關係,上下嘴皮子一碰,搶了彆人成千萬的生意,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旁邊的小嘍囉幫他包好傷口,連連點頭:“就是,我們這叫劫富濟貧!”

殷姐點點頭:“乾完這票大的,我們也休息一陣,儘量躲在莫斯科,在火車上消停一陣。”

她就不信了,就算再急怒攻心,難道國內那群條子,還能把手伸到莫斯科來抓人?

她招了招手,從門口很快進來了一名手下:“殷姐?”

“你叫車站那邊注意點,有人一下子買五張票回國的話,立刻來彙報!”

“明白。一定盯死!”

……

國內。

燕京市公安部總部的辦公室裡,徐長楓緊握住話筒,臉色越來越鐵青。

“好好安置來報案的受害人,我現在就親自過去了解情況!”他怒吼一聲。

摔下電話,他的胸口氣得起伏不定。

邱明泉的電話還沒過去幾天,今天一上班,燕京市火車站分局派出所那邊的緊急案情就彙報到了這裡。

就在昨天,從莫斯科開回國的這一周的返程列車上,出了一起駭人聽聞的罪行!

整趟列車,從俄羅斯境內出發,到燕京回程的這六天六夜,這趟車就像是一座活動的人間地獄。

兩名年輕婦女被輪JIAN,無數乘客被洗劫一空,有的人甚至被扒光了全身衣物搜查,從現金到手表,從耳墜到戒指,無一幸免不說,最重要的,是幾位忍無可忍的福建商人聯手反抗,卻被那個著名的殷姐團夥凶狠反撲,在火車上砍得好幾個人重傷昏迷,其中一位乘客,剛抬下火車,沒撐到醫院,就咽了氣!

以往的搶劫都是傷人劫財,群眾知道境外的列車我國警察不便插手,每次也都是打落門牙肚裡吞,可是這一次,性質有了截然不同。

不僅僅是調戲和猥褻,發生了明目張膽、性質惡劣的輪-奸;不是普通的毆打劫財,是殺害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被害人太多,這一次一下火車,都鼓足勇氣,陪著被殺害的那名死者的老鄉,齊齊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一個個哭得稀裡嘩啦,悲聲震天。

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求求警察同誌們,為我們老百姓做主,申冤報仇!”

很快,徐長楓的車飛馳到了火車站派出所,一進接待室,他心頭就是一陣極怒。

黑壓壓的受害人坐滿了報案接待室,幾乎人人身上帶血,不少人已經得到了救治,身上頭上的繃帶上血跡斑斑,神情都淒惶悲憤。

一眼看到徐長楓,派出所的所長慌忙迎了出來,客氣又恭敬。

——這可是部裡新提拔的、年紀最輕的一位副部長,聽說之所以得到火速提升,就是因為前兩年在南圳市政績突出,很得上麵的賞識。

不過四十多,就已經從地方升到了燕京的公安部,這將來的前程,肯定無可限量啊,更何況,人家的工作作風也的確雷厲風行,身體力行。

看,這種下麵的受害人接待,本來可用不著他親自過來的!

一個上午,徐長楓都臉色陰沉,泡在了派出所裡,等到終於親自詢問完最後一名報案人,他的拳頭早已經攥得死緊。

猖狂,實在太猖狂了!

假如這種事也依舊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以後難道要看著以後這趟列車次次被血洗,變成常態不成?

那到底要他們這些人民警察有何用?!

“小黃,給我起草一份緊急情況說明,就這件事,詳細報給部裡。”他跨進自己的轎車後座,對著隨身的秘書沉沉發話,“建議一定要儘快、從重從嚴打擊活躍在K3和K4國際列車上的數個犯罪團夥,就算動用非常手段,也在所不惜!”

黃秘書飛快點頭:“是!我回去立刻寫,一小時內送到您案頭!”

“措辭要激烈,不要溫吞水。”徐長楓揉著微微跳痛的太陽穴,“最後加上我的看法:不能帶槍入境,我們的同誌就徒手;不能公開抓捕,就秘密行動。總之絕不能再放任他們傷害我們的人民群眾!”

“明白!”黃秘書神色肅穆。

……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

莫斯科的天氣,從三月底的嚴寒,逐漸變得微微氣溫回升,到了五月底,街頭的行人終於開始穿上了春衣。

向明麗一身淺杏色的風衣,胸前飄著一方顏色亮麗的幾何圖案小絲巾,快步走出了羅蒙諾索夫大學的東門。

遠遠地,馬路對麵的小賣部裡,一個修長筆直的身影正背對著這邊,似乎在凝神看著店鋪裡的電視。

向明麗小跑著走了過去,從後麵拍了拍弟弟的肩頭,含笑道:“久等了嗎?剛剛他們學校的一位教授和我們聊得晚了點。”

一眼看見邱明泉那回過頭的凝重神情,她一怔:“怎麼了?”

邱明泉無言地指了指身邊收銀台對麵的那台小黑白電視,旁邊,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俄國顧客,全都安靜地看著畫麵,神色或是不忍,或者震驚。

向明麗皺眉細看,也是心頭猛然一驚!

她來之前就認真學過俄語,這一兩個月生活在這裡,口語更加流利,這一聽,新聞中的信息就沉重無比地砸上心頭。

——俄羅斯首都莫斯科機場,剛剛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爆炸,疑似恐怖襲擊,目前沒有人或組織宣布為此負責,但是已經造成了整整二十人的死亡,傷者目前達到了三十多人!

電視畫麵上,濃煙滾滾,死傷遍地,無數擔架和救護車在忙碌,國家電視台的新聞記者語速急促,在一邊播報著最新消息。

稍一思考,向明麗就明白了弟弟凝重表情的原因。

沒錯,邱明泉心裡和封大總裁已經就這個問題得出了非常糟糕的結論。

這個時候的各國機場,遠沒有後世那麼繁華和運力充沛,比如莫斯科機場的機場跑道就很少,每天起降的班次極為有限。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排查原因、檢查嫌犯都不是一兩天的事。

無論是不是恐怖襲擊,莫斯科機場最近的航班,恐怕都要停飛了!

向明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憂心忡忡地道:“那怎麼辦?我們的回國時間,怕是緊張了啊。”

經過來時的驚魂路程,他們原本已經定了坐飛機回去,機票都已經提前買好在了後天。

現在假如在這裡無限期地等,他們就會麵臨兩個棘手的問題:李教授的行程中即將有一個重要國際會議要主持,最近必須趕回去,而向明麗和趙曉緣,全都趕不及回國參加最後一學期的畢業考試了!

燕京大學的學籍製度可是出了名得嚴格,趕不上畢業考試,那就真的要推遲一年拿畢業證,這可不是小事。

你說你們害怕危險,所以不敢坐火車回國考試,對不起,開什麼國際玩笑?

邱明泉秀眉緊鎖,半天才道:“姐姐,你彆急。我們再等幾天,假如真的機場不開航班,我們再去買火車票不遲。”

幾天時間飛逝而過,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機場毫無重開的跡象,多次詢問都是“無可奉告”,通過阿納托利那邊打聽到的內幕消息更是叫人絕望,原話傳來的就是“一兩個月內都彆想了”!

李教授他們商量再三,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決定,改坐周四的火車回國。

雖然凶險,但是歹徒畢竟隻是劫財,他們身上回程根本沒什麼錢了,大不了被搜身打幾巴掌,按理說,不反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邱明泉緊皺眉頭站在莫斯科火車站的售票處,果然,和來時一樣,正規的售票口一張票都沒了。

“沒了,都沒了!”窗口裡的俄羅斯大娘比燕京市售票處的還不耐煩,“下周再來碰碰運氣吧!”

邱明泉沒再磨嘰,轉身掏出來一張名片,按照上麵的地址,找到了車站旁的一個小餐廳。

那是來的時候,那個賣黃牛票的小胡子給他的,果然,在餐廳老板那裡,他順利地買到了五張本周四的車票。

價格很高,但是沒有辦法。

飛機不飛了,不少滯留的旅客都隻得改乘火車,車票更是水漲船高。

就在邱明泉走出餐廳門之後,那個餐廳老板鬼鬼祟祟地拿起了電話:“劉哥,您交代的事有進展了。今天有個年輕人剛剛來買了五張票!對……長相就是你們說的那樣,俊俏得很,站在人堆裡,顯眼得很。”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封睿難得地有點聲音凝重。

“這趟回去,得打起精神來。”

邱明泉拉了拉衣服領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發現異常,才快步走出了車站:“我明白。”

封睿長長歎了口氣,也的確沒有辦法,假如周四不走,李教授趕不上主持國際會議,幾個學生都將真的趕不上畢業考試,拿不到畢業證了。

“算了,按說身上沒現金和首飾的話,歹徒也沒有興趣。上次列車的砍人致死案,也是因為那幾個商人玩命反抗。”封睿沉吟著,“先叫你姐姐她們認真化妝扮醜,再和林哥他們約好一起回去。另外我們做好最充足的準備吧,弄足槍支彈藥。”

有一點倒算是好消息,假如說平時的車上就已經難免重重洗劫,那麼現在原本坐飛機的那些富裕階層也來坐火車,就更加多了一條條肥羊。

這個道理,他們都能想到,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自然更會想得到,一個個早已像是聞到血的鯊魚,急切地要撲上來分而食之的話,李教授他們這些窮書生,倒是真的顯得毫無油水,無人問津了。

雖然這想法自私,可是,也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

……

“丁零零——”東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二支隊,辦公室的電話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劉東風眼睛裡布滿熬夜審訊帶來的紅血絲,正抓著豆漿油條,走進辦公室,隨手抓起電話:“喂?局長?……好!明白了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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