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2 / 2)

蕭月白不防他竟然當著丫鬟的麵說出這話來,不由臉上微紅,偏偏陳博衍卻是一副正經自若的樣子。

琳琅與明珠在旁侍立,各自低頭掩口偷笑,蕭月白看了她們一眼,方才止了。

蕭月白埋怨道:“當著人前,說什麼風言風語,叫人看笑話。”

陳博衍接過手巾,擦了擦手,向她一笑:“這怎會是風言風語?傳續香火,可是這世上最正經的大事。”

蕭月白臉越發紅了,她曉得說不過他,便低頭吃飯,再不接話,心裡兀自琢磨著,以前怎麼不知,這男人臉皮這樣厚的?

吃過了早飯,天色已然大亮,兩人今日起的著實不算早,但好在入宮謝恩並無一定的時辰,倒也說得過去。

兩人略微收拾了一番,王府下人便進來報說車馬齊備,便一起出門登車往皇宮行去。

入了宮,依著次序,二人先去禦前與皇帝叩首。

皇帝見了兩人,倒無話說,不過勉勵一番,要陳博衍勿沉溺兒女私情,以國事為重,叮囑蕭月白恪守婦德,相夫教子外,也並無彆事。

夫妻兩個出了養心殿,便又往壽康宮拜謁太後而去。

到了壽康宮,除卻太後,皇貴妃亦在此處。

兩人先向太後磕了頭,蕭月白又為皇貴妃捧了茶,太後便吩咐宮人放凳子,一家人坐了說話。

太子陳恒遠之前倒是訂過一門親事,但尚未成親,那姑娘就病逝了。蕭月白算是皇室頭個娶進門來的兒媳,又是太後與皇貴妃自小看著長大的,深喜她為人性格,此刻見了當然格外親熱。

太後笑盈盈道:“原本該是各處行各處的禮,但哀家尋思著,橫豎都是這宮裡頭,又是一家人,沒那麼多講究。今兒一早,便將你婆婆喊來,免得你再往長春宮去,多一趟路程!”

蕭月白忙回笑道:“多謝太後娘娘疼惜。”

太後又向皇貴妃說道:“娶了兒媳婦,也當了婆婆啦,心裡可舒坦?”

皇貴妃含笑點頭,滿眼不住的打量著蕭月白,看她端莊溫婉,儀態端方,心裡自然是得意的。

太後又說道:“哀家這裡,有一架去年得的屏風,花裡胡哨的,意頭倒是好。哀家上了年歲,這宮裡擺不得這樣的物件兒,待會兒叫人給你送王府去。”

蕭月白不明就裡,正要起身相謝,卻聽皇貴妃遲疑道:“老祖宗,可是去年兩河巡撫進貢的那架紫檀木水晶石麵百鳥朝鳳屏風?這賞賜太貴重了,這孩子怕是承受不起。”

蕭月白一聞此言,想到百鳥朝鳳的意味,心頭一震,也忙起身推卻,說道:“太後娘娘愛惜兒臣,兒臣感念在心。但太後娘娘的愛物,兒臣怎敢掠美?還是放在老祖宗這裡,兒臣想看時便進宮來瞧瞧,也好陪老祖宗說說話。”

太後將茶碗向桌上一放,淺笑道:“這孩子真會說話,難怪人都疼你。”說著,便向皇貴妃說道:“這屏風去年就說要給你,你不肯要。你不要也罷了,莫不是還阻擾著孩子?哀家瞧月兒這孩子很好,近來她做的幾件事,都很入哀家的眼。她配得這架屏風,這是哀家的意思,你莫不是也要攔著?”

皇貴妃觸到太後眼中的深意,心中微顫,頓時明白過來,便笑道:“老祖宗要疼她,臣妾還敢攔著不成?那臣妾豈不成了大惡人。”說著,又忙讓蕭月白謝恩。

蕭月白多少聽明白了些,連忙起身叩謝了太後的恩賞。起身時,她正巧撞上了陳博衍的視線,看著丈夫似有如無向自己一笑,不由臉上微熱。

太後便說道:“哀家有些事,要同博衍說。月兒你不如先去庫房裡瞧瞧那屏風的尺寸樣式,也好提前想想搬回去了如何布置。”

蕭月白曉得太後這是支使她出去,當即起身應了一聲,便往外去了。

出了正殿,果然有兩名宮女過來,引著她往庫房去。

到了庫房外,宮人恭敬說到奧:“娘娘,這庫房裡雜亂,灰塵又多,怕汙了您的衣裳。不若就讓奴婢把屏風抬出來,就在這兒看吧?”

蕭月白答應著,那兩名宮人便進去,少頃抬了一架屏風出來。

蕭月白見這是一架六扇屏風,紫檀木的骨架,白玉水晶石的麵,其上竟是用珠玉寶石鑲嵌出的百鳥朝鳳圖,在日頭下光彩奪目,耀眼生輝。

明珠與琳琅看著屏風,讚不絕口:“這屏風真真是華貴,咱們在國公府裡也算見過世麵的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物件兒呢。太後娘娘出手,果然就是一樣。”

蕭月白看著,麵上卻露出了一抹複雜的微笑。

正看著,一旁忽然插來一道清冷的女音:“太後娘娘竟把這屏風給你了?”

蕭月白聽這話音耳熟,順聲望了過去,卻見說話之人竟是寶祿郡主姚軟兒。

姚軟兒看著她,笑了笑,說道:“老祖宗當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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