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蕭月白囁嚅了一下,她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適才陳博衍替她擦藥時,早已“親”過了,現下說這個實在有些矯情。

陳博衍今天實在有些奇怪,他以往從來不會和她多說一句話的,更遑論同她說笑玩鬨了,今日他到底為何要逗她?

然而,這些話,她問不出口。

沒有等來她的回話,陳博衍又掃了她兩眼,她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下麵的眸子,令人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法,櫻紅軟嫩的唇囁嚅著,令人想要一親芳澤。

被她的豔色所誘,陳博衍低聲呢喃著:“月白……”

蕭月白香肩微顫,男人低沉的話音輕輕撓著她的心口,她抬眼正對上了他的。

“月兒……”

陳博衍念著她的小名,歎息了一聲,俯下了頭去。

陳博衍起身,撣了撣衣裳,壓著想要將她抱入懷中的衝動,道了一句:“你且歇著,宋大夫待會兒就到。”便轉身往外去了。

蕭月白坐在床上,傻愣愣的望著男人的背影,腦海中一片空白。她忍不住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唇瓣。

他竟然親了她?!

雖然,僅僅隻是輕輕的碰觸,卻也燎的她周身滾燙起來。

陳博衍走到了堂上,滿麵陰沉,如烏雲蓋頂。

那些丫鬟還在地下跪著,沒有吩咐誰也不敢起身。

陳博衍打量著堂下跪著的人,鋒利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一一掃過。半晌,他沉沉開口:“爾等身為侍從,能令姑娘在園中跌倒無人救扶,僅憑這失職之罪,便該杖殺!”

這一聲落下,眾人頓時麵無血色,各自瑟瑟,抖如鵪鶉。

硬說起來,陳博衍根本不是她們的主子,沒發落她們的權力。但不知為何,她們竟從心底裡覺得,陳博衍的話不能違抗。他身上,仿佛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與威嚴,令人無法抗拒。

站在這裡的四皇子,竟宛如一個君王。

明珠立在一旁,心中雖然詫異,卻不敢上前求情。

她頓了頓,走到堂中,同眾人跪在了一起。畢竟,論今日這件事,她是同罪。

陳博衍目光森冷,停了一會兒,方才又道:“念爾等此番是無心之過,暫且饒過,到廊下去跪上一個時辰,以觀後效!”

聽了這話,眾人竟有種死裡逃生的錯覺,各自磕頭謝恩,到廊上領罰去了。

明珠起身,亦要跟去,卻被陳博衍喚住。

她心中疑惑,垂首回來,斂身立在堂下,等候吩咐。

陳博衍邁步上前,一字一句道:“你是你們姑娘身邊服侍的老人了,如何能這般不上心,竟至生出這樣的事來?今日是無事,倘或你們姑娘一個失足,竟而跌進塘子裡去,你們哪裡擔待的起?”

明珠聞言一驚,陳博衍所說之事並非絕無可能,她心中後怕起來,竟生出了一背的冷汗。

她雙膝一彎,重新跪下,低頭道:“是婢子疏忽了,婢子認罰。”

陳博衍打量了她幾眼,這丫頭生著一張圓圓臉,長挑的身材,雙眉淡淡,一張薄唇拿胭脂染得淺淺的,就是個中等模樣,雖算不得什麼絕色,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看得久了竟越來越順眼起來。

她是蕭月白身邊的一等丫鬟,自幼就在蕭月白身邊服侍,一向忠心不二。上一世,蕭月白罹難,陳博衍返京稱帝之後,便將她調入宮中,做了內廷女官。

明珠在禦前當差二十餘栽,一向老成持重,辦事謹慎周密。陳博衍對於她是信任有加,卻沒想到,當年此時,她竟然能出這樣的紕漏。

如若他再晚去一會兒,如若蕭月白真的摔進了那結冰的池子……

陳博衍想到此處,麵色更冷了幾分,口氣便不由重了:“認罰?你不同於旁人,你是你們姑娘身邊最得用的人,旁人罰跪便罷了,你卻該如何?”

明珠咬著下唇,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博衍不算她的主子,但他是四皇子,更是姑娘未來的夫婿,頂撞他並沒什麼好處。

何況,他如此生氣,其實也是心疼姑娘。這般想來,或許倒該替姑娘高興。

恰在此時,淑妃的聲音卻從廊上傳來:“這是怎麼的,你們不在屋子裡服侍,倒怎麼跪在外頭?莫非,你們哪裡招惹了姑娘生氣,她罰你們不成?”

這話才落,就聽林氏說道:“這卻不會,月兒從來不做這樣的事。”

說著,便見那二位婦人,提裙邁步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