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一路上,蕭月白都靜默無聲,而陳博衍倒也慣了她這幅樣子,她從來都是安靜的。

回到住處時,一屋子丫頭見姑娘竟是被四皇子給抱回來的,各自吃了一驚。

在聽聞蕭月白在香雪海裡摔倒扭了腳踝而無法行走時,眾人更是驚恐萬分,隻怕夫人發起怒來,怪罪她們為何沒有好生跟著姑娘。

明珠更是慘白了臉麵,她回來取罐子時,遇到了陳博衍。四爺說起要去找姑娘,她多了一事,想著要他們私下相處相處,便指給了他地方,沒有跟去。誰知姑娘竟然在園中摔著了,幾乎弄到無法行走。這若不是四爺找去,等她過去,還不知姑娘會凍成什麼樣子。

姑娘自幼體弱,這風雪天氣坐在冰雪地裡,若然凍出個好歹來,她哪裡擔待的起?

蕭月白不止深受安國公夫婦的喜愛,更是老太太甄母最寵愛的小孫女,闔府上下都將她當個琉璃寶貝一般的百般嗬護。如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還不知上頭要怎麼震怒?

蕭月白現下雖是隨著母親林氏住在這南安寺中,安國公府裡卻是每日都要打發人來探望。紙裡包不住火,這消息怕是眨眼就要傳到府中去了。

一屋子的丫頭,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下,求姑娘發落。

陳博衍沒有看她們一眼,抱著蕭月白穿堂過室,徑直走到了蕭月白的臥房之中。

他大步走到床畔,將蕭月白放在了床上,直起身子,側首冷冷的道了一聲:“明珠!”

明珠不防四爺突然喚她,打了個寒噤,慌忙走進內室,問道:“四爺什麼吩咐?”

陳博衍聲音沉沉砸下:“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拿藥酒來!”

明珠這方如夢初醒,慌慌張張的去取了紅花麝香油來。這藥油是宮裡禦醫調配的,於跌打損傷效驗極好。

她取了藥油過來,正想上前替蕭月白擦抹,陳博衍卻自她手中將藥瓶拿了過去,頭也不回的道了一句:“出去。”

明珠愣了愣,旋即醒悟過來,看了一眼蕭月白,見自家姑娘並沒什麼吩咐,便依言退了出去。

蕭月白坐在床畔,卻早已傻了,若不是陳博衍和她是打小就相識的,她竟要認不出眼前這男人是誰了。

他今日言行,皆是破天荒來頭一次!

陳博衍在床前俯身,沉聲問道:“是右腳?”

蕭月白沒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應了一聲。

陳博衍更沒多問,抬手握住了她的右腿,就要脫她的鞋襪。

蕭月白的臉頓時紅過了耳畔,慌忙去拉扯他,製止道:“不、不必這麼麻煩你,叫明珠來就好。”

陳博衍頭也沒抬,利索的脫去了她足上的小靴,言道:“你我之間,客氣什麼?”

蕭月白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唇,這不是客氣的事呀!

她阻止不了陳博衍,隻能看著他將自己的靴子脫掉,繼而連著羅襪也一並脫了,露出嬌柔可愛的小腳來。

足上的肌膚細膩白淨,五個指頭圓圓的,杏色的指甲在日頭裡泛出些微的光澤,乾淨而秀氣。

陳博衍卻並未多心,蕭月白的右腳踝上果然有些紅腫,他倒了些藥油在自己掌心,按在上麵,仔細揉搓起來。

藥氣在空氣中四下彌漫,蕭月白低頭看著那替自己擦藥的男人,目光逐漸迷離起來。

陳博衍生的極俊,滿京城的貴胄子弟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饒是自幼一起長大的蕭月白,也時常為他的俊容所迷。

他神情專注,仔細的揉搓著她的足踝,冷硬的眉眼似是柔和了些許,日頭斜斜的灑了過來,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鍍了一層金。

這個男人,是她未來的夫婿。

想到這裡,蕭月白隻覺得一陣心悸。

粗擦的手掌,揉搓著細嫩的肌膚,卻不知怎的,令蕭月白想起了那場怪夢。夢中,也是這隻手,遊走在她身上。

那怪異的感覺,竟然在眼下,真切起來。

蕭月白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陳博衍眉頭輕皺,抬頭問道:“我弄疼你了?”

蕭月白不敢看他,輕輕彆過了頭去,小聲說道:“沒有,隻是勞煩四爺了。”

陳博衍眉宇一凝,直起身來,仔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人。

她從來不會這樣喊他,自小她是一口一聲的“博衍哥哥”叫到大的。

今日,她是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博衍:爺跟爺的老婆,那還用客氣麼?

蕭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