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霍齊聽了大致的情況, 做出安排,“我、吉迪恩和莫夫頓警探一起去見雷納德警探和他找到的嫌疑人,**也來, 瑞德和艾爾去見法醫, 摩根你和德拉克警探去查看現場。”

組員們分頭行動,莫夫頓帶著三人前往拘留室。

“為什麼雷納德警探加入了調查?”吉迪恩問,德拉克的理由能夠被人理解,但雷納德呢?

解決一起連環殺人案的確能在資曆裡添上漂亮的一筆,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完成這一項工作,有一部分連環殺人案永遠被封存在檔案室裡, 凶手不知所蹤,受害者的屍體無人認領, 隻能燒成骨灰儲存在法醫室的專用櫃裡。

“你知道,大部分人一輩子也碰不上一起連環殺人案, ”莫夫頓無奈道,“但雷納德年輕的時候剛入警局就偵破了一起連環殺人案, 算是我們警局裡的傳奇,”

他本來還有五個月就退休了, 但這起案件發生後, 他認為這起案件和他曾經經手過的案件有相似之處, 向上麵申請加入偵查, 局長同意了。”

“你對他很不滿。”吉迪恩發現。

“可以這麼說,”莫夫頓呼了口氣,“那起案件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凶手現在還在州立監獄裡。他不願意告訴我們他的偵查方法,隻是突然把他認為的嫌疑人抓進來,又總是否認我和德拉克的意見, 看起來不是來合作的。”

吉迪恩不置可否,不過當他看到拘留室裡坐著的人時,也皺起了眉。

這是一個青少年,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

側寫曆史上出現過傳承型變態殺手,但一個不超過二十歲的人不可能和四十年前被抓捕的凶手有交集。

“他用襲警的理由把他抓緊拘留室,天知道這個這個男孩隻是在他的警車邊抽了根煙。”莫夫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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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把一排五個冰櫃全部拉開,“三個月前的第一位受害者屍體已經被家屬下葬了,在第二具屍體出現後,我們就把受害者屍體全部保存了下來。希望你們能儘快找到凶手,否則按照他的殺人速度,我們的冰櫃很快就要裝不下了。”

他又指向手術台上擺放的屍體,“這是最新的以為受害者,彼得.卡斯帕,是德拉克警探手下的警員。”

瑞德低頭檢查一個受害者身上的傷痕,標記牌顯示他在一個月前被害,他的身上比其他受害者多出了黑紫色的痕跡。

“不同的作案手法嗎?”艾爾猜測。

“應該不是,”法醫走過來,排成一排的冰櫃讓他需要移動一段距離才能走到兩位探員身邊,“屍體是在受害者家中樓梯角發現的,身上有淤青和骨折,應該是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而且他的死因和其他幾位都不同。”

法醫帶著橡膠手套,把受害者的頭稍微抬起來一點,瑞德彎下腰去看法醫指出的傷口,“後腦有鈍器傷,他是自己摔死的?”

“是的,犯罪現場樓梯上有血跡。”法醫小心地把屍體的頭部放回去,屍體凍得太久,骨骼和肌肉都會變得脆弱,“但是犯罪現場讓我們確定是同一個凶手。”

“因為那個紅色的符號和植物灰燼。”艾爾接道。

BAU 在來時的飛機上大致瀏覽過案件情況,其中也包括了犯罪現場的照片記錄。

一共八位受害者,第一位受害者在去年十一月被殺害,十二月出現三位受害者,這個月則已有四位。

unsub的殺人速度在加快,犯罪手段也在升級。

前兩位受害者被勒殺,凶器被unsub留在了犯罪現場,是從受害者家中撕下的一段布料。

第三位受害者淹死在流經密蘇拉的克拉克福克河,死亡後屍體被unsub拖上了河岸。

後幾位受害者除了摔死的那一位,還有其中一位警員外,都是被木棍刺穿胸膛,臟器受損,失血過多而死。

隨著時間推移,刺傷傷口數量增多,unsub從單純的殺害,演變到折磨取樂的地步。

現在手術台上躺著的警員是被燒死的。

他身上的燒傷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幾乎麵目全非,在案發現場,警察們隻能靠遺留下來的警徽認出這位同事。

法醫在他身上檢測出殘留的氮氧化合物和硫氧化合物,實驗室初步判斷助燃劑為91號汽油。

在飛機上,摩根就把這份報告發送給了加西亞,加西亞找到了具體的汽油廠商,但蒙大拿大部分機動車都使用這家汽油,從汽油品牌本身無法得到更多線索。

這讓加西亞罵了一句該死的壟斷企業。

受害者是夜間在一家二手店後的巷子裡被燒死,處在監控死角,沒人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把這些殺人手法不一的案件聯係在一起的是unsub在案發現場留下的紅色符號和植物灰燼。

實驗室檢測出那些灰燼原本是迷迭香和鼠尾草,塗抹紅色符號所用的顏料是普通丙烯顏料。

“你們想看凶器木棒嗎?都在證物室保存著。”法醫問。

“要看。”瑞德回答。

“我把它們都拿過來,”法醫繞開手術台往外走,“凶手是在現場隨意找的凶器,我們把被他拆下來的桌椅凳子也帶回來了。”

法醫走後,艾爾繼續觀察那些木棍留下來的傷口,“拆掉凳子?看來我們的unsub是個大力士,唔,還是個左撇子。”

她根據傷口的走向和不同方向的傷口深淺分析著。

“在犯罪現場尋找凶器,他非常自信,”瑞德抱臂站在一旁,“但是也顯示出他的無計劃性,不過大部分案件都在夜間發生在受害者家中,他有非常明確的目標,不是衝動型殺手。”

“那彼得呢?”艾爾看了一眼那具碳化發黑的屍體,又把目光放回到瑞德臉上,“你覺得他是unsub選定的目標,還是說一切隻是意外。”

“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受害者的死法可能是意外,”瑞德想了想,“但unsub沒有再給他一棍,而是直接繪下了他的符號,這才是他的目標。不過,有幾個受害者身上出現了過度殺戮的痕跡,一般來說,過度殺戮代表著和受害者的私人關係,我們該讓加西亞查查那幾個人的生活關係網。”

在看到那個符號時,BAU 推測可能是惡魔崇拜者作案,但是瑞德在他的大腦裡尋找過這個符號,加西亞也在網絡上搜索過,毫無蹤跡。

這讓BAU 不能武斷地確認unsub惡魔崇拜者的身份,但幾乎可以確定殺戮的宗教性質,這些受害者對unsub來說或許是類似於祭品的存在。

再加上作案手段的多次變化,他們也懷疑過團隊作案。

但法醫鑒定表明unsub是個左撇子,繪製符號的筆跡也屬於左撇子,他們不得不把團夥作案的猜測擱置。

在等待法醫回來的十幾分鐘裡,瑞德止不住地搓手,“你不覺得這裡很冷嗎?”

艾爾有些奇怪,“一月的蒙大拿的確很冷,但法醫室裡是恒溫的。”

不過她看到瑞德冷得抱臂跺腳,建議道:“外麵的辦公室有暖氣,你去坐會。證物檢查我可以搞定,警探們放了詳細的案件資料在辦公室,有好幾大箱,趕緊用你的每分鐘兩萬字速度把它們讀完吧。”

瑞德點點頭,沒有拒絕,快步走回了警局為BAU 準備的辦公室。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瑞德把擋住窗的百葉窗拉開,傍晚淡藍色的光線印著雪色透進室內。

寒涼的光線讓人感到孤寂,密蘇拉處在落基山脈的分支中,一月是這裡最冷的月份,氣溫可達零下十度。

瑞德搓著手告訴自己這幾條數據,把辦公室內的燈全部打開後,坐下來開始看資料。

室內的暖氣沒有讓他感覺好很多,寒冷甚至讓他感到困倦。

瑞德打了個哈欠,拿起咖啡杯時發現咖啡已經喝完了,哈出來的氣變成一陣白霧。

他之前在飛機上睡了一會,現在卻又出奇的困。

沉重的睡意讓眼前的字跡逐漸跳行模糊,他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臉撲在打印紙上,空紙杯落到地上,彈了幾下,接著便軲轆軲轆滾到了一邊。

直到他進入夢中時,瑞德才意識到自己睡了過去。

當瑞德抬起頭打量自己所處的空間時,發現自己意識清醒,能夠全然掌控自己在夢中的活動。

但是他所處的幻境似乎不能由他掌控。

這是一棟老舊的單層木板房,沒有加裝天花板,瑞德那清楚地看到屋頂的結構。

同樣老舊的木地板在他走過去時會發出滲人的嘎吱聲。

還是很冷。

瑞德認為這是外部幻境在夢境內的映射,雖然現有研究不能完全證明這一結論,但現在的寒冷和黑暗在夢裡夢外都讓他感到真實。

漆黑幽藍的空間從屬於夜晚,瑞德在夢中感到腎上腺素飆升,呼呼的風刮過耳邊。

像是一雙冰冷的手拂過,激起他一陣雞皮疙瘩。

瑞德在黑暗中看不到門與窗戶的跡象。

他咽了口口水。

沒錯,瑞德是個科學愛好者,唯物主義者,他堅信世界上不存在鬼魂,人們所宣稱檢測到過的鬼魂隻不過是某種磁場。

但這並不妨礙他怕黑。

摩根每次拿這件事調侃瑞德時,都會被利爪攻擊回去。

瑞德找不到風的來源,正在原地打轉,一隻冰冷的手突然落在他的肩膀上,真實的重量讓瑞德把它和冷風區分開來。

瑞德硬著頭皮轉過身去,搖晃的眼神晃見了一個披散頭發的黑絲襪腦袋,和恐怖片裡的女鬼形象極其酷似。

這個女鬼麵目扭曲,尖聲慘叫。

瑞德先是被嚇得後退幾步,卻在下一刻抬起眉毛來,幾乎想笑出聲。

讓女鬼麵目扭曲,尖聲慘叫的罪魁禍首不是彆人,正是一臉正氣凜然的晏青。

瑞德發現他那清雋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竟也不讓他感到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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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寒藏又審批了一批地府引渡文件後,內部連線響了起來。

直接接進部長內線的電話往往牽涉重要事宜,他放下筆,迅速接通了電話。

“您好,趙部長,檢測組又收到了NASA的投訴電話,有修士外放神識乾擾了他們的衛星運作。”

“嗯。”趙寒藏示意他繼續往下說,這幾十年裡,隨著人類衛星技術升級,修士大規模外放的神識可以被紅外係統捕捉,當年各國航天組織一度以為這是來自外星人的電波。

後來修安部的老學究們研究出了可以在衛星探測下掩蓋神識的法訣,會在現代常識課程上一並教授。之後再遇到類似的問題,基本由檢測組負責處罰糾正。

但偶爾也會有例外。

“我們發現這是晏道君的神識,他被列入了戰略後備處,我們沒有權限直接聯絡他,您看能不能聯係到他,讓他老人家控製一下。”

檢測組都是些小年輕,麵子薄,哪裡受得了NASA 的連環奪命call。

“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的。”

趙寒藏按了按額角,認命地抽出一張紙,寫明法訣,折了一隻紙鶴傳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