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片刻,蕭月白才抬頭,仰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抽噎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夢的?你跟我做了同樣的夢麼?”

陳博衍靜默了片時,還是說道:“月兒,那不是夢,那是你我的上一輩子。”雖然想到如實相告,或許會嚇到她,但蕭月白不是個軟弱無能的女人,她能夠承受那些。與其欺哄她再生出彆的誤會,還不如儘數告訴她,也好有個預備。

蕭月白不由一呆,喃喃道:“上一輩子?”

陳博衍頷首:“不錯,那些都是真的。”言罷,遂將他如何重生等事,一一告訴了她,又道:“我也不知為何,本是要死了,一覺過來卻重回到了現下。然而,那都不是夢,就是實實在在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蕭月白便不語了,她以為的夢境,竟全都是真的,難怪她覺得那夢裡的喜怒哀樂都如此真切。

陳博衍摸了摸她的頭,繼而說道:“我曉得你怕,但怕不是辦法,退縮更不是。你退了親,既辜負了咱們之間的情意,也是正好如了那些人的意。月兒,你且仔細想想,若是退了親,陳恒遠轉而就去求皇帝下旨將你許給他,你要如何?”

蕭月白倒沒想那麼遠,自從醒來她身邊的事千頭萬緒,便也想不了那麼多,此刻聽了陳博衍的話,隻覺大有可能,便驚出了一背的冷汗。

但聽陳博衍又沉沉說道:“你就不怕傷了我?”

蕭月白聽著他說的自傷,心裡也難過,便輕輕說道:“我想著,你不喜歡我,所以退親也無妨的……我從沒想過要傷你。”

須知,兩個人雖都是經曆一世磨難的人,但蕭月白即刻罹難,那青年姑娘的爛漫心性尚且未改,但陳博衍卻比她多活了十七年,又是橫刀立馬、皇袍加身過來的,那城府手腕自然都深沉成熟的多。蕭月白在他手裡,算是栽了。

陳博衍看她自責的樣子,唇角微彎,又說:“叫一聲夫君,我便信你。”

蕭月白羞的連耳根子後麵都紅起來了,她盯了陳博衍一眼,小聲嗔道:“胡說什麼呢,還沒成親,哪兒能這樣瞎叫!我曉得了,你必定是又找了法子來欺負我呢。”

陳博衍不死心,又哄了她半日,但這一點上,蕭月白卻怎麼也不肯讓步了。

說了幾句,陳博衍見她越來越羞,也怕逗得狠了,將她惹惱,便不再說了,隻問道:“月兒,我有件事問你,上輩子你是不是懷過我的孩子?”

蕭月白呆了呆,停了半日,才木然的點了點頭。

陳博衍的臉沉了下來,他沒有再問,蕭月白既然罹難,那孩子也不必說了,又何必再往她心口上紮刀子。

陳博衍握住了她的手,沉沉說道:“咱們還會有的,這輩子,咱們會有很多孩子。”

蕭月白幽幽道了一句:“你回來的太晚了。”

這話音淡淡,卻含著淺淺的哀怨。

陳博衍胸口一緊,攬住了她的肩,一字一句道:“這次,我不走了。我留在京裡,好好的守著你。”蕭月白垂首,淺淺一笑:“博衍哥,我信的。”

兩個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蜜語,蕭月白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她忽然抬頭,看著陳博衍的眼睛,問道:“博衍哥哥,你是怎麼知道昨兒晚上我和我爹說退親的事的?”

陳博衍語塞,看著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他編不出謊來,也不想騙她。

蕭月白禁不住說道:“你、你使了人來盯著我麼?!我們安國公府裡,有你派來的人?!”

她雖然是個閨閣弱女,但到底是名門閨秀,自幼祖父與父親教她讀了許多書,那前朝君主與臣子相互猜忌而生的故事,她也知道一些。

陳博衍雖然眼下還是個皇子,但他也是當過君王的人,並且今生看來也是有那個意圖的。

他派了暗探,在她家裡,那是什麼意思?

蕭月白想著,又急又怕,臉色變得煞白。

陳博衍說道:“我不是想盯著你,我怕你們再被小人算計。你那二叔二嬸,上輩子是怎麼害你們的?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不準許你再有個萬一。國公爺又蒙在鼓裡,我不得不防著。”

蕭月白半信半疑,說道:“若隻是這樣,你為什麼要讓人聽我和我爹說話呢?”

陳博衍捏著她的手,說道:“你如不信,待會兒我便同國公爺說實話。”

兩個人正說話,蕭覃卻已踏入了門內,揚聲道:“讓四皇子久等了。”

話才落地,他已轉過了月洞門,赫然就見陳博衍抱著他的小女兒,兩個人膩在一起,不知在做什麼。

蕭覃登時怒衝上頭,大喝道:“陳博衍,你在乾什麼?!還不放開我家月兒!”

作者有話要說:  接著哄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