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2 / 2)

兩人一進屋,隻覺得冷颼颼的。

明珠抬眼一瞧,便說道:“姑娘,你怎麼把窗戶打開了,不怕凍著了!”說著,便走去關上。

蕭月白故作鎮定,說道:“屋裡火盆燒的太旺了,我嫌熱,就開了一會兒。叫你們去太太那兒拿瓶頭油罷,倒去了這麼久。我想吃一盞木樨香露,偏沒個人使喚。”

兩個丫頭聽她這樣說,見她臉上果然有些紅紅的,便也不疑有他,連忙替她衝香露去了。

上房裡,紅燭高燒,那螺鈿雕花嵌欄杆大床,在燭火映照下不住的晃動著。

繡花羅帳之中,蕭覃伏在妻子白膩汗濕的胸前,平複了氣息,押著嗓音問道:“還好?”

林氏撫了一下丈夫鬢邊濕粘的頭發,將兩條雪白的藕臂環在了他的脖頸上,含笑埋怨道:“我不好,那又怎麼樣?跟你說今日就算了罷,你不肯聽。叫你輕些,你也不肯。”

蕭覃任著她埋怨,心中倒是得意起來,都是這個歲數上了,還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般疲倦,那是本事!

林氏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下來,想去倒口茶吃。

蕭覃懶洋洋說道:“叫丫頭去也罷了,何苦自己下地。”雖這般說,還是讓開了。

林氏便睨了他一眼,斥道:“越老越不正經,胡說八道!”說著,便披了衣裳下地去倒茶。

蕭覃看著妻子姣好妖嬈的身段立在桌前,不由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出起了神。

他安穩了一世,也算為國儘忠了半輩子,但問無愧於朝廷。

到了這個年紀,他和妻子都已是中年,兒女也大,本該是求個太平順遂了,這個時候再去籌謀,不知是福是禍。

他自己一身,那是無可無不可的,但他還有妻子兒女,還有尚在的老母。

林氏吃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回來遞給蕭覃,見他怔然不語,便問道:“在想什麼?這麼木木的。”

兩人都是老夫老妻了,相互扶持了半輩子,蕭覃也不想瞞她,便將陳博衍的心思與密函一一告與她聽,又說道:“素英,你覺著如何?”

林氏倒是沒有料到,丈夫忽然跟她說起這樣的大事,她沒有答話,隻是笑道:“夫君將這等大事告訴妾身,還問妾身的主意,未免過於看得起妾身了。”

蕭覃放了杯子,握了她的手,說道:“若是彆的女子,那或許如此。但是你的主意,從來不是那小氣短視的,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林氏低頭不言,半晌才說道:“四皇子是淑妃的兒子,又是咱們將來的女婿,如此講來,未免有私心之嫌。但依著妾身所見,他要比陳恒遠,強上許多。一國之君,若是隻以一己私利為上,放縱心性,為所欲為,怕不是國之福祉。博衍那孩子,自幼便能克製自己,單憑他那麼喜歡月白,這麼些年言行都沒有帶出來,更不曾沉溺兒女私情,那心性便可見一斑了。”

蕭覃眼中微閃,頷首道:“女子所見,果然格外不同。”

林氏笑了笑:“夫君見笑了,我是個婦道人家,能看見的也就是這後宅閨閣裡的事情。”說著,她又道:“然則,我也曉得夫君顧慮。此事難為,陳恒遠做太子多年,若要改換,非一朝一夕所能成。此事如若不成,那便是滅門大禍。夫君,必是以家人為念了。”

蕭覃不語,半日點頭:“你果然知我。”

林氏說道:“妾身是女流之輩,沒什麼大的誌向與主意,卻也曉得——國事至此,予不得愛身的道理。覆巢之下,無有完卵。如若陳恒遠真當了皇帝,那也不過是早晚之事。”言至此處,她卻摟住了丈夫的肩膀,將頭偎依在了他背脊上,又說道:“然則,不論夫君作何決意,妾身總是站在夫君這邊的。夫君,放手而為便是。妾身知道,夫君必定不會拿錯了主意。”

蕭覃聽了妻子這番言語,不由心中感觸。

正想說些什麼,卻聽林氏自身後又悶悶說道:“但是,作為月兒的娘親,我卻不太願意這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七啦~大家初七快樂~誰是第七個寶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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