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難怪陳博衍今日竟然這等沉默寡言,在皇宮大內,陳恒遠尚且如此狂妄,那背地裡還不知怎麼仗著太子身份欺淩陳博衍呢!

陳恒遠眼見皇帝一步一步走來,嚇得呆若木雞。

他真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會讓皇帝聽了去。

皇帝踱步上前,看著陳恒遠,滿眼的厭惡之情,淡淡說道:“看來你不止跋扈,甚而還覺得大周的江山,必定就是你的了?”

陳恒遠隻覺得腿肚子有些發軟,他出了一背的冷汗,哆嗦說道:“父皇,這個老四,他竟將兒臣比成裹腳的婦人,兒臣不堪侮辱,一時氣憤方才失言……”

皇帝的目光卻越發森冷,他冷笑道:“這,便是你大肆嚷嚷當了皇帝之後,便不輕饒你四弟的原因?”

老話說,醉酒吐真言。這盛怒之下,難以自控,說出來的卻也是心裡話,都是一樣的道理。

陳恒遠說自己是氣憤失言,那豈不是明白告訴了皇帝,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在皇帝看來,陳恒遠雖未必會說謊誣陷陳博衍,但若非他欺人太甚,一向清靜有禮的四兒子怎會口不擇言?比起陳博衍將他比作裹腳婦,陳恒遠這狼子野心反倒更加可惡!

陳恒遠一時慌了,六神無主之下,雙膝一彎,就跪了下來,仰麵向皇帝哀告:“兒臣知罪,兒臣願向四弟賠禮!”

陳博衍冷眼瞧著,他不會故作大方的上前寬容諒解。事實上,他打從心底裡的想要陳恒遠死!

上輩子,如果不是他強迫蕭月白入宮,他的月白怎會橫死?!還帶走了,他的孩子。

想及此事,陳博衍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情不自禁的握緊了雙拳,衣袖之下的臂上,青筋暴起。

他是殺了陳恒遠一次,如今還想再殺他第二次!

他斂下眉眼,壓住了這泛濫的殺意。

正當這個時候,院門口守著的宮人忽然傳報:“胡妃求見!”

陳博衍眉梢微微一挑,麵上神色如水。

皇帝嘀咕了一句:“她怎麼來了?”便道:“準見!”

這一聲傳出去,陳博衍果然見門外一座轎子落地,簾子掀起,一雙小巧的祥雲石榴紅軟皮靴子走下了轎子。繼而,便看一幅繡著寒梅報春水藍色絲綿蓋地裙搖曳而來。

那女子年紀甚輕,大約還不上二十歲,生著一張巴掌大小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的。一雙眼睛雖不大,卻十分圓潤,眼珠子黑如點漆,總是水霧蒙蒙,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這女子,便是胡妃胡欣兒了。外頭人誰也想不到,這個名滿京城,魅惑君王,豔傾六宮的女人,竟生著一副人畜無傷的臉。

她姍姍而來,細長的水蛇腰搖曳生姿,柔如無骨,嫋娜如煙。

這婦人算不上頂美,不過是中等姿色,還及不上淑妃的一半,然而她卻有一種打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媚勁兒,帶著一股子風塵味兒。這對於從未嘗過野味兒的皇帝來說,自然是新鮮且刺激的。

眼下,她緩步上前,懷中抱著一隻紫灰鼠手籠,向著皇帝欠身道了個萬福。

皇帝淡淡道了一句平身,但原本冷厲的眉眼,卻已有了緩和。

胡欣兒掃了一眼旁邊跪著的太子,笑意盈盈道:“今兒是怎麼的?太子殿下,怎麼在這兒跪著?”一言未了,她便向皇帝淺笑道:“不知太子哪裡惹的皇上不高興了,臣妾便鬥膽替太子求個情。這天怪冷的,太子地下跪久了怕要生病,到時候還是皇上心疼,不如就饒了他這一遭罷。”

她這膽子倒是極大,連太子犯了什麼過錯尚且不知,就敢向皇帝求情了。

然而,皇帝倒還真就吃她這一套。也不知為何,聽著胡欣兒那軟綿的求情,看著那霧蒙蒙的眼睛,他心裡的火便漸漸散了。

皇帝尚未說話,胡欣兒又瞥見了陳博衍,便向他微微一笑:“原來,四皇子也在。太子遭皇帝斥責,你們是手足兄弟,怎麼也不想著幫襯一把?”

陳博衍眼眸輕眯,肚子裡暗笑了一聲。

胡欣兒這套把戲,或許蒙的了皇帝,但卻絕然騙不過他去。

上一世,在江湖漂泊的那段歲月裡,他見多了各樣臉孔。如胡欣兒這樣的婦人,麵上看著純良,骨子裡卻是透著涼薄與狠毒,為了向上爬,能不擇一切手段。前世,她也確實是這樣的人。

陳博衍不想同婦人一般見識,他沒有理會胡欣兒,隻向皇帝道了一句:“皇上,臣還要往文心閣做功課,先行告退。”言罷,竟頭也不回的邁步離去。

皇帝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絲傷感,他似乎有一段日子沒聽見他叫父親了。

似乎,他們之間,如今隻有君臣。

而胡欣兒則瞧著陳博衍峻拔的背影出神,她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跟大家說個事。

作者菌下本接檔文是《嬌妻》講一個先結婚後戀愛的故事。

戰場歸來的丈夫X守空房多年的妻子+一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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