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她連滾帶爬的摸到了蔣氏跟前,捉著蔣氏的膝蓋,啼哭哀求道:“二太太,您救救我,我不能跟她們去啊!我不能叫她們拉去驗身,今兒是您叫我來的,您可不能不管我!我真被她們拿了去,我就再沒有活路了!嗚嗚……二太太……”

蔣氏也頗為狼狽,她哪裡想得到長房兩口子還沒怎樣,一向不放眼中的侄女兒竟而倒先出了辣手。

她原本是捏準了林氏剛強好醋的性子,且想著趕在蕭覃前頭來這兒先收拾了林氏,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事情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心底裡早已恨得咬牙切齒,又看紈素慌慌張張的跑來攀扯自己,生恐她將自己也拉拽出來,連忙把她的手推開,口中說道:“你這個婢子,當真不識好歹!你弄出來的事情,拉我乾什麼,同我有什麼相乾?!我是來調停大哥大嫂爭執的,哪裡管得了你!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個兒擔著去罷!”說著,便又慌不迭的向蕭覃並林氏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可休聽著婢子的胡謅!”

紈素被蔣氏推倒在地下,隻覺得兩眼發黑,她雙手捂麵,嗚嗚咽咽的痛哭不住,淚水淅淅瀝瀝的自指縫間落在地下。

王姑姑見狀,便喝令人上前:“將這婢子拖下去,彆在這兒吵吵嚷嚷鬨了國公爺並太太們的清淨!”

跟來的幾個粗壯婦人應了一聲,上前七手八腳的捉住紈素,便將她朝外拖去。

紈素已然絕望,放棄了掙紮,任憑這些人將她帶走。

紈素被拖了出去,堂上複歸平靜。一時裡,三人都沒有話講。

蕭覃走到林氏身側,握住了妻子的手,低聲問道:“現下,可信我了?”

林氏被丈夫那灼灼的目光瞧的有些不自在,臉上微紅,垂首低低說道:“事情可還沒明白呢,何況你早乾什麼去呢?”說著,便想將手抽了回去,然而拽了幾拽,蕭覃卻總不肯放手,那張芙蓉俏臉便更加紅了。

蔣氏被晾在一邊,無人理會,又瞧著長房的兩口子和好起膩,老大不是滋味兒起來,想要起身出去,又恐驚了他們,再被斥責,隻好枯坐在椅上乾看著。

眼瞧林氏鬨成這樣,蕭覃竟還來哄她,蔣氏便覺得憤憤不平起來。她丈夫蕭潼,可從來不會這樣子寵她。二房裡現聳著兩三個丫頭,都是那蕭潼用過的,她哪兒敢說一個不字?但凡鬨上一回,蕭潼能連著半個月不踏進她房門一步!這若不是她早早生下了個兒子,隻怕現下連屁股都坐不穩了。

這同樣都是女人,怎麼就這樣天差地彆起來?

這個林氏,到底好在哪兒?

她在一邊徒勞的生著乾氣,壓根沒人來理會。

胡思亂想了一陣,王姑姑已然進來,稟告道:“給各位主子請安,那婢子已然驗過了,乃是完璧之身。”

這話一出來,蔣氏的臉便很掛不住了,她自家喃喃解嘲道:“真想不到啊,這丫鬟竟有這麼大的膽量,想攀高枝兒都想瘋了,竟然敢隨意攀誣起主子來。”

然而蕭覃和林氏,卻都沒有理會她。

林氏清了清嗓子,說道:“暫且將那婢子押下去看起來,不準她胡鬨,也不準她尋死。”

王姑姑答應著,看並無彆的吩咐,便低頭出去了。

蔣氏插嘴道:“這種不知廉恥、攀誣主子的賤婢,還留著做什麼?即刻攆出去也罷,免得留在府中,敗壞門風!”她口裡說的義正言辭,卻似是忘了這人卻是她帶來的。

林氏瞟了她一眼,她曉得蔣氏從來和自己不對付,當往常也不過是嘴頭子上的碰撞,實不曾料到她竟會乾出這樣的事來。

她淡淡說道:“這婢子,到底是三房的人,如何發落,得看三房的意思。”

蔣氏生恐紈素再招認出些什麼來,急吼吼的說:“管什麼三房,一個寡婦帶著一個不知事的小丫頭,總是不濟事。這丫頭,本是大哥收進府的,白送給三房使喚。如今要怎麼發落,大哥大嫂一句話便是,還看什麼三房的意思,真是給她們娘兒倆臉了!”

這番話,聽的蕭覃的臉瞬間陰了下來。

他三弟,可是在西北邊境抗擊西戎的戰役之中陣亡的,算的上是國之棟梁。他英年早逝,就丟下這一對母女,自己身為大哥,本該是要好生照料的,既給弟妹養老送終,又要將侄女撫養成人,送她出嫁。原本林氏掌家之時,一向太平無事,這次趕上林氏離府,主家之權落在了蔣氏手中。

蔣氏苛待三房,蕭覃往日也略有耳聞,但安國公府男人不管內宅事,蔣氏又是弟妹,他也不好過問,隻是間或在二弟蕭潼麵前提過一兩句。

然而,現下蔣氏竟然就在他麵前,擺出了一副輕慢三房的態度,那平日裡的行徑也就可想而知。

蕭覃尚未開口,林氏知曉丈夫的心思,已率先說道:“二太太,三房也是咱們一家子的親人,三老爺過世的又早,孤兒寡母的本就該得人照料,什麼叫做給她們娘兒倆臉了?她們的臉麵,難道還是你二太太給的?!”

蔣氏為遮掩心切,一個沒留神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待要兜攬,卻又總覺得這話圓不回去。她原本也不是什麼耐心的人,心中一燥,越發的氣急敗壞起來,氣衝衝的說了一句:“罷了,我也是白好心了,為一家子的清淨安寧。你們不領情也罷,倒是好心當起驢肝肺來!真正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說著,她起身,抬腿就要向外走。

才走到門邊,忽然見二房院子裡使喚的一個小廝銅柱慌慌張張的跑將進來。

蔣氏沒防備,那小廝跑的又甚急,竟然一頭撞在了她懷裡。

蔣氏嚇了一跳,抬手便是一記耳刮子,嘴裡罵道:“迷昏了眼了,渾撞你娘的!”

銅柱捂著臉頰,氣喘籲籲道:“二太太,不好了,二爺被南安寺的尼姑拿住了!”

蔣氏頓時一怔,不由反口問道:“這話什麼意思,怎麼叫二爺被南安寺的尼姑拿住了?”

銅柱粗喘了兩口氣,大聲道:“二爺、二爺跟相好的尼姑在香雪海裡私會,被人抓了個當場。南安寺的主持氣壞了,要請太太過去說話呢!”

蔣氏聽了這個消息,幾乎氣暈了過去。

蕭月白布置妥當,便徑直回了房。

琳琅端了一盤芙蓉玉酥餅過來,說道:“姑娘回來了,聽說紈素在堂上鬨得不可開交了呢。”

蕭月白早起沒好生吃飯,這會兒倒覺得餓了,便捏了一塊酥餅咬了一口,笑笑說道:“她再鬨,也是這般了。”

琳琅點頭,又納罕起來:“往日,我們跟她說話,倒也是個含蓄靦腆的人,怎麼竟能乾出這樣的下作事來,真正不可思議。”

蕭月白淺笑:“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麵呢。”

琳琅看著眼前這成竹在胸的姑娘,隻覺得她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樣了。

少頃,明珠打從外頭進來,入門便笑道:“果然如姑娘所料,紈素已然垮了。”

蕭月白淡淡說道:“二太太說什麼了沒有?”

明珠回道:“二太太說錯了什麼話,竟把三太太和三姑娘都捎上了,國公爺好不生氣,咱們太太也數落她呢。”

蕭月白聽著,沒有言語。

小小一個紈素,自然不算什麼。隻是她這膽子是跟誰借的,主意又是問誰討的?

固然,紈素無恥下作,但她到底隻是個草芥般大的丫鬟而已,哪來的潑天膽子,敢去攀誣國公爺?這等事出來,若是自己父親真個不認,她其實也毫無辦法。被主人用過的丫頭,一賣了之的事情,也是常有。

紈素是個謹慎的性子,若無絕對把握,不會冒此大險,這背後必定有人給她做靠山。

再則,那天晚上,父親如何會昏昏沉沉的在後園裡讓人脫了衣裳,又如何人事不知的跟紈素睡在一起,又恰好被前去賞月的老太太撞個正著。

這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算計過的。

蕭月白原本想過二房,但二房性子急躁,不像是能設計出如此圈套的人。那麼,背後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她心裡想了一陣,也沒個名堂,那場夢也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展示給她。

隻聽琳琅與明珠陸續談道:“紈素真個被王姑姑拖去驗了?”

明珠點頭:“我親眼瞧見的,看著王姑姑領著一群嫂子,將她架了出去,方才回來。”

琳琅不由歎息道:“她真是不知怎麼想的,要做這等事情。經了這一出,傳揚開來,明兒她再出門子,誰還肯要她呢?”

明珠卻啐了一口:“這也是她活該!不是她不知廉恥,哪有這一出!”

蕭月白耳裡聽著,麵上滿是冷漠。

其實這手段,原是那夢裡這些人用在蕭柔身上的。

那時候她似乎已經死了,但夢還在繼續。長房一家四口死絕,安國公府落入二房掌握之中。三房的堂姐蕭柔亦要進宮,但不知怎的,她和周楓有染的傳聞忽然不脛而走。那時候,已成了二老爺通房的紈素,便給出了個主意,要蕭柔驗明了貞潔,才好往宮中送。

夢中的情景,也如當下一般,她們摁住了蕭柔,不顧三房寡嬸兒的哭求,將蕭柔拖進了暗房。

蕭柔臉色煞白,紅豔的菱唇抿成了一條細細的線,但她沒有哭。

如今,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蕭月白略微想了些夢裡的事情,便覺得心口酸痛,遂丟開去不再細想。

便在這個時候,棉門簾子忽然掀了起來,一道偉岸英挺的身姿自外而入。

蕭月白一怔,手裡的酥餅滑脫在桌上的盤中,這人赫然便是陳博衍。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入V待會兒還有一章,謝謝各位的支持捧場~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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