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 2)

蕭月白和蕭柔聽了這消息, 一起吃了一驚。

蕭柔頓時起身,急忙問道:“這周……周公子犯了什麼事,能吃上官司?!”話才出口, 她自覺不妥,方又追問道:“這周公子犯了事, 怎麼會牽連著四爺?”

蕭月白倒是冷靜些,聽了這消息, 急雖急, 卻沒帶在臉上, 她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仔細說來。”

鳳英卻也不甚明白, 說道:“據說是周公子打死了人, 四爺替他在京都刺史老爺麵前說了兩句話,就一並被苦主咬上了。”

蕭月白倍感疑惑, 上一世可沒這回事,當然前世到了此刻,淑妃業已遭難, 被驅逐出皇宮, 和今生的局勢是大不相同的。

局勢有變, 往後的路途走勢自也大變。雖然眼下不知未來如何,但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她又問了鳳英幾句,然而鳳英卻顛三倒四說不明白。

蕭柔直聽得心裡發急,斥道:“你這丫頭,怎麼連一件事也說不明白?!這不清不楚的, 真叫人急死了!”

蕭月白問道:“你打哪裡聽到這個話的?”

鳳英答道:“是宮裡人出來傳的消息,本是告訴老爺的,但大太太跟老太太說起此事,又叫我來告訴姑娘。”

蕭月白更覺奇怪,說道:“這等事,往常是再不會告訴我的,老太太今兒是怎麼了?”

鳳英搖頭道:“我也不知,隻是老太太叫姑娘過去商議。”

蕭月白心中疑惑,還是急忙換了衣裳,同蕭柔一道過去了。

到了榮安堂,果然見林氏陪著甄母在次間裡坐著。

甄母頭上戴著鬆竹梅抹額,身上穿著家常的蜜合色織金萬字紋杭綢對襟襖,斜倚著軟枕靠在炕上,正同林氏說話。

小丫頭金墜兒跪在地下,拿著美人拳捶腿。

眼見甄母與林氏的神情平穩,姊妹兩個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一起上前行禮問安。

甄母見她們過來,淡淡說道:“今兒叫你們過來,是有件事要說,先坐下吧。”說著,停了停又道:“柔丫頭也來了,無妨,一道聽聽也罷,沒什麼壞處。”

林氏的臉色微微有些白,但沒有說什麼。

蕭柔與蕭月白聽老太太說話口吻鄭重,遠不是往日那般的慈祥可親之態,不由相互對看了一眼,坐了下來靜聽甄母講話。

甄母便說道:“這件事呢,雖說不是出在咱們家裡,但既是姻親咱們也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你們也都不是孩子了,將來出閣獨掌門戶,少不得要經曆些風雨,提前知道也沒什麼壞處。”

林氏麵上微微露出些不讚同的神色,但依舊沒有說話。

蕭月白便說道:“老太太儘管說吧,我聽鳳英說了一嘴,好似是小侯爺周公子出了什麼事,倒怎麼把四皇子給牽扯進去了?”

甄母頷首道:“確有此事,那周家的小少爺,據說是年前同胡府的小公子一起吃酒,不怎麼就起了口角,動起手來。周少爺的脾氣性格和力氣,你們也該聽過些,下起手便有幾分沒輕重,四皇子又恰巧在,這便牽扯了進去。那胡府的小公子,被人抬了回去,於年前兩日,忽然殞命。這胡府的人不甘心,就將此事告到了京都刺史處。這人命關天,刺史也不能輕率,就把周少爺給下了獄,四皇子因是知情人,便與案子有些瓜葛。”

蕭柔聽聞此事,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眼前漆黑一片。

蕭月白聽到同陳博衍乾係倒是不大,心中略微一鬆,又疑惑道:“老太太,這周公子怎麼說也是貴胄子弟,怎麼案子都沒審理明白,就先行給下了獄呢?”

原來,人命官司雖說乾係重大,為防嫌犯外逃,官府會將可疑之人先行下獄,但當今的世風,王孫世家若犯了事,無不是補個病狀,免了子弟下獄受苦丟人。周家雖說敗落,但好歹還有個爵位在,打點官府的銀兩也總不至於拿不出來。周楓又和陳博衍交好,還有一位皇子的情麵在裡麵。

這京都刺史不止不理會周家,甚而連陳博衍的麵子也不肯給,實在有些奇怪了。

該不會是,有人在裡麵下絆子吧?

甄母看這小孫女無絲毫慌亂之態,麵上露出讚許的神色,點頭說道:“你問的不錯,這若是彆的人家倒也罷了,偏偏是胡家的人,刺史夾在中間,也是沒有法子。”

蕭月白頓時醒悟,忙問道:“胡家?可是先皇後的母家?”

甄母答道:“這京裡哪還有第二個數得上的胡家?”

蕭月白咬唇不語,心中思來想去,周楓惹上的不是彆人,偏偏就是先皇後、同時也是胡欣兒的母家。

胡家祖上當年也是開國有功之臣,祖上亦也出過幾位能臣,到如今雖說江河日下,但到底是出過一位皇後一位寵妃的。

胡欣兒在宮中倒台的事,外界還沒有完全傳開,猜測諸多卻沒有個準確的消息。

那京都刺史權衡利弊,那周府是已然敗到家了,再沒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但胡欣兒卻極有可能再度起複,那可是皇帝的枕邊人,誰能得罪的起!

於是,周府怎麼樣求情也不管用,打點銀子人家也看不到眼中,硬生生就把周楓關進了大牢——案情怎樣暫且不說,便是先安撫了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